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殇》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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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南宫怀远微微一笑，温润如水，“你并不完全是我——这是你弑神大典前夜亲口对南宫寒尘所说。可还记得？”逐浪3f0b4dcd3ab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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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回想起来——“南宫怀远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敢作敢当的血性汉子……但我不是他。或者说，我并不完全是他。”这是他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尚在耳畔。逐浪3db94bba269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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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明白了，这个南宫怀远也不过是幻影。怀远微微一笑：“你之所以会见到我是因为，你并不打算放弃另一个自己。”逐浪6a8a4be03c1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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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自己？”破天疑惑，不禁愣住。逐浪3e8a4e91a21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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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笑着点头：“南宫怀远，不过是另一个破天而已。所谓重情重义、敢作敢当……那也是你。一个被掩藏起来的破天。”逐浪f72fd55328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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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逐浪0190d49d903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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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理当威仪肃然、冷静严酷，该以大局为先苍生为重！那是众人希望看到的你，也是你一直在扮演的形象——而真实的你是什么模样？破天！你自己是否知晓得透彻？”逐浪c369aef345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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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沉默。逐浪fbef0d3cb6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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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尝不是挚爱夕若重如生命？你何尝不想丢开枷锁束缚与她郎情妾意？呵呵，破天，你处处理智谨慎、尽忠职守，不肯违背纲常半分，难道心里真不觉得憋屈么？当破天褪去战神的光环，仅仅以一个真实纯粹的人而存在时——那便是我。便是南宫怀远。”逐浪b7a38b30d21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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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毫无束缚地生活过。作为南宫怀远之时，他为爱背叛道义不择手段！他谋权篡位，自私妄为，将亲兄弟囚禁了整整八年。但若他是破天，就断不会做出这般疯狂的事情来！如果他只是破天，理智和道义会逼他就范。他少年成名，战神的声名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忘了。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逐浪3af551ca8e8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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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没有了吧。自打成为战神的那一天起，就失去了真实的权利。竟然有一天他能够重新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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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能回到从前吗？逐浪b54f32f0dda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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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破天。你可愿意成为我？你愿意……重新成为南宫怀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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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怀远……破天……破天！南宫怀远！逐浪13d8acd1486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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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名字久久在他脑中萦绕不绝。如何抉择？他的信仰，他的幸福。虚伪，抑或真实？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抉择？他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怎可如此方寸大乱！逐浪dd344e783bb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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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声音中透着一些急迫，沐涯也终于开了口，“我一直不肯放弃夕若是因为我不信你，夕若所要的幸福你破天给不了她。但是，我相信南宫怀远。只有怀远才能不顾一切地去保护她，才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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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怀远温和地笑：“成为我吧，破天。只有真实的我才知道夕若在你心中的分量。她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取代的，三界苍生不是你一个人的，而夕若她是你的。她只是你的。”逐浪0fb03c4f533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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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天下大义！他怎么可以自私地丢弃。逐浪cb464cee0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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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急道：“破天！如果你答应做回南宫怀远，我便承诺你放弃夕若。只要你能给她幸福，我从此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只真心诚意地祝福你们。”逐浪f9bd0d7972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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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补充：“但如果你选择做破天，你便能神功在身、大权在握，就算三帝都无法实现的伟绩丰功，你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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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选择，在夕若和苍生之间……如此两难。如果在以前他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然而，当今时今日面对南宫怀远——那个真实的自己，他无法大义凛然！他是肩负天下的战神，却也并不是无情无欲之人哪！在人性的拷问下，终于还是掩藏不住内心真实的欲念和私心的。逐浪ea5dbf4e2ae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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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他此生挚爱的女人！若是当真失去了她，要苍生何用？要天下何用？逐浪6cbb96f4e4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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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真实？！逐浪f7e3f68abc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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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是真的。只有自己的心是真的！逐浪455145f704a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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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燃烧起来，不，那根本不再是属于他的身体。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夕若，只要她能够回来。肯为她舍弃一切的不只有龙晟。他破天也可以！逐浪717b9fce8ab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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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怀中的寄魂珠忽地动了一动。一股冰冷的气息从珠子里缓缓地溢出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一惊。夕若！那是夕若的力量。寄魂珠里的她似乎听到了他此刻的心声，那股冷流让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顿时冷静了许多。夕若是要阻止他么？她一直念念不忘龙晟的舍命之爱，可为何今日他要为她舍弃一切又被她这般阻拦？逐浪b576b75fafd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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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这番想了一想。先前的那种躁动不安立刻被压制下去，如果那冷流真是夕若的劝诫，现在也的确奏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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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只是幻境……将人心底最隐秘最矛盾的心事剖开来，将一切你所逃避的选择生生地摆在你的面前，用最露骨的方式叫你选择。在幻境之中，情景是假的，人物是真的；连自己都是假的，只有最初的人性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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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之中，似乎什么都辨不清。只有最执着和无畏的渴望才能穿透重重迷雾，到达最后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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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突然笑了，手轻轻按在那颗寄魂珠上，仰天长笑：“我懂了！我明白了——”逐浪d2fc40c48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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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怀远微一扬眉：“你明白什么了？”逐浪87604685c1f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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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掌心握紧，笑意从容：“命在我手，由不得天。真实的我舍不得夕若，现实的我丢不下苍生。那便只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苍生与夕若，我哪一样都不丢弃。”逐浪2b15f8dd8dc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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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南宫怀远哂笑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人世间岂能尽善尽美？宿命天定，怎可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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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天摇头，微笑：“你忘了。我叫破天——破击天之威仪，破解天之宿命！我只臣服于苍生，不该制命于天。从前我不懂得……“他顿了一顿，接着，“南宫寒尘说要建立人间皇权与天抗衡之时，我嘲笑过他的狂妄。但现在我明白了，清醒的人是他，糊涂的是我。其实，秋离也早就看破了这个道理吧，就连她那样单薄的女子都在勇敢地与宿命相抗，我又有何资格退缩畏惧？逐浪acd3ec4594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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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你……要怎么做？”沐涯显然已经有些猜到了他的想法，“你必须选择其一才可渡过幻境这一关，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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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放弃幻境，不踏足幻境一步。用我自己的力量去争取我所要的一切，我会失去一次飞跃的机会，但是，却会获得全部的可能。我的命运不该掌控在别人的手中，谁都没有这个权力！”逐浪e0eff13d35d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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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沐涯沉默了，南宫怀远却仍旧微笑着。四静中，破天仰首便要走出去——“等等。”南宫怀远终于开口，“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本可以得到很多，但现在的你还什么都没有得到。”逐浪c4b2ed1813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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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破天没有回头，“至少我见到了你。尘世中有多少人有机会见到真实的自己？我见到，并且接受了。走出这道门，我便要换一个活法。南宫怀远会在我的身体里复活，我也会正视真实的自己，绝对不会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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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再次向门口走过去，却被身后的沐涯拉住了手臂：“你等等！”破天停住。沐涯跟上去，说：“破天，我跟你一起走！你说得对，未来的路只由自己掌握，得与失不是命定的结论。”逐浪ed76ea6f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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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向沐涯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