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潜龙》第3章


那个人曾向鲁世雄提过警告,叫他提防“潜龙”的出现,因为“潜龙”将是他最强的一个对手。
关于“潜龙”的事情,鲁世雄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么多了。
为了对付这条“潜龙”,王爷派出了许多精明能干的手下,不断地在京城搜查他的下落,经过了五年长的时间,京城里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每一个可疑的人物都经过了他们的侦察,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潜龙”。
“潜龙”是否还潜伏在大都?没人知道。甚至他是否在金国的国境之内活动,也没人知道。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潜龙”的踪迹。五年来曾经有过好几次疑真疑假的消息传来,说是他到了某个地方、某个地方,但待到全国的高手跑到那地方,每一次又都是扑了一场空。这条“潜龙”竟似是在茫茫的人海之中隐没了。
在这五年之中,鲁世雄也曾经有好几个晚上,当地从研经院回家之后,给王爷临时调派去参加这项搜浦“潜龙”的工作,当然也是每一次都扑了个空。
鲁世雄怀着恐惧不安的而又好奇的心情,希望能够亲自捉着这条“潜龙”,又怕碰上这条“潜龙”,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潜龙”始终音沉影寂,鲁世雄紧张的心情才渐渐松了下来。
“也许他根本没有来过大都,关于他的消息,都只是庸人自扰。”鲁世雄心想。
鲁世雄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在于研究穴道铜人的秘密,既然经过了五年没有发现“潜龙”,鲁世雄也就把搜捕“潜龙”的事放过一边,专心于研经院的工作了。不过,他是知道的:“潜龙”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将是他最强的一个对手。他现在已经有把握可以对付完颜长之,因为他知道完颜长之是早已对他没有疑心了。但是,他却没有把握对付“潜龙”,因此这条“潜龙”就始终是压在他心头上的一抹阴影。
这一天,鲁世雄如常走出他的郡马府,准备乘坐那个老车夫驾驶的马车到研经院去。
依照惯例老车夫此时应该已在郡马府的门前等他。
可是今天却有了小小的变动,那辆马车还是停在他的门前,但车夫已换了一个新人。
这个新来的马车夫年纪很轻,看来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冰冷的一张面孔,脸上有一条三寸多长的刀疤,令人一见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之感。
鲁世雄走出来的时候,这个车夫躲乏在马车里打盹,是鲁世雄叫了一声:“三爷”,他才钻出来的。以前那个老车夫姓麻,排行第三,鲁世雄知道他身怀绝技,不敢将他当作下人看待,总是叫他“三爷”的。
这新来的马车夫仍是那么样的木然毫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盯了鲁世雄一眼,说道:“麻三爷不来了,以后由我代他。”
说罢,陡然张开布袋,就向鲁世雄当头罩下。
规矩倒是旧日的规矩,但因旧人换了新人,鲁世雄心里却是不能无疑。第一:研经院是绝对秘密的地方,倘非王爷最亲信的人,是决不能做这份接送鲁世雄的差事的。鲁世雄经常进出王府,已有五年,王爷的亲信他全认得。但这个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第二:换了个人,按说王爷也应该早一日通知他。第三:再说,即使他真的是王爷派来,也应该拿有王爷的手令或者其他什么凭据才对。似这样的口说无凭,叫鲁世雄怎能相信他的说话?
有这三个疑点,更加上这个新来的马车夫浑身透着诡异的气味盯向鲁世雄的那一眼又似乎是隐隐含有仇恨的目光,鲁世雄自然更是疑心大起,想道:“未知来历,莫要着了他的道儿!”
鲁世雄是个经过训练的人,一有怀疑,便即当机立断,反手一指,“卜”的一声,点着了那人的穴道。心里想道:“管他是谁,先制服了他再说。他手无凭证,谅王爷也不能怪我。”要知鲁世雄虽然惧怕得罪王爷的心腹,但更惧怕这人是冒充身份的敌国奸细,倘若受他所骗,王爷怪责下来,那就更是担当不起。
管世雄的点穴功夫乃是他从穴道铜人图解上偷学来的,与完颜长之所参悟的“惊神指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世所罕见的点穴功夫,决非寻常的武学之士所能破解。
鲁世雄点着这人的穴道,正要脱下布袋,忽地觉得身子一轻,这个新来的马车夫己是把他抱了起来,鲁世雄空有一身本领,竟是丝毫不能挣扎,鲁世雄惊得大声叫道:“你干什么?”这人冷冷说道:“郡马爷,你忘了规矩么?”振臂一抛,把鲁世雄搬入了马车!
