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蝴蝶剑》第75章


慌。因为他确信这秘室中必定还有第二条路。震动终于平息——无论多深的井,总有被埋满的时候。盂星魂馒馒地坐了起来,开始找寻他的第二条路。没有第二条路I盂星魂终于绝望,终于放弃。若连他都找不出那第二条路,就表示这里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他坐下来。这时他还没有感觉到恐惧,只觉得很诧异,很奇怪。他想不通老伯怎会将自己置于死地。死一般的静寂。地室是变得越来越热——坟墓中是不是也像这么热?孟星魂忽然发觉呼吸也已沥渐困难。他索性躺了下去I☆—个人在完全静止的时候,所需要的空气就比较少些”他虽然并不能了解这是什么道理,但却知道只有这么做是对的。他就像野兽一样,对求生总能有某种奇妙的本能和直觉。地室的顶也是用灰色的石板砌成的。四四方方的石屋,看起来就像是一口棺材。孟星魂静静躺了很久,想了很久,忽然了解老伯为什么没有在这里留下第二条路了。一个像老伯那样的人,若已被迫得逃到这种地方,像臭鼠一样躲在这地洞里,他心里的那种感觉,一定已比死更痛苦。若不能雪耻复仇他怎么还能活得下去。“我若是老伯,我也不会再准备逃走了。既已到了这里,就只有一条路可走”盂星魂长长叹息一声,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恐惧之意。那并不是对死的恐惧。死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他知道自已今生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人。世上,也只有这种恐惧比死更可怕,更令人埔苦。“若没有我,小蝶怎么能活得下去?”想起小蝶看着他的最后一眼,想起了她那充满痴情蜜爱,充满了期望哀求的眼神。孟星魂眼睛里忽然涌出一事泪珠。水井已被填平.打实。律香川背负着手,站在旁边欣赏着,就像是一个伟大的画家正在欣赏着自己的历时虽久,却已终于完成的杰作。“没有人再能从这口井里逃出来就连老伯也绝不能I”这里就是老伯和孟星魂的坟墓。律香川忽然笑了笑,悠然道“看来老伯真是个够朋友的人。”高老大看着他,显然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律香川微笑着又道“他什么事也用不着朋友去操心,就连他自己的坟墓,他自己都早就准备好了。高老大似也笑了笑,谈淡道它无论如何,这坟墓总算很结实,一个人死了后,能有这样的坟墓,也该很满意了。”酷热,种令人室息的酷热。这里并不是坟墓!这里就是地狱。但地狱中至少还有光,还有火,这里的灯却已忽然熄灭。孟星魂躺在黑暗中,流着汗,黑暗中仿佛已有双无情的手,按住了他的喉。他知通活下去的希望已很少,越来越少。“但老伯却还是活着的。老狐狸终于骗过了所有的人,找出了他雪耻复仇的路。他的确骗过了所有的人,就连孟星魂都被他骗过了。可是孟星魂并没怨恨,也没有责怪。想到律香川最后发现真像的表情,孟星魂甚至忍不住要笑出来。他很想还能笑一笑,很想,想得要命。只可惜他已笑不出。律香川正在笑,没法子不笑。现在所有的仇敌都已被消灭,所有的阴谋和奋斗都已结束。等在他面前的,只有无穷的光荣,权力,财富,享受。现在他不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高老大看着他,已看了很久,那眼色也不知是钦佩,是羡慕,还是妒嫉。律香川微笑着,忽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高老大点点头,道;“当然好看,成功的人总是特别好看的。你成功了。”律香川道“你妒嫉我?”高老大嫣然道“有一点,一点点,其余的却都是羡慕。”律香川忽然叹了口气,道;“你若知道我成功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也许就不会羡慕我了。”高老大眨眨眼,说道:“你花了什么代价?你既汉有流过血,也没有流过汗,流血,流汗的都是别人。”律香川道“不错,流血流汗的人都是别人,不是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高老大道“我只知道你这些年来并没有过天苦日子。”律香川说道:“要怎么样才算苦日子?我半夜里睡不着,睡着了又被恶梦惊醒的时候,你看过没有?高老大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子?”律香川道“的确不好受,只不过比被害的滋味好受一点。”他又笑了笑,悠然道“成功的滋味也不好受,只不过比失败的滋味好受一点。”高老大道“那么你现在还在埋怨什么?”律香川道“我没有埋怨。只不过有一点遗憾而已。”高老大道’什么遗憾?”律香川目光凝注着远方,一字一字道“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孙玉伯的尸首”他忽然转身,就看到一个人正从墙外掠人,快步奔了过来。这人叫于宏,是他带来的三队人中的一个小头目。律香川,沉下脸,冷冷道“我叫你守在外面,谁叫你进来的!”他的态度并不严厉,但却有种令人冷入骨髓的寒意。他和老伯不同。老伯有时是狂风,有时是烈日,他却只是种无声无息的阴寒,冷得可以令人连血液都结冰。于宏的脸色已变,人在七尺外就已伏倒在地,道“属下本不敢擅离职守,只因有人送信来,他说是急事而且一定要交给帮主亲拆。”老伯从来不是任何帮的帮主,也不是堡主,坛主,他喜欢别人拿他当朋友看待,虽然别人对他比任何主人都尊敬。可是律香川却喜欢帮主这名字,他觉得这两个字本身就象征着一种显赫的地位和权力。律香川道;“信在哪里?”
