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256章


“至于城内的人,就需要少主留下标记,吸引对方到百虎山去了。到时候,我们覆云楼加上组织残存的人,分头行动,一定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阿柯道:“你真是算无遗策啊……很好,很详细的安排。我在想,是不是对方动手的时间都是因为你的安排,才能让七叔他们从容到达?”
他回头看周成武一眼。
“这……这个……”周成武陪笑道:“少主开玩笑了,属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路线,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对方迟迟不肯动手,属下想,大概是觉得组织残存的人还没有到齐的原因吧。这一点,其实属下也有些疑惑,前几日出现的许多标记,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新的内容,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阿柯道:“哈哈,谁知道呢。也许看到情况不太妙,统统回避了罢。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杀手组织,最忌讳就是自投罗网了,所以人人都小心谨慎。如果我不是因为有小武兄弟这样的帮手在,也可能早就逃了,哈哈,哈哈!”
他又懒洋洋地缩回座位,打个哈欠,道:“看来对方的算盘,只能打到我和小真的头上咯。”
周成武沉吟道:“如此……计画可就要变动了……”
阿柯道:“哦,变动什么?”
周成武脸上一白,道:“没什么,我是说……这样一来,我方的力量可就减弱了不少,需要重新布置人手才行……”
阿柯无所谓地挥挥手道:“你去布置好了。哦,对了……”
他一下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道:“对了,萱妹子最近没看见啊,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成武见他关心这个比关心生死之战还要多些,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少主不必多虑。我想尹萱妹子也是太小,一时想不开而已。
“没有关系,待属下日后慢慢劝解,一定可以让她回心转意。毕竟她与少主是指腹为婚,以后是要做正室的。
“少主,下次再有什么好事,若不嫌弃,请先告诉属下,属下定会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阿柯与他对视几眼,低声道:“你办事情,我自然放心。”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等到阿柯乐呵呵地出了门,唱着小棠姑娘那里学来的小曲远去,周成武脸色沉了下来,道:“王五!”
刚出去的王五又自后堂转出来,拱手低声道:“小人在!”
“我刚才说要再等等看,现在看来……一天也不能多等了。立即飞鸽传书,告诉老爷,这边情况不明,越早动手越好!告诉他,覆云楼那边由他安排,这边的事我会办妥的。”
“是!小人这就去办!”
“还有!”周成武叫住他,冷冷地道:“一旦行动开始,我要你亲自在客栈压阵,绝对不能让陈硕真走掉,明白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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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纵身跳下,飘飘然落在地上,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问,何谓种种色,何谓众花果?”
这是刚才辩机问他的,他却照样问回来。
辩机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那么,七识为何?若日月无光,何处寻光明?”
辩机同样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辩机身旁的女孩道:“哎,刚才他不是都已经说了么?你怎么还说不知道啊?”
玄奘点头道:“嗯,辩机,相别只有三百二十七天而已,你的修为进步很快啊。”
辩机道:“我并没有所谓修为,何来进步?”
玄奘右手抬起,遥遥向辩机指来。
辩机只来得及双手在胸前一错,“砰”的一声巨响,仿佛补天之石坠入海中一般,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勃然爆发,向外喷射。
周围所有一切都在剧烈震荡,泥石横飞,“啪啪啪啪”一连窜爆豆子般响声,那是周遭一圈腕口粗的树被拦腰折断的声音。
辩机身旁的女子闷哼一声,直飞出去,摔出十丈开外。
辩机牙关一紧,硬生生顶下这一击。
他身子前倾,双脚几乎陷入地中一尺,拼尽所有内息,才未被狂暴的劲气卷飞。饶是如此,强烈的劲气仍是将他全身划出无数碎细的伤口。
玄奘手一收,说停便停,劲气刹那间便消失无踪。辩机收不住劲,往前一扑,张口“哇”地吐出口血。
玄奘厉声道:“你没有修为,在这里做什么?若没有修为,怎么顶得住我的‘慈悲指’?没有修为,又谈论什么‘淡味众花果,日月与光明’?你想不住于相,哼,偏偏处处着相,实在无知之至!”
