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人》第94章


“好小子!”
路春生看到人影,唇间迸出冷哂声。
因为来人轻功诡异,正是“鬼门关主”现身,难怪当年“达摩岩”前,他能逃脱“碧灵丑僧”的追赶。
那时快,说时怪。
路春生吸气运功,力贯双掌,心中暗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撞进来,这可怪不得我……。”
“我”字未完。
那“鬼门关主”突又急由脚步,翘首向天,鼻翼掀动,似向空中连嗅!
※※※※※※
一轮皎月,射透云罅。
如水清光,正照着他那张阴惨惨的脸孔。
路春生目光不瞬,遥盯着对方表情,片刻之后。吁了一口气,道:“嘿!这次你我都猜错了。”
“为什么?”杜秋铃莫名其妙的反问。
“老魔脸上的表情,就是铁证。”
“表情?!”她明眸一睁,遥望“鬼门关主”,再度说道:“像他那付尊容,我实在看不出表情。”
“很简单,他险上充满茫然之色,却投有诡计阴谋,因此他这次赶来,也许是武林人特有的好奇,也许是……。”
“是怎么?”
“不管怎么,反正他不会继续钉梢,而会回转‘鬼门关’去。”
“是吗?”
杜秋铃疑问声中,“鬼门关主”竟然缓缓转身,当向四周扫掠数眼后,果然身形拔起,笔直的飘射而去!
魔头是走了。
其面部表情,也被路春生看得分明。
可是——老魔那一身冷汗,路春生却无看见。
因为刚才那番对话中,路春生不肯相信,竟逼得老魔发誓明心,他这誓,可以说是半假半真,他要反抗“碧灵魅影”也是半对半不对,所以内心惶恐,沁出一身急汗。如今路春生走远,他才放心回去,专等后来见面。
至于老魔那连连闻嗅的奇怪动作,却谁也没有注意。
路春生猜中对方行动,心头疑念,亦趋消散。
干是再与杜秋铃拔步飞腾,再朝“少林”赶去。
夜,更深了。
嵩山少林巳在望中,路春生凝眸倾耳,却不见半丝动静。
“嗯,奇怪……”
路春生为恐惊动埋伏之人,故而止步停身沉吟自忖。
杜秋铃见状,从旁说道:“也许‘丑僧前辈’走掉了,也许不在寺内,而在别处……。”
“只要他安全离开,我就故心,为了确实起见,我们不妨多停留一会。等到天亮再走……。”
路春生决心已定,便和杜秋铃伫立高峰,凝眸而望。
只感觉夜凉如水。
万籁无声。
仿佛除了他俩,天地间别无他物。
但在这无边寥寂中。
路春生突见远处孤峰火光一闪。
“砰!砰!砰!……。”
一连串清晰爆炸声透空传来,一道正圆形的闪光,环绕孤岩,似乎当中围困着武林高手!
“呀!这可能是‘丑僧前辈’!”
杜秋铃闻声发僳,骇然地听出声音。
路春生更不迟慢,轻喝了一声:“走!”
立见身如鹰隼,扑向夜空,瞬间,已消失于黑暗之内。
他俩人——疾若星丸,迅如风雨。
约经盏茶时分,巳射过这座孤峰。
只见峰头一人兀立,正是化装成“鬼门关主”的“碧灵丑僧”。
峰下环绕着数百僧道,阵式森严,除了手中兵刃之外,都背着斗大葫芦,和奇形异状的物件。
路春生不想先惊动别人,忙叫杜秋铃注意身形,暗地闪向前方,更将那些奇形物看得清楚。
原来——葫芦之内,竟是烈焰硝磺,奇形火器,具是磷丸弹。
“糟!”
路春生内心骇叫一声,惶急忖道:“这种火弹着肉成灰,饶是‘丑僧’功力超凡,他也难出围困,除非是……除非由我打开血路,否则他走不了……。”
想到这里。
他轻轻扭头,面向杜秋铃严肃说道:“秋妹,我要去救‘丑僧’出来,你快点退出……”
“退出——?”
“有你在此,我会分心。”
“不行!这种紧要关头,你要听话,趁此敌人还未发觉,快些走……”
讲到“走”字。
杜秋铃巳然樱唇一动,抢着说了一声,“不——!”
可是,她也只说了一个字。
下文尚未出唇,背后衣襟带风人声连起。
“太聪长老”已率十数门徒,来至身前五丈。
“奇怪!”
路春生,杜秋铃,同时心念一惊!
像他们这样轻悄闪入,怎会被“太聪”发觉难道对方另有奇功?还是自己有了破绽……?
