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骑着竹马来》第97章


一想到那腹中孕育着自己的孩子,甜蜜之情就顿时把那点小小的不爽冲淡了,反而格外带着一丝刺激——好像在和自己的孩子争宠一样。
玦儿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不像最初的羞涩,后来的热情,或是近日的谨慎,只是揽着他,好像要二人融合到一起一样,季涟颇有些迷茫的看着她,见她眼里似有雾气,便停了手问道:“你今日怎么了,没什么精神呢?”
玦儿侧身偎在他颈窝,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在旁边,才睡得安稳些。”
季涟失声笑道:“我不是夜夜都在你旁边么,你不是每天都睡得好好的,不到日上三竿不起来?”,说着在她脸颊上轻刮一下,却没有说出后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玦儿犹疑片刻,才闷声道:“今日我听说按宫里的旧例……有了身孕的妃嫔……就不该侍寝了……”
季涟愣了一下,调笑道:“你这不是侍的好好的么,谁说就不行了?”看到玦儿依旧闷闷的神色,才恍然道:“这——可是今早你去拜见母后时听说的?”
玦儿水汪汪的望着他,也不说话,季涟心里转了几个圈,马上就明白这个前因后果了。
要是一切照旧例,他是该住在秋风殿,心情好的时候去探访一下诸位宫妃,心情不好的时候招人到秋风殿来侍寝;要是谁有了身孕,那十个月便是不能召寝的……他心里再转了个圈,想这事说出去也不过十余日,除去张太后和江淑瑶,其余的人品级比玦儿低,也均无圣宠,有这个心思也未必敢开这个口……
心里想明白了,嘴上却仍在口花花:“什么旧例不旧例的,我在你这里住了两年多了,也不见谁敢拿旧例出来说事……还是,你就这么不信我?”
玦儿微红了脸,依旧偎在他脖颈处,细声道:“我怎会不信你”,说完声音越发细小起来,“你待我怎样,我怎会不明白,要是还疑你,才真是对不住天地良心呢。”
季涟听着这话,心中极是受用——玦儿平时虽对他好,事事体贴,却从不肯将这些话说出口来。他也只有在夜里急切时诱得她说出口来,事后若提起,她还要恼半天。这时听了极是欢欣,一手抚着玦儿的小腹,心中暗道:小兔崽子,不就还有七八个月么,我忍……再说,也未必什么都不能干……看你出来了你爹怎么整治你!
玦儿看他脸色温柔,微笑了笑道:“我倒是想装个贤惠的样子来给人瞧瞧呢,可就这一桩,怎么也是装不来的。今儿母后也是怕我有着身子还要伺候你这个那个的累着了,才说要姐妹们多替我分忧,你倒别多想了——只是我……哪怕只是想着你会让别人碰一指头,心里也要难受半天……”,她歪着头在季涟怀里蹭来蹭去,如温顺的小猫一般,嘴里却说着恶言恶语的话:“我就是这样的醋坛子了——别的事样样依得你,这一桩——这一桩——”,她撅着嘴老半天,近乎是目露凶光的瞪着季涟,也没说出来这一桩事若犯了会有什么后果。
季涟听到此处,脸上的笑意越发荡漾开来,被她这样的迷汤一灌,心底欢欣的都要开出花来——只怕这时候就是要他去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他也是肯的:“你要是难受了,我儿子在你肚子里岂不是要怨我?你不为别的想,就为着咱们父子日后和睦这一条,也不许再想这些事了。”
玦儿嗤了他一声,道:“是啊,我就是想着你政事操劳,还老替我想前想后的,也该定了心,这一回,就算让天下人都说我是妒妇,我也认了。”
季涟看她说的坚定的模样,笑道:“好啊好啊,小妒妇,你都已经定了这个心了,作甚么还愁眉苦脸的——还说的这么哀怨?你呀——就是变着法的想让我说出来,日后也好做个凭证,说当初是我心甘情愿的,是也不是?”
