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218章


喝着酒,蟋蟀在帽子里面一叫,旁边众把式说:“和尚,你还带着蟋蟀吗?”和尚说:“是呀,你们上哪去?”众人说:“我们吃完了饭,上莫相府服莫公子去斗蟋蟀去。”和尚说:“你们有多少蟋蟀?”众人说:“有四十八条。”和尚说:“你那蟋蟀是斗蟋蟀,我说那不算为奇,我这蟋蟀能斗鸡。”大众说:“真的吗?”和尚说:“我有三个虫王,一个叫金头大王,一个叫银头大王,一个叫镇山五彩大将军。”众人一吵嚷,莫公子由里面出来,众把式说:“公子,你看这位和尚有三个蟋蟀虫王,说能斗鸡。”莫公子说:“大师父这话当真?你斗斗我们瞧瞧,行不行?”和尚说:“行。”立刻把饭铺鸡笼里小花鸡拿出一只来,和尚用手一指,把帽子摘下来。莫公子一看,果然这三条蟋蟀,都有一分重,一个真是出号的大虫。和尚把蟋蟀搁在地下,一个小鸡子本都是饿急了的,瞧见蟋蟀过去就要吃。那蟋蟀一蹦,跳在鸡脑袋上,咬的小鸡子直叫直跑。和尚把蟋蟀拿起来说:“别把我的宝贝伤了。”莫公子一看,说:“和尚,你卖给我罢,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银子。”和尚说:“不卖,我这好容易由南省找来的,本地没有。我不能卖这三个蟋蟀,还不定赢多少银子呢!”莫公子说:“你卖给我两个,要不然卖给我一个。”和尚说:“一个也不卖。”莫公子说:“大师父你在哪庙里?”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济公。”莫公子一听说;“这更不是外人了,你是秦相的替僧,圣僧总得卖给我。’和尚还不卖。莫公子又托出人来见和尚,一定要买。和尚说:“莫公子要买,我跟你商量,钱塘关外巧艺斋小器作,有个杨文彬,他给你丢了一个蟋蟀,我作为赔你一个,他跟我有点牵连,这三个都给你,你再给我一千银子,少了可不卖。”莫公子说:“那行。杨文彬我也不找他了,我就给圣僧一千银于。”当时给了和尚一千银子的银票。和尚拿着出了酒馆,来到钱塘关巧艺斋,见了杨文彬。和尚说:“你的事已完了,莫公子也不能再找你,我给你五百银子,你好好的度日。”杨文彬千恩万谢,给和尚叩头。和尚告辞,出了巧艺斋,正碰见柴元禄、杜振英、雷思远、马安杰四位班头。一见和尚,四个人上前行礼,和尚说:“四位头儿哪去?”柴头说:“别提了,现在这位老爷到任朱久,地面上连出了好几件盗案,昨天偷到京营殿帅府去,把夫人的凤冠霞佩偷去,还有、匣子家藏的珍珠细软,今天京营殿帅下来令,给六天限要破案,要办不着这案,连我们老爷的纱帽都戴不住。我们心里别提多急了。”和尚说:“不要紧,我这里有五百银子,烦你到刑部去托托人情,现在那位雷鸣、陈亮爷,还有一位马兆熊,一位秦元亮,四个人打了官司,你给托托里外多照应,别叫他们受屈。我在这醉露居等着你们回来,我带你们去办案,管保伸手可得。”柴元禄说:“行。”叫雷头马头陪着和尚喝酒,他同杜头赶奔刑部,一见门班皂班牢头禁卒花钱一托,有人带着二位班头,去见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柴头说:“我奉济公之命,拿五百银子来上下里外都托了,你们四位只管放心,也不能受私刑上鞭床,要吃有吃的,都有人照应,官司必有出头之日。”雷鸣、陈亮说;“穷二位驾,改日再谢,先给济公代问好。”柴杜二人说:“是。”这才告辞出了刑部,来到醉露居。一见济公,柴头说:“都托好了,也见了他们四位,师父你替我们辛苦辛苦罢。”和尚这才要带领四位班头,前去拿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8回 勾栏院要笑捉贼寇 太守衙二贼供实情
