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密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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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请教前辈名号？”
老者缓缓道：“前世贱名不足道，今生自号医半仙。”
四十九、爱恨情仇
医半仙的住处坐落在衡山一个山谷之中，四面环山，树林丰茂，人迹罕至，实在是隐居绝佳之所。若不从悬崖跌落，也许没有第二条路能到达这个山谷。医半仙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山谷以后会有个响亮的名字——“铸剑”，并且名震天下，江湖中人无不向往。
谢雨诗和叶剑云漫步在河边草丛，这样的地方容易让人“失忆”。这次并非真正的失去记忆，只是容易让人忘却烦恼。一个人的一生总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山谷，否则终日活在苦恼中，生活有何乐趣可言？谢雨诗忘了所有事情。他当初怎么醒来，一直到他如何跳入悬崖，他都忘了。
叶剑云也道：“这里的空气真好，能让人忘却凡尘俗事，怪不得前辈要选择住在这里。”
谢雨诗道：“要是没有……”他停住，那些忘了的事情突然回到大脑，他续道：“嗯，我也愿意选择住在这里。小寒，你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怎么，你难道还要赶我走吗？”
谢雨诗“呵呵”一笑，将叶剑云拥入怀中。他有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叶剑云就在身旁，与他一起吃饭，与他同床共枕，却觉得她会随时消失。所以这一次谢雨诗抱得很紧。
“你们倒是很亲热啊。”
叶剑云回头一望，见一女子身着单薄白纱衣，貌如神仙，却面带煞气。叶剑云道：“你是谁？”接着带有醋意地问谢雨诗：“她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谢雨诗笑了笑，摇摇头，道：“她是我们的前辈，两百年前就威震江湖的白莲圣母。”
“你骗人，哪有人活两百年？”
谢雨诗朝白莲圣母望去，道：“世上既然有半仙能令我起死回生，那么这世上也就可能有半魔……”
白莲圣母微笑道：“原来他果然躲在这里。嗯，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山清水秀，非常适合当墓地。”
谢雨诗淡淡地回复一笑，对叶剑云道：“你去看看半仙前辈，就说有故友来访。”接着他悄悄在叶剑云掌心写下两个字“快走”。叶剑云心领神会，却道：“我不走！”
谢雨诗从背后取出水神、柳竹二剑，将水神剑递与叶剑云。叶剑云道：“我们出来散步，为何要带着配剑？你知道今天会有事情要发生……”
谢雨诗用深情的一吻封住了叶剑云的嘴，随后道：“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眼前此人，将是我们一生中所遇见最强大的敌人。”
白莲圣母不屑地看着指着她的柳竹剑，道：“高飞，你若不多事，可免你二人一死，现在还来得及。”
谢雨诗道：“医半仙前辈曾两次救过我等二人，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
“不该！”
忽然从谢雨诗、叶剑云二人头顶飞过一人挡在前方，二人长剑已被夺去。
白莲圣母神情异样，片刻后额头火焰刺青闪烁红光，可怖之极。她道：“你终于肯出来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
医半仙丢下夺来双剑，仰头长叹一声，道：“蕙姬，你积怨太深，已是半魔之躯，若能潜心悔改，普渡众生，尚有……”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白莲圣母大喝一声，“潜心悔改，普渡众生？本座今日便要杀你，你若死了，本座立刻潜心悔改，普渡众生。”
谢雨诗冲上前去，道：“前辈不可答应！圣母之言不可听！”
医半仙陷入沉思。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刻医半仙内心挣扎不已。他长叹道：“真是越老就越怕死了……”
白莲圣母双手一抬，道：“怕死也没用，有两个不怕死的陪着你，路上不愁寂寞。”只见她双手燃起熊熊大火，山谷突然变相，医半仙等三人被大火重重包围。
叶剑云挥动水神剑欲降雨熄火，谁知水神剑不多时便融化消失，只剩剑柄。