这人不但能够立即自己解开穴道,而且还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举将鲁世雄制服,内功之深,招数之炒,吓得曹世雄心胆皆寒!
本来鲁世雄的武功已是不弱,在研经院五年,又参透了不少上乘武学的原理,本领更是突飞猛进。以他现在的武功而论,那个老马车夫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这个新来的马车夫却又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鲁世雄不禁凉了半截,一方面兴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感,一方面更害怕这个新来的马车夫不知会如何的炮制他?心里想道:“倘若他是我的仇家,这就糟了!”
那新来的马车夫跨上了驾驶的座位,便即驾车疾驰。鲁世雄早已把到研经院的路线熟记心中,虽然蒙着头藏在车厢之中,也知道这辆马车的确是到研经院去的,方始放下了心。
那马车夫专心驾驶,根本不提鲁世雄刚才点他穴道之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这回事情。
倒是鲁世雄按捺不住,心有所疑,不能不问:“麻三爷呢,他为何不来?”
马车夫道:“他躺在棺材里了,当然不能再来送你。”
鲁世雄吃了一惊:说道:“麻三爷死了?”
那马车夫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但这无言的回答自然是嘲笑鲁世雄说的乃是废话:人已经躺在棺材里面,当然就是死了,还用再问?
鲁世雄以“郡马”的身份,这几年来只有受人奉承,从没受过别人奚落,此时吃了新来的马车夫这记闷棍,却又难以发作,只好闭口不言。
可是在鲁世雄的心上却又多了一个疑问:“麻三爷怎么忽然就死了?”昨天他还乘坐麻三爷的马车,并没有说他有病。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晚之间,就撤手离开尘世?
那马车夫好像知道鲁世雄在想什么,忽地冷冷说道:“你的金牌是一百二十四号,你若然还不相信是王爷叫我来替代麻三爷的,你尽可以不乘我这辆马车。”
鲁世雄笑道:“我岂有不信之理。老哥贵姓?”
那马车夫道:“孟。”鲁世雄问他姓什么,他就只答一个字,连名字也懒得多说。鲁世雄好生纳罕:“这人是天生成的不喜欢说话的呢?还是对我含有敌意。”
但鲁世雄却已是更可放心了,这新来的马车夫说得出他的金牌号数,当然决不会是冒充的了。
一路无话,到了研经院。
按照惯例,马车停在研经院的门口,鲁世雄脱下了布袋,只要把金脾拿出来给守门的卫士一看,就可以自行进去的。但今日却又出现了一个“例外”,守在门口的不但有卫士,还有研经院的事务负责人班建侯。
鲁世雄连忙施礼,正想请问,班建侯却对那马车夫点了点头,笑道:“你回来了?”
鲁世雄不觉又是一惊,这才知道班建侯今日守在门前,不是接他,而是接这马车夫的。一个马车夫要劳班建侯站出门前接他,这人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新来的马车夫请了个安,淡淡说道:“是。我回来已经有三天了。班大人,你好。”
班建侯道:“好,我们都在挂念你呢,可惜麻三爷死了。他得的是什么病了?”
马车夫道:“听说是绞肠痧,御医请来,已经断气。临时找不到适当的人,王爷叫我替他。”
班建侯道:“我已经知道了,王爷派来通知我的人刚刚才走。”说罢回过头对鲁世雄笑道:“麻三爷是天亮时候死的,王爷叫孟老弟来接你,大约来不及另外派人通知你。你们没有发生误会吧?”
鲁世雄甚是尴尬,说道:“没有。”马车夫笑了一笑,说道:“那马倒是很懂规矩的!”鲁世雄见他没有拆穿自己点他穴道之事,心里倒是不禁有点感激,想道:“幸亏他给我保全了颜面。”要知这件事情说出来虽不紧要,因为鲁世雄可以用“不知不罪”的理由来辩解,但一个堂堂的郡马给马车夫制服,说出去总是笑话。
班建侯道:“你们两个都是稳重的人,我也料想你们不至于发生误会的。不过我因为孟老弟是第一次到研经院来,又是第一次和郡马一起办事,我总是有点放心不下,是以出来看看。现在看到你们依时来到,我就放心了。”
班建侯以御林军副统领兼研经院事务主持人的身份,口口声声称这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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