辩机不管他,勉强爬起身,向那女子跑去,叫道:“可哥!”
玄奘继续道:“什么是众花果?哪里来的众花果?什么是日月光明?哪里来的日月光明?你明明知道,却偏偏装作不知道。你明明有相,却妄想无相,荒唐啊荒唐!”
辩机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一言不发爬到可哥身旁。
只见可哥瞪着双眼,虽未昏迷,可是全身一个劲地颤抖,连爬也爬不起来,辩机忙在她身上几处大穴拍了拍,帮她散去冲入体内的劲气。
可是玄奘的劲气太过至阳至刚,散入可哥经络之中,觅着大周天各脉落飞速移动。
辩机拍了几下,不见丝毫起效,将她抱着坐起,抵住她背上命门,运功疏导。
但他使尽全力,仍只能稍微控制她手少阳三焦经和手少阴肺经内的劲气,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忽听身后脚步声,玄奘慢慢走近,冷冷地道:“让开。”
辩机突然间泪如泉涌。
开始还紧闭着嘴不出声,任凭眼泪一滴滴落下,滴在自己袖口、手背,和可哥的脸上。
到后来肩头耸动,终于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受伤的小狗小猫一般。
羞耻、愤怒、绝望、伤心,还有莫名的兴奋与高兴……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实难自抑。
可哥从未见过辩机如此失态过,忍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用力抬起头,勉强道:“我……我不要他……他救我……我们走……走罢……”
辩机哽咽道:“不……不行……如果不早点驱散劲力,你会全身瘫痪的!我……我……”
他用力握了握可哥的手,双手着地爬到一边,给玄奘让出位置。
玄奘盘膝坐下,看着可哥,道:“这位姑娘,你的心志不小,想要擒龙啊。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生是没有指望的了。”
可哥身子一抖,没有想到他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不禁打心底里一片冰凉。
难道这个人,真的如辩机所言,是……是神吗?
玄奘道:“我来说个故事给姑娘听。有位修行多年的和尚,一心向善,佛法已然精深。有一日他走在路上,见到路旁有人暴毙。姑娘觉得,他是埋了此人呢,还是不埋?”
他脸上挂着微笑,手捏莲花指法,神态怡然,庄重和谐,至高至深的佛法与平和善良的人性交织在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哥看着这张脸,看着这个几乎完美的人,全身一阵一阵冰冷,一时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玄奘等了一阵,又道:“如何?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姑娘的看法。”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循循善诱,可哥心中虽然感到了他的邪念,可是仍禁不住开口道:“不……我不知道……也……也许不埋吧。”
玄奘道:“哦,为什么呢?”
可哥道:“也……也许……已经死了,埋了又有何用,都……都是皮囊而已……”
玄奘轻轻笑道:“是啊,臭皮囊呢……不埋也罢。可是,若就这么埋了,又如何呢?”
可哥只觉体内数十股热气流动得越来越快,带得全身经脉火辣辣地痛,仿佛整个身体浸入滚水一般。
她的心也跟着跳得飞快,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望向一旁的辩机,见辩机双目紧闭,正在入定,便虚弱向他伸出手去,道:“辩……辩机大哥……”
玄奘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埋,是慈悲,不埋,是解脱。你认为呢?我实在是很想听到你的看法呀。”
可哥痛苦地吐着气道:“辩、辩机大哥……”
辩机闭着眼摇头道:“不……我不行……”
玄奘诚挚地笑道:“可哥,你辩机大哥自己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呢,就不要勉强他了。我之所以不忙着给你救治,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说出怎样的回答来。
“人在痛苦时、伤心绝望时、悲愤时,濒于死亡时,最是可以说出近于道之话,能把平时没有想、想不到,或想到却说不出、不能说之话说出来。这就是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你说吧。”
可哥突然奋起一拳,重重打在玄奘脸上。玄奘既不躲闪,亦不运功抵御,生生受了这一拳,半边脸顿时肿胀起来。
可哥喘着气怒道:“你……你这个浑蛋!凭……凭什么夺人生死,还说得这般大言不惭……你……你不是人,你也……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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