白莲圣母大笑道：“区区一把玄冰所制之剑，也配与本座‘无上天火’相抗！？”
谢雨诗仔细观察，便知三人已入白莲圣母所施的结界之中，只要找到出口便可，或是击败白莲圣母。四面大火，出口难寻，要击败白莲圣母，更是难上加难。
“你醉心医学，不习五灵法术，今日必有此败。哈哈，哈哈！”
医半仙泰然自若，道：“蕙姬，你可知五灵‘金木水火风’金系法术中，有一招叫做‘千金散尽’？”
白莲圣母嘲笑道：“你贪生怕死，又怎么会用‘千金散尽’这样的招式？”
“没错，我是贪生怕死，当年我的确有负于你。可是你呢？为了小小妒嫉之心，残害无辜生灵，以致今日竟然成魔。你可知孰重孰轻？”
“笑话！无辜生灵！？他们都是好人么，他们都该死！你也该死，你两百年前就该去死了！”白莲圣母催动无上天火，谢、叶二人是凡人之躯，抵受不住，叶剑云昏迷过去，谢雨诗则苦苦支撑。
“那好吧。今天就算是个最终的了结。”
谢雨诗眼前一片金光飞舞，他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在他昏睡的时候，有人似乎在告诉他：“你注定孤独，你注定孤独……”他看见了叶剑云的尸体，而那个说话的人却是他自己。
“不要！”谢雨诗奋力坐起。叶剑云就躺在身旁，他一把脉，脉象平稳，无甚大碍。他终于舒一口气。
山谷还是原来的山谷，芳草葱绿，小溪潺潺。谢雨诗将叶剑云平卧地上，便立刻去看医半仙，只见他卧倒在地，双眼紧闭。谢雨诗伸手去摸，只见其形，却摸不着。“圣母……”谢雨诗转而去看白莲圣母，也是相同的情形。
“其实，杀了你之后，我反而……反而，不想杀你了……唉，其实是你自己杀了自己……”
“圣母……”谢雨诗见她说话，便回应一句。
“我其实是想杀你，可你现在也和我一样，就要灰飞烟灭，我便后悔了……我有魔功，百年之后灵气汇聚一体，可得重生。你不同，你就这样走了……”
“我？”谢雨诗望了望医半仙，才知白莲圣母将他认错成医半仙。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你可不可以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谢雨诗心里叹息，真是天意非要弄人，白莲圣母如此情深，却落得如此下场。他道：“蕙姬，其实我一直都在怪自己，不该离你而去。现在临别之际，我但求你百年之后忘了我，得道成仙，修成正果。”
“不，我不会忘了你……有你这番话，我永远都不可能忘了你……”
白莲圣母的灵躯渐渐暗淡，双脚化烟散去，接着身体、双臂以至头颅。医半仙双眼仍闭，散去之前未留下一言。“半仙前辈……”谢雨诗右手去探医半仙的头发，仍是无法抓住丝毫。就这样，一仙一魔，在他面前灰飞散去。
谢雨诗跪倒在地上足足有一个时辰才起身，抱了叶剑云起来，准备回屋。叶剑云已经醒来，轻轻道：“姐夫，是你……”
“姐夫！？”谢雨诗心里奇怪。他察觉到叶剑云双眼透着幽幽绿光，不知是否三魄鬼眼再次发作。
“姐夫，是你吗？”叶剑云略带喘息，似乎说完这一句，就没力气说下一句了。
谢雨诗连忙把脉，脉象微弱至极，竟然已经回天乏术！怎么会这样！？只不过顷刻之间，谢雨诗最亲最爱之人就要离他而去！他眼中含泪，应声道：“是，是姐夫……”
“姐夫，你和姐姐要好好的……我的头好晕，我要睡一会儿……”
“不，你别睡！和姐夫说说话！”
“好，姐夫……你想说什么……”
谢雨诗已经泪如雨下，呜咽道：“姐夫想说，你一直都很听话，除了你姐姐，姐夫就最疼你。”叶剑云合上了眼睛，就此睡去。谢雨诗继续道：“以前的姐夫已经死了，你姐姐也已经去世了，姐夫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懂么？”
五十、情归何处
三魄鬼眼未解，而施术者先死，叶剑云难免其祸。这是谢雨诗后来在山谷中遍览医书才知晓的。
后来还发生了许多事情。大如天下，二皇子凭借天剑冢的神兵、财富，一统中原，定国号为“卿”；小如谢雨诗的心境，数年之中起了变化。
他觉得有点讽刺。四人队中，一人已死，另三人独守坟地。是为杀人之报应？还是……
他的心境真的变了，挥手告别了山谷，来到东方海边一个渔村。
谢雨诗敲响了一户渔家的门。
“谁呀？”
谢雨诗望一眼屋旁的坟，坟上放着三杯酒，插了三炷香，都是他刚才拜祭的。“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大哥！”
谢雨诗淡淡一笑，道：“我来了。”
晓萍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她领谢雨诗入门，泡了一杯茶。
“嗯，若兰茶，还是那个味道，就像我第一次喝一样。”谢雨诗顿了顿，又道：“我是指在玉女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