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密探》第20章

牡丹婷半掩着嘴笑道：“不要紧！这么英俊的男人，半夜爬到我床上也是没关系的！”
忽然雅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法正梁出来张望，微笑向牡丹婷点头，又看了两眼谢雨诗和晓萍，并未认出来，便转身走了。
谢雨诗显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匆匆拱手告别牡丹婷，与晓萍出了窃香阁，便道：“六大花魁的魅力恐怕不只她们的美貌而已。”
二十四、玉面总管
南楼医馆的门口焦急地站着一个人，那就是还魂，看见二人终于返回，长嘘一口气，立马将二人拉入后院，一路上还微微责备不该出去乱走。
谢雨诗道：“为何形色匆忙？”他想，回到医馆即是安全之所，也不用这么急去后院躲着吧？况且脸上易容术未除，被人看见也无大碍。
“总管来了！”
还魂此言一出，谢雨诗的心便扑通一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推开谢雨诗房间的门，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面对墙壁站着，黄色布袍隐隐透出富贵之意，头发已经半白，但单看笔直的背影，精神胜过壮年人。
总管回过身来，谢雨诗不免失望，因为他脸上戴着面具。独特的面具，如玉般光滑纯白；上面两个眼孔，背后一双犀利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眨过眼；面具的下半部有一条嘴，半圆的弧线，在笑，时而看上去你的心情会变好，时而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谢雨诗恭敬道：“总管！”
总管轻声道：“都坐吧。”
三人以及总管各自坐下后，沉默了一会儿，总管道：“笛宿，你的记忆恢复得如何？”
谢雨诗不敢逼视，低头如实道：“对昏迷以前的事，还是没有丝毫头绪，不过剑法想了起来，至于内功……”
还魂接话，将谢雨诗失去内功一事告知总管。
总管起身道：“身为一个出色的密探，你要记住的是将来，而不是过去，既然以前的事都忘了，就让过去成为过去，有时候太过执着，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总管此话一出，听得谢雨诗一身冷汗，莫非自己以前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总管此时走到谢雨诗身旁，忽然扣住了他的脉门，谢雨诗惊道：“总管！”“别说话。”总管道，随即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又道：“看来你的体魄的确是天生练武的材料。”
总管刚一说完，右手忽然出招，一掌自上而下直劈谢雨诗的天灵盖。还魂和晓萍大吃一惊，想出手阻止，身子却不听使唤，似乎钉在了椅子上。
谢雨诗却很冷静，右手食指化指为剑，一剑刺向总管的心房，正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总管右掌惟有转向去格挡谢雨诗的指剑。趁此机会，谢雨诗左腕一缩，从总管的左手中逃脱了出来；身子后仰，双脚轻轻点地，整个人向座椅后飘去。
谢雨诗刚一落地，总管一脚踢向那座椅。椅子来势凶猛，谢雨诗不敢硬接，背已靠墙，当下左脚一踏墙壁，如大雁般展翅飞了起来，企图从总管的头顶飞过。
但是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总管向空中的谢雨诗击来一掌。此时那张椅子已摔向墙壁，“啪啦”一声变成粉碎；同时谢雨诗也硬接了总管的一掌，他没有其他选择。
“啪啦！”既是座椅摔碎的声音，也是两掌相击的声音。
谢雨诗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一落地又倒退数步才勉强站住。
还魂这才回过神来，大叫道：“队长！”
谢雨诗只是笑了笑，却问总管：“刚才总管用了几成功力？”
总管道：“五成。”
谢雨诗心里一惊：“五成！？我能接得住总管五成掌力，那么我的内功并没有……”
总管道：“笛宿，你总是不会让人失望。”他坐了下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道：“还魂用银针为你散功驱毒，想不到你竟然会恢复，很好，很好。”
还魂和晓萍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试探武功而已。
谢雨诗重新坐好，总管道：“你们要禀报的东西呢？”
还魂早已准备好，从书架上取下铁盒递给队长，谢雨诗再捧着来到总管面前。
