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519章


“起来!从现在起,你便是当今天子刘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直到最后一刻!你怕不怕?”刘玄以极为悲壮的语气询问道。
“臣之命本就是主公的,身为刘家的死士,随时都准备为主公献身!何况主公平时对臣恩重如山,臣已享尽了天下的荣华富贵,死又有何憾之有?只要主公能够平安,他日能为臣等报仇,臣便心满意足了!”那自罗帐后行出的人肃然道,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凛然决断之意。
“好,朕知道你对刘家忠心耿耿,朕一定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让他们永生衣食无忧,若我能东山再起,也必让你子子孙孙世袭公爵!”刘玄恳切道。
“臣谢主隆恩,定当以死为报!”那假刘玄极为感动,他知道刘玄此言乃是出自肺腑,绝无虚情假意,是以他极为感动,当然,他也很明白,自己可能惟有死路一条。
死亡,对于刘家的死士来说,任何一刻都在准备着。
齐万寿微讶,他这一刻才明白,刘玄早已准备了替身,而这替身更是刘家的死士,一个随时都在准备为主人死亡的人。
当然,也许替身并不是真的不怕死,但却因家小全都在刘玄的控制之下,如果行为不当,那么只会让他的家人先一步死亡。
齐万寿自然不能怪刘玄,这本就是一种驭人用人的手段,而这替身能够享受到九五之尊的荣耀,虽死又有何憾?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替身应该是刘玄早就准备好的,所以平时日必定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那朕就把这里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将此地再坚守三日,然后一切便都由你作主,如果你尚能活着见朕,朕也绝不会亏待你!”刘玄吸了口气,沉声道。
“臣明白!”
“我们走吧。”刘玄向齐万寿望了一眼,淡淡地道。
“王爷,我看我们还是回汉中吧,此刻军心不稳,长安已破,我们再守于此地也不是办法!”宗佻语气之中透着一丝无奈地道。
刘嘉似乎心也有些乱,摆弄着桌上的砚台,深深吸了口气,反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别人的想法?”
“军中许多将士都这么想,赤眉既已攻下长安,以其强势兵力,又有坚城相守,若我们坚持苦战,粮草各方面也难以筹备,不如我们先回到汉中,凭地利而守,屯积粮草,再以王爷之名望,南联巴蜀,西通马援,联合各地的封王组勤王之师,必可卷土重来,剿灭赤眉!”宗佻充满希望地道。
刘嘉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宗佻所言确实是极为诱人的想法,他本想回兵救长安,却没想到长安竟如此轻易被破。李松、李况兄弟二人居然开门降敌,这使得长安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真是有些悲哀。
“是啊王爷,宗大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与其在此处于被动,倒不如返回汉中找回主动,只要我们能说动蜀中的公孙述,劝其联兵,再夺回长安也不迟啊!”宋义也附和道。
“可是皇上尚在宫内,难道我们就望着赤眉军任意屠杀皇上吗?”刘嘉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奈,反问道。
“如果天意如此,我们又岂能回天?”孔大也劝道。
“这并非天意,而是事实,如果想更改一个事实,那是不现实的!赤眉屯于长安城之外的大军便有三十万,而我们所面对的徐宣大军八万,单是想冲破徐宣的封锁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我们绕过徐宣直取长安,只会陷入背腹受敌的境地。而且,敌方以绝对优势兵力攻击我们,想救皇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宗佻直言道。
刘嘉眉头一掀,却并没有发作,因为他知道宗佻向以直言不讳著称,这也是为何难以像张卯之辈一般封侯拜王的原因之一,但宗佻所言确实是事实,这是勿庸置疑的。
宋义瞪了宗佻一眼,宗佻立刻不再说话。宗佻对宋义倒是极为敬服,因为宋义极有头脑,确实是智计过人,有其为汉中丞相,确使百姓安居乐业。他与宋义之间的关系极好,或许,内心深处更将宋义当成叔、伯长辈一样看待,因此,他明白宋义向他瞪眼,必是他刚才说话太直了。