疑惑中,“太聪长老”双眸一眨,先朝杜秋铃说道:“杜姑娘来得正好,今日之事,你不必插手进来,或是先回‘雷霆庄’,或是前去‘少林寺’,省得老衲记挂。”
“不!”
杜秋铃皓豌一翻,手搭“五龙金剑”作势欲拔。
可是——路春生比她更快些,三指按住她的手背,正言厉色道:“秋妹,你如果不听话,我可要生气。”
“我是为你……。”杜秋铃撄唇禀战,进出半句话。
路春生马上接着道:“如果真的为我,还是走开为妙!”
“好!”
杜秋铃目现泪光,咬牙迸声。
猛地一旋身,隐没于丛林之内。
她这一走。
路春生心情稍松。
就连“太聪长老”也是面露了笑。
不过,他的笑仅似昙花一现,乍现即收。
随见其满面杀机,目露怨毒道:“嘿嘿,你居然有胆子回来,真算得‘飞蛾投火,除死方罢’!”
路春生一声冷叱,打断对方,道:“本人回来,你怎么会知道?”
“桀桀桀桀!”太聪忍怒干笑道:“本门‘奇楠宝香’,经月不散,你们难道嗅不到吗?”
“哦……!”
路春生失声而噫,鼻中微一吸气,果然他从“少林寺”带出来香味,余气还在,清幽入鼻。
于是,他心中叹一声,暗地忖道:“我们太粗心了,随时闻到香味,竟然没有注意它,难怪‘鬼门关主’追上数里,连连猛嗅,原来他早巳发觉!”
但——事已至此,懊恼无用。
路春生片刻双眉一挑,手指孤峰道:“和尚,你围住那……那一位高手,打算怎么样?”
“太聪长老”淡然回答道:“很简单,或者是束手就擒,或者葬身火窟,两条路由他选!”
“你只是恨我,对他不必这样……”
“依你要怎样?”
“放他走,一切事情有我!”
“哈哈哈哈!”太聪长老仰面朝天,恨怒交作的狂笑道:“一切事情有你!哈哈哈哈!你也不想想看,你一次逃,二次躲,还能负什么责任?这话只能欺骗小孩子。”
“嘿嘿嘿嘿!”路春生真元一迸,也以一片冷哂,压住对方笑声道:“本人只负出面之责,胜败如何,全凭武功高低,难道你用尽各种手段之后,还要我自刎人头,双手献上吗?”
这句话,刺中“太聪长老”心病。
立见其双颊飞红,带愧喝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讽刺,本长老可也不用客气了,这次管教你束手就擒,免费气力!”
路春生一听对方言语,更有利用人质,逼他被擒之心,为顾及“碧灵丑僧”的安全,只有言语打动……
可是——这话该怎么说法呢?
硬来吗?
恐怕对方受不住,反而狗急跳墙,误了大事。
好讲吗?
对方气焰方张,不会接受善言。
略一寻思:他认为遣特不如激将,还是激他一激……。
路春生决心已定。于是冷冷一笑道:“和尚!杜秋铃你两代交情,你尚且利用宝香和内家手法,使她说谎,以少林派的掌门人,做出这种事来,就该惭愧……。”
说到“惭愧”二字。
“太聪长老”果然面泛赤红,立刻暴一声道:“胡说!‘杜姑娘’那里说谎!你休瞎扯……。”
“嘿嘿!她的毛病已经治好了,还说没有!”
“治好了……叫”
“你以为没人能治,其实那点手段,瞒不了高手!”
“不可能……不!根本没那回事。”
“何必强辩!难道还要杜秋铃出面作证?
“太聪”无可抵赖,连说了几个:“这……这……。”
却讲不出半点道理。
路春生趁他心虚之际,面色一整,道:“好啦!事实俱在,不必费这大的劲去抵赖,这一次你该漂亮些,放走这位高手,别的再讲!”
“他不是——。”路春生双眉一桃,脱口否认!
“不是?”太聪目芒一闪,立加追问!
路春生冷森森地点了点头,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那他是准?”
“你不必问!”
“叫我放他,连问都问不得?”
“他是化装的,并非‘鬼门关主’本人。”
“可是,他在‘少料寺’大胆劫人,并且暗下阴手将我帛住,即算不是‘老魅’一党,也不可赦!”
提起此事,路春生心念一动,倒起了好奇之心,于是反问道,“你既被制,怎么又好了呢?”
“烈阳道长,且有纯阳玄功,正好能解!”
“哦——。”路春生应声之中,心下恍然。
原来老道长的本门功力,解了“太聪”大穴,难怪“碧灵丑僧”断定他不能追来,结果却追来了。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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