《名门正派》第15章

“我先来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说完，一道红光缠绕着黑光射了过来，没有犹豫，没有机会，就只有呆呆地看着她邪恶的眼神，我知道，怨恨已经把她堆积成一个妖魔了。
“啊……！”整片红光，黑光染满了视线，眼睛竟是迷茫了。
“鬼丫头！你怎么这么傻！……”鬼丫头不要性命都要保全我，“傻哥哥，你……怎么都不躲啊……”她那淡淡地一笑，笑的比什么时候都好看。
愤怒和不理智冲进脑袋里，墨色长发黑色眼眸，那是儿时玩伴热烈的笑脸，那是慈爱娘亲温柔的呢喃，那是夜西湖的笑声，那是萤火虫的闪动，眼前却出现这么些画面，掉下一滴不属于自己的泪，转瞬间，落入土中，消失不见。
“天外飞仙！”轰……
巨大的光球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着颤抖的双手，竭力想停住，却抖的更厉害了。我做了什么，我居然用天外飞仙去打玲儿！我惊恐地向四周望去……不知所措的狂吼着……
其实，如果是注定了躲也躲不开的相遇，说一声你在这里，便也足够。
足够了。
玲儿艰难地唤出红凤，爬了上去，回头望了我一眼，留给我的只有寂寞。
我背起鬼丫头，往回走，竟是一步一回头……
前往天山
长裙上，青琐荡漾；随即银铃发出“泠泠”的响声，那样清澈，妩媚动人。
看着手中抱着的鬼丫头，心中隐隐地抽搐了一下，那样微不足道，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怎么了。
我停下了脚步，抬起眼帘，望向武当山。
“师……傅，我回来了。”心里默默地念道，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踏进金殿，师傅静静地坐在一旁。
“师傅，救救鬼丫头吧……”苦苦诉道，师傅却不予理睬。
我想我是知道答案的，鬼丫头是邪魔妖道，师傅是绝不肯救她的。
这时，鬼丫头缓缓睁看双眼，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四周。
“这是……哪儿……”
“鬼丫头，你不要……说话，你中毒了……”眼眶强忍的泪水不肯流下来，只是，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脆弱。
秋尽江南草木凋。彼时，秋未尽，柳尚摇绿，莲花却已憔悴。
师傅抿了一口茶，这才缓缓走过来，不做声，点了点她的穴道。止住了毒液倒流。
“快把她扶上床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师傅淡淡地语气，我却迷茫的不知所措，半天才缓过神来，将她扶上床“鬼丫头，你好好休息……”
“嗯……”
师傅走了进来，仔细地打量着鬼丫头，看着那么专心，手却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捂住胸口。脸色有一丝憔悴。
“师傅，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专心看着鬼丫头，口中轻轻念道“真的，和她娘太像了……”
师傅的心中被噬咬着，一点一丝，撕筋剥骨，血肉斑驳，我知道，是思念，是爱着一个人却不能给那个人幸福的痛苦。
可是，命运是不会如愿的，也许，我懂了一点，一点点，为什么鬼丫头她娘会毅然选择星宿。其实名门正派和邪魔妖道我们一样都做不到。却由爱生恨，一生为此纠缠不休，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不再踏入这江湖半步，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再轻松的走出去，这人世，是注定要有劫数的。
而你，鬼丫头。你就是我人生的劫数。
师傅一边感叹，一边说“她中了九阴毒爪的毒攻，这诡异的神功是峨眉派的禁学之功，不知她是被何人所伤！？……”
师傅，你不会不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武功了，哼。……这神功害死了我娘，让我失去了家，又会有谁会比我更了解它呢……
“这神功练就难道不会走火入魔吗？”我一直把心中的这个问题掩埋了太久，娘，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这邪恶的武功所不焚自灭！
“这是肯定的，但是……”
“但是什么！？”师傅脸上有了一种不安。
他站直了身子，对着我说“想要练就这武功，必须让习练者生有怨恨，要无穷无尽的怨恨才能真真正正练就此功，但是，一旦染上，想要再脱离，那是遥不可及的……”
原来，如此。
