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放欠了一下身,一抱拳道:“姑娘请了。”
小翠刚想还礼,忽然问道:“哟,二叔,我该怎么称呼他呀?”
聂云峰道:“傻丫头,他比你大,当然就叫李大哥了。”
小翠一撅嘴道:“二叔怎么说我傻呀?您看,我叫您叫叔,他叫您叫师兄,我又叫他叫大哥,这辈份是怎么论的呀?不乱套了吗?”
聂云峰倒是被她一下问愣住了,沉吟道:“哦,这倒是个问题。干脆,你就叫他叫四叔得了。”
小翠用脚跺了一下地,扭动身子道:“我才不干呢。我看他比我大不了两岁,这样我太吃亏了,不干不干。”
聂云峰被她说得没辙,无奈地说道:“好好好,那你爱咋叫就咋叫,这总行了吧?”
小翠睁着大眼睛,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嘴唇想了想,说:“我还是叫你大哥吧。”然后正经八百地冲着李开放甜甜地叫了一句:“李大哥。”
“诶,小翠妹妹。”李开放怯怯地回答了一句。不知为何,一向自诩大方的他,倒被小翠的热情大方给弄得满面通红。
小翠似乎看出了李开放的窘态,忙说道:“这么晚吃饭,都饿坏了吧?这是今天早晨套的野兔,我妈炖的。这是炒山药,这是凉拌萝卜,有点辣哦,李大哥能吃辣的吗?”
“没事没事,我就爱吃辣的。”其实,李开放生长在华北平原,根本不太吃辣椒。他不明白自己面对小翠的关切,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口不对心。
小翠听李开放说爱吃辣的,就高兴地跑到他身边替他往碗里夹兔肉,说道:“这兔肉可好吃了,炖得挺烂的,我最爱吃我妈做的菜了,李大哥你多尝尝。”
聂云峰忽然笑着说道:“哎哎哎,我说小翠,你李大哥要再多尝点,我和你三叔可就没得吃了啊。”
小翠小脸一挤,说道:“瞧二叔说的,这不是有一大碗呢吗?李大哥哪里就能一人吃完了啊?”边说还边挑好的不停往李开放碗里夹着,搞得李开放直推辞,连说行了行了。
聂云峰假装生气道:“哎,小翠姑娘,每天吃饭时都二叔长二叔短的,缠着我教你练武,怎么今天有李大哥了,就把二叔三叔给忘了呀?”说得哑巴张二虎一直在旁边咧着嘴傻笑。
小翠听聂云峰这样说,脸一红,说道:“哎呀,二叔,你说什么呢?人家李大哥不是新来的吗?干吗这样说人家呀,我不干,我去告诉我妈,说你欺负我,看她怎么治你。”说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扭身往门口跑去,跑到门口,扭头冲李开放嫣然一笑,这才拉开门跑了出去。
看着小翠的样子,聂云峰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小丫头,真没办法。来,吃吧。”
三人开始吃饭,李开放早已饿极,吃得狼吞虎咽。聂云峰边吃边说道:“这小翠呀,是个好姑娘,从小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师父曾给予她们一些帮助。谁知这母女俩非说要知恩图报,定要来给我们师徒做饭洗衣,怎么劝也是不听。师父无奈,便由她们娘俩去了。不过这小翠人虽好,却鬼机灵,一张小嘴从不饶人,你以后可别惹着她,否则够你受的。”
“是么,小弟谨听师兄教诲。”嘴里这么说着,李开放却心想,真有这么厉害吗?看上去很可爱啊?虽然刚才已略有感受,但日后定要领教领教。
李开放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二师兄,这山上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为何都住在这高山上?”
聂云峰想了想道:“大约有七八百人吧。具体的吃完饭再跟你说,再带你四处转转。”
三人刚吃完饭,房门又开了,小翠此次是跟着一个美艳妇人一起进来,手里端着茶碗。那美艳妇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虽然已近不惑,却风韵尤存,眉宇间与小翠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比小翠显得更成熟和娇艳,如果说小翠还显得很青涩,那这美艳妇人就是一只成熟的水蜜桃。
不知为何,刚才还表情轻松的聂云峰,此刻见那妇人进来,一下子就显得拘谨起来,忙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位,这位是小翠的母亲,这位……。”
不等聂云峰说完,美妇人微笑道:“哦,翠儿刚才都跟我说过了,奴家见过李公子。”说着,将茶碗放在桌上,盈盈然行了一礼。
李开放亦起身还礼,偷眼观看小翠,此时也不叽叽喳喳了,而是静静地躲在母亲的身后,正眨巴着大眼睛注视着自己,于是情不自禁冲她做了个鬼脸,那小翠立刻显得羞答答地把头低了下去。李开放心里笑道:“呵呵,原来就这点本事啊!”
