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寒光剑》第30章


自此每日桂华生都与那黑面怪僧大战一场,桂华生对武功的“悟性”极高,连日苦斗,对那僧人所用的,印度佛门的上乘内功参透了不少,对他那些古怪的招数更是熟极如流,视作等闲,可以随便应付了。他自己也觉得获益不浅,论理在功力土虽然不能速进,但最少也不会减弱,而在招数上更应该占得绝对上风,但说也奇怪,他的成绩竟是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第十天,他与那黑面僧人只打了一个时辰,便已感到倦意,那时,他用达摩剑法中的“大须弥十七式”已是完全将对方的退路封住,只是出剑无力,眼看对方随意出手,便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精奇奥妙的剑招化解于无形,心中无限着急,却是毫无办法,打到后来,桂华生渐知不妙,觑准对方破绽,不敢冒险求逞,用尽浑身之力,一招“摩击长空”,骤下杀手,若在往时,这一剑非把对方刺个透明窟萨不可,那知这一次却是力不从心,剑势欲速反缓,剑尖眼看就要刺到那黑面僧人的胸口,却被他倒转拂尘,轻轻一卷,“当嘟”一声,登时将桂华生的腾蛟宝剑夺出手去,甩在地上,那黑面僧人哈哈大笑,仍然回到湖边盘膝静坐,根本就不再理睬他了。
桂华生拾回宝剑,一片茫然,多日来的怀疑,这时已得到了证实,并不是那黑面憎人的功力高了,而且自己的功力减了,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一天一天的减退,自己正当年富力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遭受了这次败绩,桂华生一连数日不敢出战,每日只是苦练内功,自觉在武学的原理上,比起以前,已参透了不少诀窍,但奇怪的是:真气运转,却反而不似以前的流畅自如。
到了一天早晨,他伸手到泉水里捕鱼,但觉泉水寒冷之极,几乎不能忍耐,这又是前所末见的现象,这现象能有一个解释,它的功力已减弱到不能抵抗寒泉的地步!回忆以前在奇寒的冰窟之中尚可忍受,如今竟连鱼儿可以生存的泉水,自己亦觉触手生寒,不觉心灰意冷日再过了若干日子,桂华生连初来之时,经常可以搬的大石也搬不动了,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感觉生病,但体力比之一般的壮汉,却也强不了多少了!桂华生试出了自己的体力,当真是万念皆灰,伤心欲绝!
举头一看,日影西移,晚霞如血,桂华生喂然叹道:“又是一个白天将过去了。”他自从发觉自己的功力消减之后,无心再算日子,自己也不知道在洞中已过了多少时光?眼看可落花残,胸中百感交集,想道:“难道我竟含在这幽谷之中,渐渐的衰老死亡,就像这谷中的残花一样,自生自灭,无人知晓?”想至此处,手摸剑柄,便想拔剑自戕。
脑海中忽地浮出公主的倩影,桂华生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宝剑又插入销中,想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晚风吹来,隐隐听那印度僧人的笑声,桂华生已有许多日子末普和他交手了,听到他的笑声,痛恨之极,跳上一块岩石,远远望夫,但见那个印度僧人挥刀狂舞,桂华生功力虽失,但仍然是一个武学的大行家,看一会,心道:“原来他从我的达摩剑法之中也领悟不少新招,看来我与他恶斗十天,彼此都是得益不浅。”想起自己的雄心大志,要寻求绝世的武功,这一年多来,似有了不少收获,心中稍稍安慰,对那僧人的恨意也减了几分。只是体力日衰,身囚幽谷,纵然参透了上乘武学,又百什么用处?