话说柴元禄、杜振英来到醉露居一见济公,和尚说:“二位辛苦。”柴元禄说:“圣借放心罢,刑部里全都托置好了。”和尚说:“甚好,二位坐下喝酒罢。”柴元禄、杜振英坐下,喝了几盅酒,说:“圣僧,咱们哪去办案去?”和尚说:“先喝酒,别忙,少时我自有道理。”柴、杜、雷、马四位班头,是心急似箭,恨不能一时把贼人拿住好交差。和尚也不着急,左一壶,右一壶,杯杯净,盏盏干。四位班头又问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和尚说z“有什么事,先喝完了酒再办。”四个人干着急无法,喝来喝去直喝到掌灯以后,和尚这才说:“咱们走罢。”四位班头给了酒饭帐,柴头说:“圣僧,方才到刑部去托人情,里外共用了二百两,给雷爷、陈爷他们四位留下一百两,还剩下二百两,交给你老人家罢。”和尚说:“我不要,给你们四位分罢,可以随便置点衣裳。”四位班头不肯要,和尚一定要给,四个人这才谢过了济公,大众一同出了酒馆,和尚说:“四位班头跟我走。”柴头说:“上哪去?”和尚说:“你们别管,我和尚自有地方去,管保到那里伸手可得。”四位班头知道济公有未到先知之能,随后跟着和尚,来到一条胡同,乃是勾栏院门首,见里面挂着大门灯。和尚说:“四位,这是哪里?”柴头说:“师父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是御勾栏院。”怎么叫御勾栏院呢,原本宋朝年间,勾栏院的妓女,都是大官宦人家犯了罪抄了家,把姑娘小姐打在勾栏院,奉旨为娼,故此叫御勾栏院,如同御前当差一般。和尚来到勾栏院门首,故意问柴元禄等四位班头,这是哪里?柴头说,这是勾栏院。和尚说:“四位头里走,我和尚今天开开眼。”柴头说:“上这里做什么?”和尚说;“你不用问。”四位班头一听有些明白,这才往里走。和尚看大门上有幅对联,上写道:“初鼓更消,推杯换盏多欢乐。鸡鸣三唱,人离财散落场空。”这幅对联原本是一位阔大爷花钱花落了品写的。横批是“金情银意”四字。和尚随着四位班头进了大门,见迎面是影壁,白石灰画的棋盘心,上面有人题着四句诗,写的是:
下界神仙上界无,贱人须用贵人扶。兰房夜夜过新客,斗转星移
换丈夫。影壁头里有一架荷花鱼缸,栽着荷叶莲花。四位班头同和尚一进来,门房众伙计一看认识,说:“众位头儿,今天怎么这样闲在,有什么事么?”柴头说:“没事,到里头坐坐。”说着话,往里走。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五间,南倒坐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刚到院中,见老板由上屋里出来,和尚一看这位老板有三十多岁,打扮的俊俏,正是:
云鬓半偏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半施自由美,风流仍带
少年才。老板一看说:“哟。众位头儿从哪来?请上房坐罢。”当时打起帘子,一同来到屋中。和尚睁眼一看,正当中挂着半截身的一幅美人图,上面有人题着四句诗,写的是:
百般体态百般姣,不画全身画半腰。可恨丹青无妙笔,动人情处未曾描。下面写着惜花主人题。屋中极其干净,都是花梨紫檀榆木雕刻桌椅。众人落了座,有老婆子倒过荣来,老板说:“众位头儿,今天怎么样闲在?”柴头说:“没事。到这里搅个座。”老板说:“众位头儿说哪里话来。语都请不到的。这位大师父你是一位出家人,怎么也到我们这地方来?”和尚说:“出家按一口锅,也跟在家差不多。”老板说:“大师父在哪庙里?”和尚说:“我在取马莱胡同黄连寺,我叫苦合。”柴头等众人嘻嘻的笑。正说着话,外面门房喊嚷:“二位大爷来了。”老板一声答应,往外赶奔,说:“二位大爷来了,到西院里坐罢。”众班头往外一看,口回头前进来这人,头带粉绫缎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镜,迎门一朵素绒球,秃秃乱晃。身穿粉绫缎色箭袖袍,周身绣三蓝牡丹花,走金线格金边。腰系五彩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外罩一件扬粉绫缎英雄大氅,周身绣团花、面如白纸,两道剑眉,一双三角眼,裂腮额吊脚口。后面限定一人,穿蓝翠褂,壮士打扮,面如淡金,粗眉圆眼。二人衣服鲜明。就听这二人说:“方才我在酒馆叫人来接,怎么会竟敢不去。”老板说:“二位大爷别生气,方才轿子来接,正赶上没在家,船上有一位金公子叫了去。要在家焉有不去之理?二位大爷也不是外人,多包涵罢。”这两个人刚要往后院走,和尚说;“四位班头,别叫这两个贼人走。”四位班头赶紧往外赶奔。书中交代:这两个贼人非是别人,头前这个穿白的,乃是白脸狼贾虎。后面跟定乃是红毛吼魏英。这两个喊人自打藏珍寺因分赃不匀,赌气二人够奔京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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