玦儿被他说穿心思,嘟了嘟嘴,半晌才叹道:“我只是心里怕,怕老天隔三岔五的给咱们出难题呢,又怕这些事咱们做不了主——你多说两回,我也心安许多……”
季涟笑道:“杞人忧天……有什么事是咱们现在做不了主的?”口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初自己没能做主的两桩事,越发别扭起来。这两年来和张太后的关系虽缓和许多,当年纳太子妃的事情,到底是个芥蒂,总觉着因此委屈了玦儿,此时想起往事,那逐渐消融的隔阂瞬间又屹立起来。
他在心中叹了气,想着因他念着张太后的抚育之恩,玦儿便一意的委屈自己,抛却旧事,处处替他尽孝心,事事想着法的调和他们母子感情;张太后那里,却罔顾他和玦儿的多年情意,就算是宫中旧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此时拿出来说,连带着让玦儿担惊受怕……
两厢这么一对比,他看玦儿的神色,越发的疼惜,手轻抚在玦儿小腹上,用他独门的传音秘笈,对他儿子说:小崽子,你爹等你出来很久了,你爹娘的日夕夙愿,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玦儿笑着嗯了一声,又偏首来似是给自己吃定心丸一般的点点头,季涟看她这样带着稚气的举动,笑道:“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还能绑着我去别人床上不成?别说是这剩下的七八个月我天天陪着你,就是将来那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我也一个一个的陪着你生!”
玦儿听到这句话,才彻底的放下心来,不过季涟没几天就醒悟到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以及他要为这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丧失掉多少福利——
半个月后——
“嗯,我知道飞光国师为何给我取那个季字了,原来是要我学柳下惠坐怀不乱!”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三千里外觅封侯
更新时间:2010…2…26 11:57:45 本章字数:4539
四月末时,符葵心在长安家中又养了近一个月,估摸着该启程了,符靖被调任阳宁,开始大规模的北庭、阳宁重建事宜;符鸢和符葵心兄弟俩一起调至平城府,跟随孙思训,操练今春新募的军士。
临行之前,自然要去向季涟辞行。
“葵心,好不容易回来看看你娘,这么快就要走么?平城那边……操兵的事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你也费不着这么急。”
符葵心苦笑道:“再不急,再不急微臣都要被媒婆们五马分尸了。”
季涟哈哈大笑,从符葵心一回来,长安城的官媒私媒就倾巢而出,把符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符夫人大发雌威,在家门口立了一个“冰人不得入内”的牌子,挂了一个五尺长带刺的长鞭,号称凡有冰人敢入内者,先打一百鞭,受得住的才让进去,这才吓住了长安城的冰人们。
“葵心——你要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尽管开口就是了,朕帮你做主;朕还有一个妹妹,可惜年纪太小,不然啊……朕倒想试试能不能熬住你家门口的那条鞭子……哈哈哈……”
符葵心脸色尴尬,季涟打趣了他一下,才正色道:“葵心,这里不是朝堂,你有什么要求或是很想达成的心愿,一并说出来吧,但凡朕能做到的,必让你满意——先前说要给你造伯爵府,你硬是不肯,让朕总觉着欠你什么似的。”
符葵心默了半晌,看着季涟认真的样子,道:“微臣的心愿,不过是效仿古人刻石铭功……”,他微露出一丝笑意,“要是能割下阿史那摄图的头颅回来给陛下做酒觞那就更好不过了。”
季涟笑了笑,脸上一片得色,他前几日召符葵心入宫叙话,提及突厥时曾表示希望永平北患,符葵心赤胆忠肝,正是他如今最钦许的人才。他点点头笑道:“今年你回来时是双喜临门,下一回你回来时……朕真希望是三喜临门才好。”他心里盘算着正常情况下符葵心明春回来述职时,玦儿已生下宝宝,届时母以子贵,废后另立的困难当小了许多……当然,要继续督促柳心瓴,那江家怎么就不犯点什么事……
符葵心略一思忖,想着还有一喜必是说他要当爹的事了,这第三喜却不知从何而来:“陛下……何谓三喜?”
季涟神秘笑道:“佛曰:不可说”,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柄折扇,递给符葵心:“这个送你的,昨日朕本来想和……三十打赌,谁知她和我一样,都猜你肯定不开口求什么事——可你这样大功回来,朕什么也不赏给你,自个儿心里都过意不去——所以……朕就专门画了这柄绢扇送给你,你看看合你心意否?”
符葵心展开绢制折扇,那扇径长约一尺半,展开后正是一个半圆。上面绘着浅浅的万里黄沙,边塞烽烟,黄沙上渐远的马蹄印,似是刚有千军万马奔啸经过,左上题了两句诗: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
右下是季涟绘画写字时用的私印,符葵心自小读得兵书多,篆字认得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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