娘争强好胜，从来不想输给任何人，包括她的同门师姐师妹，才会去偷学邪恶的武功，终究是为了光大峨眉。娘一生清廉，心中从不曾有任何怨恨，她有幸福的家，有我，有爹，怎么可能会练成这武功，所以导致走火入魔。而爹是从来没把名誉看那么重。为了让我更好的活下去，他付诸了一切，包括生命。
我叹，这世道的无常。乱世里的江湖，辗转于这个无理可喻的世界上，太多莫名的杀戮。
窗外，哗哗入耳的瀑布泉声。夹杂着着急的牦牛蹄声，那样熟悉，不用抬头，我便知道他已来了。
“丁，春，秋！”
他急忙飞了过来，一把推开师傅，着急地摇着鬼丫头双肩，“丫头！醒醒！”
“她已经暂时睡下了，希望你不要打扰她。你星宿不是可以制毒其而解毒吗……”
丁春秋连忙打断师傅的话“这九阴毒爪星宿是不能解的，它不是用五毒物炼制成的，想要解此毒素必须……”
“必须什么？！”我连忙问。
他吞吞吐吐道“必须要将天山雪莲捻成粉末，服用下去，隔七天将会痊愈……”丁春秋转过来朝张玄素说“我弟子无缘无故伤在你这，现在，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师傅不开口，我走过去郑重的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丁春秋转过脸来，寒冷的杀气蔓延过来，他指着我恨恨地弹出一个字“哼！”
“丁掌门，是我不好，我带鬼丫头去天山就是了……”
看来他气还没消，有一股冷气逼近，“小小年纪就是什么都不懂！”他叹了叹又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这儿离天山多远吗！她的病如果不得到及时治疗，照样毒发身亡！”
“噗”我瘫在地上，抵着头。
“没有办法了吗？……只有看着鬼丫头死在我眼前吗？！”不知从哪来了一股火，难道，我已经把鬼丫头当作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吗？……
“就让我带他们去吧……”轻轻地声音，寥寥般回荡在耳边。
亲切，温柔。像三月的暖风，一遍一遍拂着我的脸。
猛地一转头，那面孔，那容颜，那苍白了发丝，布满了皱纹的脸依旧那样慈祥，敛眉垂目立于义父身边，满目悲伤。　
他双手扶着熔金落日刀，一手指着门外道“看！”
“呼呼”，只见那巨大的身体咆哮着，双翼卷挂着旋风，尖利的爪子，凶神恶煞的双眼，整个身子好似一天飞龙。
“这，难道就是……”丁春秋看了看，有望向师傅。
“大，风！”
我看着这巨大的怪物，斜眼想模糊那身影，口中却艰难的喊道“义父……”
他这才怔怔地看向我，然后转过头去向上望了望，仿佛把什么东西倒了回去。
其实，我从未责怪过你，毕竟，你是我的义父，是比我亲爹亲娘还要亲的人，如今我没有什么依靠了，玲儿变了，鬼丫头伤了，耗子也走了。我不想失去你，我也不想为了爹娘把你杀了，因为，我是下不了手的。
“大伯”远远地，传来一个少年声音。
“大伯，就让我去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行动有所不便啊”那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成熟。
“旭天，你怎么来了？”义父咳了几声，缓缓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大伯，你对我恩重如山，这是我应该的。”
“咳咳”义父又咳了两声，捂着胸口，摆摆手“你不会明白的……”说完，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他那幽暗的瞳孔看得我心有些凉。难道他想我原谅他？所以才这么帮助我……其实，早在心里我已经原谅了，只是，不愿说出来。
“大伯，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啊……”那不懂事的声音，和那纯洁的心，也许不会明白义父的所作所为。
“砰！”义父使劲把手中的熔金落日刀敲了一下，不耐烦的说“你有完没完！快回去！”
顿时，那少年便哑口无言。
一身火红的装束，衣服雕纹着明教圣火云腾，一副纯真却不失正气凛然。真的，像当年我那个样子，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把正义刻在心中。
“义父，就让他去吧，我想，曾经的事就……忘了吧……”那淡淡地几个字，我仿佛用了一半的力气说出来。
生命是一连串颠簸的梦。一个套一个，解不开的连环。义父那惆怅着的双眼却不知道往那儿搁。仿佛真的就欠我什么。
我已经想通了，爹，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
想笑，微笑，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