总管拿起三本购兵详录，双眼闪动，点点头满是赞赏之意，翻看了几页便置之一旁；再拿起那本“天书”，盯着那封面的三个字还是四个字，许久之后才仔细地翻开第一页。
谢雨诗和另两人都不敢打扰，总管聚精会神地一页一页翻看下去。这本残旧的“天书”一共四百页有余，总管就这样慢慢地翻了一个时辰直至敲响三更的竹杠。
总管看完最后一页，道：“这是一本武林秘籍，无需上缴。”
谢雨诗和还魂对望一眼，却不知道是什么武林秘籍，总管不说他们也不敢多问。
总管续道：“此文字可能是上古的小篆文，也可能是战国时期的石钟文，无从知晓。不过依照里面的十三幅穴位图来看，确实是练习内功的秘籍。”
谢雨诗想总管也应该是博学多才，精通多国文字，他也看不懂，自然没有人能看得懂了。谢雨诗接过那本“天书”放回铁盒，交给还魂，又从晓萍手中接过冰神剑。
谢雨诗道：“总管，这是我在天剑冢找到的一把剑。”他一直低着头，此刻忽然觉得总管的眼睛在看着他，那犀利的眼光似乎能将他的额头划出一道血痕。
总管刚一接过剑，急声道：“玉女冰神剑！？”晓萍猜测地没错，果然是冰神剑！
总管厉声道：“你的天剑冢怎么会有悬音雅林的东西！？”
谢雨诗惶恐道：“这……属下一无所知。”
总管想起他失忆的现况，语气稍微缓和，道：“你知道这是谁的佩剑吗？”
这似乎连晓萍和还魂也不知道，两人都侧耳倾听。
总管道：“悬音雅林的圣女叶青有两个女儿，分别掌管两把神器，玉女冰神剑和玉女水神剑。这两把神器虽比不上七神器，但若双剑合璧，想来威力不在衡山紫魂剑之下。悬音雅林能和我们第一帮作对，也全倚仗这两把神器！”
谢雨诗心里一惊，原来悬音雅林是天下第一帮的死对头，怪不得刚才总管的声色严厉。他又隐隐觉得这冰神剑出现在天剑冢有些不寻常。
总管道：“不过奇怪的是，悬音雅林近来销声匿迹，哼……而这把冰神剑就是叶青大女儿叶剑寒的佩剑。”
叶剑寒？
漫天枫叶飞舞，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两把长剑，一雄一雌。
看得黄昏时候的落日羡慕不已，找到了一片云彩，躲了进去。
他的倜傥潇洒，她的回眸一笑，剑风划破林中长年的宁静。
听着这样一个熟悉的名字，谢雨诗的神思忽然飘到了九霄云外，记忆之门还是禁闭着，但他想起了一件事。
叶剑寒！
落花飘叶低流水，孤琴独瑟伴伊寒。
只要敲击“叶剑寒”三个字，天剑冢的大门就会打开！
天剑冢是谢雨诗亲手所改建，仅仅是为了藏剑吗？他的一切，从前和将来，突然变得与悬音雅林密不可分！
叶剑寒！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他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
总管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七岁那年，生平的第一个任务？”他笑了一声，知道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又道：“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叶青！”
谢雨诗双手一颤，手中冰神剑险些摔在地上。他想不到他要杀的竟然是叶剑寒的母亲。
总管道：“可是你没有成功，也没有死。你也许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从悬音雅林活着出来，悬音雅林自称主持武林公道与正义，全是狗屁不通。”
谢雨诗心里好笑，如此神秘的白玉面具背后的老男人，也会说出“狗屁不通”的俗语。
总管道：“所以，以你的才智，很快便当上了四人队的队长。说不定我退休了，你就是总管。”
谢雨诗又是一身冷汗，忙道：“总管长命百岁，笛宿纵是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总管的一根手指。”
总管道：“好了，你们先退下。”他所说的“你们”指的是还魂和晓萍，二人起身施礼。
待二人退下，总管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锦囊，道：“出了南楼才能打开。”
谢雨诗不敢多问，恭敬地接过锦囊，只听总管道：“你也退下吧。”
谢雨诗刚掩好门，又想起武林群雄汇聚南楼一事，再转身敲门道：“总管，属下还有一事……”他轻轻一推，门吱呀开了，座位上似乎早已无人，三本购兵详录也随之而去。
二十五、行踪暴露
今夜，谢雨诗无法入睡。他反复端详玉女冰神剑上面的两个字：“小寒”。
他曾经要杀叶剑寒的母亲，“而她的佩剑上却有我的字迹……”
谢雨诗还剑入鞘，望着窗外漆黑无月的天空发呆，片刻过后拿起那本天书继续练习。谢雨诗不急于求成，这晚只练了三幅图，如此一来共练习了仅仅七幅穴位图，感觉内力完全恢复了一般，似乎又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