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仙缘》第235章


二人一触即分,左无舟拂袖一动。飞扬尘土不动声色的被压下,神色浅淡:“你怎么来了这苍云区。”
蒙面女子信手扯下面纱,冷冷中又藏有一丝喜悦:“我还想问你怎的就没死,祸害遗千年呀。”
此女,正是纪小墨,冷艳如故,眼波流转亦惊亦喜。
一年半前,刺杀谈怒行动,以谈怒重伤而收场。纪小墨终归是没有完成任务,她又迫切想要成为武帝,只好再接其他任务。
“无垠会”的买卖,向来不限地域范围。是以。纪小墨新近在这苍云一带接了一项任务,正在搜索目标下落的当口,忽又见得一项刺杀一位八品刺客的任务。
纪小墨正好就在霜星国,自然就欲待顺手弄了这任务。谁知,一过来。才发现目标竟然是天下人以为早就死了的左无舟。
当时,纪小墨实是难言心头感受。却总有惊有喜。揣测着发布任务的人是不是弄错了,一边决意交手试探一番。
谁知,这一试。反倒试得纪墨心生黯然。这才一年半不见,左无舟的修为又有极大的精进,如此神速。实是太过打击她的自信了。
一个是纵横天下的冷漠杀神,一个是孤独无亲无友的独行刺客。茫茫人海,竟能如此相遇。也竟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三邈之后,容河区如何?”
“三邈之后,你怎么在这里?”
互是寒暄几句,二人异口同声发问,互相一怔,随即相视而笑。
你一言我一语的道来别来往事,纪小墨倒是关注过左家庄。是以。倒也能娓娓道来左无舟最是迫切想知道的事。
自纪小墨口中知晓,流东城和九崖果然是派人去左家庄,欲杀人以绝后患。左无舟勃然大怒,一掌拍下,顿将大地都轰得震颤几下,森然:“他们好,果真是极好的。全亏的我早有安排,否则,我就是死,也无法向家人谢罪了。”
流东城和九崖派去灭左家庄的人。不知是为何,总归是丧了生,据说一个都没有返回。陆续总计死了好几个武尊和武君,等得流东城亲自赶去,早已是寻不到左家人的踪迹了。
听到此处,左无舟满心大慰,又是杀心凛冽:“好在我交代夜叉迅速返回溪林,带我的家人离去隐居。好一个流东城。且待我回去就是了。”
重云和九崖均走向溪林施加以压力。但那溪林小皇帝却总有一些坚韧。竟然死死咬住牙扛住了。皆因为记住了夜叉替左无舟转带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撑过十年。”
十年,只需十年。待左无舟成就武帝之身,一旦返回,容河必是酒天的腥风血雨。
但凡吃进去的,届时都要给我十倍吐出来。
取了我的,也要给我十倍还回来。杀了我的,也必要十倍杀回来。
一年半来,左无舟大半的日子都在养伤。实是乏善可陈。
纪小墨感到乏味,少不得问了一问:“你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想杀你?”
“你知道吗。”左无卑冷然,却不是对纪墨而发。
纪墨讪笑,她确是不知。这等发布任务的人是谁,她又怎会知道。
左无舟颌首,目光坚如铁,暗含讥诣:“你的任务上把我描述成八品刺客。又有多少人会认为我是八品刺客?”顿了顿,又望过去:“你不想杀我?”