美妇人递过一杯茶道:“李公子请喝茶。”
李开放忙接过茶碗,说道:“伯母以后直呼开放姓名便是,别李公子李公子的,叫得开放倒不自在了。”
美妇人把另两碗茶递给聂云峰和张二虎,说道:“那如何使得?奴家适才听翠儿说,李公子一表人材,此时一见,果然生得帅气不凡呢。”
听母亲这么说,小翠羞得满脸通红,急得一拉母亲的后衣襟娇羞地叫道:“娘!”
那美妇人回头笑道:“说便说了,这又怎的?”然后转头对聂云峰说道:“她二叔,适才翠儿是不是又撒野了?如再撒野,你以后别教她武功就是。”
聂云峰面露尴尬地说道:“哪里哪里,小翠姑娘对我等始终是彬彬有礼的,对吧,小翠?”
那小翠努鼻吐舌对聂云峰做了一个鬼脸,聂云峰却假装没看见,伸手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美妇人一扒拉他的手道:“去去去,哪有大男人干这个的,该干吗干吗去,我来收。”话语间满含一种关爱。
聂云峰只得收回手,傻笑道:“那,我带师弟出去转转了。”说完,对李开放和张二虎挥了挥手。
李开放心中现下明白,二师兄定要留在山上,看来并非完全是为了照料师父啊。
第二十九节 勤练功 渐生儿女情
聂云峰领着李开放在山上熟悉环境,边走边向他介绍起本门及灵云山上居民的来历。
原来这山早先并不叫“灵云山”,而是因其高大险峻,高耸入云,唤作“凌云山”,后来山下有居民说在山中砍柴常可看见有神仙出没,经常有神明显灵,故而传开此山有仙之灵气,以讹传讹,从此改名叫“灵云山”。山中原本也无人居住,后来的山民全是跟随谷正扬到此。
再说谷正扬,年轻时能文能武,是起义军领袖方腊手下的一员大将。
那是北宋末年,外虏入侵,皇帝昏庸无能,朝廷“六贼”专权,,国家一片大乱,各地英雄纷纷揭竿,方腊也在清溪聚众起事,势力迅速发展壮大,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其间年轻的谷正扬也加入了方腊的义军,因其武功超群,又学识渊博,征战中屡建奇功,很受方腊器重。谷正扬在义军队伍中结识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名字叫作张魁,也是一员大将,后来二人结拜成了兄弟,张魁稍长为兄,谷正扬为弟,两人成了生死之交。张魁当时已经娶妻,生有一个儿子,就是张二虎。这张二虎人虽长得虎头虎脑,但生下来却是个哑巴。可即便如此,夫妻俩也是不嫌不弃,反而格外疼爱。就在张二虎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公元1121年,方腊义军与童贯率领的宋军在帮源决战,义军惨遭失败,方腊被俘,大部份义军及家眷皆遭杀戮,其中便包括张魁妻子。张魁也在此役中身受重伤,临终前将张二虎托孤给谷正扬,希望他视若己出,能扶养成人,然后气绝身亡。谷正扬因武功十分高强,悲痛之余率领一骠人马保护部份家眷浴血杀出重围,几经辗转,摆脱追兵,最终来到了这人迹罕至的灵云山,在山上修养生息,以图日后伺机再起。但后来听说,规模最大的义军,水泊梁山上的众好汉尽皆跟随宋江受了招安,并且后来死的死散的散,原来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也渐渐偃旗息鼓,这对他打击颇大,加上为情事所伤(这是后话),不禁万念俱灰,从此不想再举之事。
此后,为逃避官军的追剿,谷正扬就带领这些突围出来的义军及家眷,在这险峻的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灵云山顶定居下来,过起了躬耕垅亩、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生活。其间,谷正扬一边为义军子弟办学授书,一边潜心研习武功,因其天资聪颖,悟性甚高,乃当世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勤修苦练十余年后终成一代宗师。后来谷正扬陆续收了三个徒弟,一个是大徒弟白如冰,一个是二徒弟聂云峰,第三个便是谷正扬一手养大的义兄张魁之子张二虎。其中白如冰天份最高,武功也最好,但个性浮躁,行事往往言过其实,且急功近利,只得了谷正扬六成武功,便下山闯荡江湖。但即便只学了六成,在江湖中也属顶尖高手,很快便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建立了白云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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