“于匡将军呢?”刘嘉突地转口问道。
“于将军尚在巡营!”宋义忙道。
“那刘村呢?”刘嘉又问。
“先锋正在监督造箭之事,并安抚伤病兄弟。”孔大也道。
刘嘉欣然一笑,在这种时候,部下的将领尚能如此自觉做事,确实让他极为欣慰。
“他们都是什么意见?”刘嘉淡然问道。
“他们与末将的想法差不多。”宗佻又道。
“此回汉中也要绕过赤眉,路途遥远,想撤回汉中,只怕也并不是一件易事!”刘嘉突地道。
“我们可以安排断后之兵,若是赤眉军胆敢强追,必让其有来无回!”宗佻很自信地道。
“如若他们先堵我们回归汉中的路呢?”刘嘉反问。
“这……”宗佻一时不禁无语,事实上,若是赤眉军这么快便夺下长安,必会改变兵力布署,也极有可能猜到刘嘉之军会退回汉中。因此,如果其真在回汉中的路上设下伏兵,只怕此回汉中,难逃损兵折将之危了。
“那我们便先派人探明路线,再作行军决定!”宋义道。
“其实,我们根本就回不了汉中!”刘嘉突地长叹了一声,神情不无沮丧地道。
“为什么?”刘嘉此语一出,确实让众人大讶。
“因为汉中延岑造反,已经趁我军退出汉中之时自立为王,即使我们能避过赤眉军的阻击,却要面对延岑的叛军!”刘嘉忿然道。
“什么?”宗佻神色大变,殿中诸将的脸色也都变得极为难看,刘嘉之话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他们难以接受。
“怎会这样?怎么从未听王爷说起过?”宋义一向老成持重,但在这时也禁不住为之色变,急问道。
宗佻更是盯着刘嘉,似乎想自刘嘉的表情之中找出这只是一个玩笑的迹象,但是他失望了,在刘嘉的表情上,他知道刘嘉并没有说谎,是以他的心也一直往下沉,沉得没有底!
“本王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为了不影响军心,本王才将这条消息隐而没说,以免军心不稳,为赤眉所趁。今日我说出此消息,你们也必须严守口风,绝不可外传,若有外传,乱军心者,必以军法处置!”刘嘉吁了口气,厉声道。
宗佻与殿内的几名昔日舂陵军的亲信心情极为纷乱,他们知道刘嘉的意思,也理解刘嘉如此做的苦衷,只是若真如此,形式对己将极为不利。
“那王爷决定如何做呢?”孔大吸了口气,试探着问道。
“我也想征询你们的意见。”刘嘉道。
宋义吁了口气,沉吟半晌道:“为今之计,要么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汉中,以其为基地,休兵养民以图往后;要么就只能苦守三辅之地,以商州为据地,号令天下诸侯回兵勤王!”
“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汉中,那绝对难以行通!”宗佻对汉中的地形极为熟悉,更知想攻打汉中绝不容易,是以直言道。
“也便是,第一种可能行不通!”刘嘉应声道。
“那我们只有第二个办法了:稳守三辅之地,与赤眉对抗!”宋义无可奈何地道。
“三辅之地无险可凭,若只是短时间或可行,但如果赤眉结集大军自长安直攻三辅之地,以其优势强大的兵力及长安城内充足的粮草和装备,只怕我们想稳守三辅之地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宗佻又道。
“那以宗大将军的想法,我们应该如何做呢?”宋义也有点生气地反问道。
“我尚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宗佻无可奈何地道。
“其实,宗将军所言也对,以三辅之地,若是阻击自东部攻来的敌军或可有用,但若敌军是自长安方向而来,则确实无险可凭,我们也便完全暴露在赤眉军的攻击之下了!”孔大附和道。
“如今,河内有邓禹大军,连左辅都尉公乘歙都已大败,否则,若我们能联公乘歙或可相呼应,以稳住形势,但眼下,我们只能孤军而战,不若我们撤离三辅,返回南阳与郑王王常会合,再与郑王从长计议,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孔大突地语气一转道。
“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我们能与郑王合兵,便可重整军威了!”宋义也赞同道。
“若我们再一次返回南阳,则只怕永远也再无回攻长安之力了。”刘嘉突地道。
“王爷何以如此说?”孔大不解。
“若是我们再返回南阳,则西有赤眉,北有渡河南征的建武大军,仅凭我们与郑王之军,根本就无力征伐天下,只能隅于初生之地等待他们的征伐!”刘嘉不由得叹了口气,又道:“为今之计,惟有降于建武大军!刘秀必将念在我们同属舂陵刘家的份上,绝不会为难我们,我们也借其力量为皇上报仇,诛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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