纪小墨正欲笑。见左无舟神情阴霾,忽的沉吟:“是啊,能将武君当做八品刺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任务太离奇了,注定要撤消的。杀八品刺客都要请人,想来也花不起宝物来杀武君。”
“我走了!”纪小墨起身一动,掠出老远,回首一笑,夜下冷艳如许:“我还会回来杀你的哦。”
左无舟失笑三“好,我也想杀你。”
数日以来,左无舟再没有返回乘家。
乘时风很满意“无垠会”的效率。没有左无舟碍眼碍事,也就消除了一些隐患。乘家的姑娘,是不允许有丑闻的,武君的媳妇也是不容旁人染指的。
乘家上下忙忙碌碌,婚期终于到来,霜星皇城处处皆是欢代苦地。鞭炮声和恭贺声处处可闻。 此番乃是与武君家结亲,自然是非同小可。以乘时风的家主身份,也是亲自出来迎接每一位客人。乘家主生平约莫还是首次如此介天的笑脸迎人,不但不怒,反是愈心喜异常。
夏公权乃是魂武君,乘轻舞的夫君夏于期又是四十八岁成为魂武尊的天纵之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莫说其他,夏公权乃是弘水宗长老,单凭弘水宗之威名,乘家此番必成霜星第一大世家。
届时,乘家将是何等之威风。乘家主一想及,就不由想要仰天长笑以泄心头大快。
得了夏于期这桩婚事,乘家就等若是半步青云,如虎添翼。
霜星皇都全城都在欢庆,比之公主大婚也差不了太多。如此诚然,漫说一个公主,就是一个皇子,跟武尊也无法比。
何况夏于期这位武尊还是四十八岁突破的,还有一个武君老子,还有一个庞大的宗派为后盾。霜星皇帝再是自大,也是懂得轻重的。
霜星皇帝亲自降临,大肆赏赐一番。各大世家震撼乘家未来威势,不论私心如何,那一份贺礼却是断然不能少,断然不能轻的。
张家,王家,卫家,欧阳家。
各大世家的家主都亲自过来,一一过来恭贺一番。
乘时风美放放,乐得合不拢嘴。自觉生平最是痛快的就属今日了。果真,有时修得一身好修为,还不如生得一个好女儿。
漫说皇帝与各大世家,但凡是有点心思的武尊和武君,总归是少不了一份礼。今日今日,乘家的威风简直一夜达到最颠峰最极限,生平就从未如此风光过。
乘家从没有今日这等风光。乘家占了一条街的大宅子,几欲被来自各方的宾客所填满。
隐约听看来自前院的杂声和贺喜声,乘管事忽感烦躁,疲惫的坐下揉揉心口,轻声问:“有人见过小舟吗小东西呢。”
“都好些天没见他了,也不知死哪里去了。”有下人如此答。
乘管事一时窒息,将息一会。缓步往小小姐所在闺房过去。闺房中也是热闹非凡,乘管事在外看着喜气洋洋的小小姐,那喜悦分明是发自内心的。
乘管事原是想问小小姐一句:“还记不记得林舟。”
但见得这一幕,乘管事却懂了。不必多问了。他一时,顿显苍老了许多,憔悴不堪的往外走去。心中只得数念徘徊:小舟啊,当日就不该让你留下来的,却是我害了你。”
“我自幼看着小小姐长大,本该制止你的。可我却纵容了此事,你想必已被老爷派去的人杀了。这却是我害了你。”
乘管事一时念起,竟自老泪纵横:“你怎的就这么笨,这些家最是现实不过了小小姐就是爱幻想。也是一时,她怎会喜欢你。”
乘管事老来无后,心境颇是凄凉。自一年半前救起左无舟,左无舟感念其恩,待他极是亲厚,无所不应。这一年半下来,乘管事其实几欲将左无舟当做自家孩子了。
左无舟数日没了踪迹,乘管事自幼为乘家做事,如何不知这些家的手段,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想起形同自家孩儿一般的左无舟,就这么的被小小姐骗得团团转,就这么的丧生。乘管事老来熄灭的一腔热血,竟蓬勃而沸。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小舟这孩子没了,还一无所有。我一定要问小小姐拿回一句话,至少能安他在九泉之下的心。”老人只有如此一份执念了。
老人赶回去,步入闺房中,中气从来没有这么足过:小小姐,老奴看着你长大,老奴别无所求。今日只盼你给林舟一句话,老奴带给小舟就走了。”
“他是老奴救回来的,老奴一定要给还他一个交代。”
乘轻舞充满喜悦的容颜,顿时就变了色。
乘夫人脸色一变,眼波徒厉。顿有一人从后欺上,一尖匕首顶住乘管事的后腰,讪笑:“老管事喝多了就喜欢胡说八道,我这就带他回去休息。”
乘管事被拖走了,呆呆的看着旁若无人无动于衷的小小姐,豁然大悟:“是有预谋的,老爷和夫人有准备的,他们知道我和小舟很亲,一直在防着我。”
乘管事的老身板被拖往偏僻无人的柴房,这人冷笑将他捆起来:“老管事,老爷交代了,若你没有吱声也罢。如果吱声了,就带你来这里关化天七夜,叫你反省反省。如果七天粒饭不入,滴水不饮,你还能活下来,老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乘管事顿时面如死灰,颤声:“我自幼为乘家做事,忠心耿耿,老爷这就想要我的命。”
这大汉冷笑:“老爷叫我问问你,你吃的是乘家的饭,喝的是乘家的水。穿的乘家的衣,生是乘家下人,死也是乘家的尸。为了一个外人,就背叛乘家,你有脸去见老爷吗。”
“我,我没有背叛乘家。”乘管事老泪纵横:“我就想为小舟求一句实在话,教他死也死得安乐一些。”
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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