二八 
信封是普通的那一种,薄薄的,份量很轻。信封上并没有写什么,里面也没有信。但这信封却并不是空的。律香川将信封完全撕开时,才看到了一丛细如牛毛般的针。这正是他的独门暗器七星针,正是他用来对付老伯的一筒七星针。他认得这一筒针,因为这种暗器他从未用过第二次。现在这一简针竟又赫然回到他手里!他忽然觉得全身冰冷,厉声喝明道:送信的人呢?”于宏道:“还在外面等着。”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全,就已经看见律香川的身子横空掠起。就在这时,他己听到了墙外传来人的惨叫声。墙外的埋伏每三人分成一组。三个人中,一个是用刀的好手,一个擅射箭的好手,另外一个用的是钩镰枪。于宏用的是刀。他听到的惨叫声,正是他同组的伙伴发出的。呼声尖锐而短促。律香川条人影正从墙外向远方窜了出去。那显然一定是送信来的人。可是律香川并没有追过去.反面将身子用力收缩,凌空纵身,又落回墙头。墙脚下有一柄折断了弓,和一极折成三截的钩镰枪。两个人都己伏在地上,头颅软软的歪在旁,脖子仿佛已被折断。律香川这次带来的人,虽然并不能算是武林高手,但也绝没有一弱者。送信来的这人竟能在一瞬阎拍断他们的脖子,并且扬长而去律香川凝视着远方的黑暗,忽然目中似又露出一线恐惧之意。他没有追,仿佛生怕黑暗中有某一个他最畏惧的人正在等着他过了很久,他脸色才渐渐恢复平静轻轻跃下。高老大已在墙下等着,目光带着在三分谅讶,七分疑惧。她轻轻问道:送信来的是谁?”律香川摇摇头、高老大道“送来的那封信呢?”律香川馒慢地伸出了紧握着的手,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摊开。掌心有团握皱了的纸纸包里有七根中毛般的银针:高老大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律香川道“这是我用的七星针”高老大进“是你的独门暗器?”律香川点点头。高老大道“既然是你的暗器,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律香川双手又紧紧握起,抗声道“但这暗器本来是应该在老伯脊椎里的。”高老大的脸色也变了连呼吸都已停止。老伯若已被埋在井底,这暗器怎会回到律香川手里来?过了很久,高老大总算才吐出这口气,道莫非他已不在下面?”律香川咬紧牙,点了点头。高老大道:“可是’.。”可是他既巳逃了出去,为什么又要将这针送回来呢?他这是什么意思?”律香川的脸色在夜色中看来惨白如纸,又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我明白他的意思。”高老大道:“你明白?”律香川道:“他的意思则想告诉我,他并没有死而且随时随刻都可以回来找我”高老大道“他为什么要叫你提防着呢?你若不知道他还活着,他来暗算你岂非更容易些?”律香川道:“他就是要我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他,要我紧张,要我害怕…。他就算要我死,也不会要我死得太容易!”他忽又笑了笑,道“可是我绝不会上他这个当的,绝不会。”他继续笑道“可是我绝不会上他这个当的,绝不会。”他虽然在笑,可是他的脸卸已恐惧和紧张而扭曲!高老大目光也征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目中也露出了恐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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