只见那僧人挥刀疾舞,随意劈下,刀锋所触,岩石应手而裂,桂华生心起疑云:“为什么我的体力日衰,而他的功力却是丝毫不减?”又想道:“若是他如今要取我的性命,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此一想,更觉得那笑声刺耳钻心,黯然跳下,不敢再看。
又过了好多天,桂华生身体更衰弱了,他初来之时,是用手捕鱼,后来感到泉水太冷,便做了一个木叉叉鱼,这一日他手举木叉也觉吃力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又到一条鱼,想起身怀绝技,竟然困顿加斯,不觉悲从中来,难以断绝,趴在果边,暗暗叹气。
忽听得有悉悉索素的声音,似是有人向自己行来,桂华生心道:“莫非是那个印度僧人来了?”睁眼一瞧,几疑是梦,你道是谁?原来竟是巴勒,但见他衣衫破烂,手上脚士都有一条条的伤痕,但双昨炯炯,精神却似非常兴奋。
桂华生又惊又喜,急忙问道:“这不是梦么?你是怎么来的?”巴勒道:“我是从后面的山路来的。”幽谷后面,峭壁千丈,荆棘满途,桂华生功力未减之前,也不敢起过从这条路逃走的念头,听巴勒说是从这条路来的不禁睁大眼睛。巴勒笑道:“我本来也是不知道山后有路可通的,玛清勒寺有个行脚僧人,曾经到过这幽谷采药,他告诉我,后面一座山有一个很深的山洞,幽谷外面有条山溪,水流湍急,可以乘木筏人到洞中,出了山洞之后,有一条很狭窄的山路,可以通到这里,不过难走得很,我爬了两天两夜,才走到这里来。衣裘都被勾破了。”
桂华生有许多疑问,暂时且都搁在一边,先问道:“请你看看我是什么病?”巴勒笑道:“不必诊治,你没有病!”
桂华生精神勃振,一跃而起,叫道:“我怎的没有病吗?”挥了一下手臂,忽又颓然说道:“我不相信,我怎的会没有病?”巴勒将他按下,说道:“你觉得身体虚软,四肢乏力,是也不是?”桂华生道:“这不是病么?”巴勒道:“这不是病,这是因为你多软了寒泉之故。这泉水清倒可爱,但那阴冷之气却最为损耗人体。以前我国有一个药物学家,普到过这里作试验,据说这里地质特别,泉水中缺乏某些矿物质,他把一批鱼苗放下去,鱼儿长大了都是没有骨的。”桂华生道:“怪不得泉中之鱼,如此甘美,我还把这些无骨鱼当成佳品呢。原来是那个药物学家所养的,一直繁殖至今。”巴勒道:“所以要你出了这个幽谷,根本不必用药,过了一年半载,身体便会如初,功力也自然恢复原状。”桂华生道:
“那印度僧人只怕不会让我出去,他的功力,倒没有减退呢。”巴勒道:“那个印度僧人?
就是那天将你撞下幽谷的那人吗?”桂华生道:“正是。”将困在幽谷的经过情形,详细对巴勒说了一遍。
巴勒道:“他饮的大约是取自瀑布中的山水,那是从上面高山流下来的,对身体没有影响。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糊涂了,他为什么不许你出去?”桂华生道:“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探听到了个中原委。”巴勒道:“我以为是王子派人害你的,却怎的弄出一个武功极为高明的印度僧人出来?”桂华生道:“那个王子?”巴勒道:“当然是敝国的那个王子。”
原来那天巴勒见桂华生坠下幽谷,心中当然是惊骇非常,可是他不懂武功,欲救无从,只好先到那勃提岗城,为玛清勒寺的主持看病,到了玛清勒寺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王子劝他来给主持治病的,王子还有信给主持说,说是等巴勃医好了他的病之后,准备隆重的迎接巴勒回去,封他做太医,巴勒本来是国中第一名医,封他做太医正是实至名归。因为王子有话交待,所以巴勒医好主持之后,屡次辞行,主持都留住不放,要待王子来接,王子却又迟迟不来。巴勒看出其中跷蹊,又知道主持左右也有王子的亲信,遂不敢请求主持派人去营救桂华生。幸而玛清勒寺有一个行脚僧人,与他甚为知己,告诉他谷中通路的秘密,巴勒是得了他的帮助,悄悄的逃出玛清勒寺的。
桂华生吃了一惊,通:“这么说,我困在谷中岂不是有个多月了?”巴勒屈指一算,如有所感,喂然叹道:“距离考选驯马之期有三天了,你恐要赶不上啦!”
桂华生心中一阵难过,勉强笑道:“我但求能逃出生天,已是万幸,那还敢有此奢望,尚婚公主?”巴勒道:“以你的体力,要爬过那段山路。确是可虑。好在我带有一根从贵国来的人参,那是给主持医病用膳的,你赶快服下,振奋精神,支持两三天大约没有问题。”
桂华生将那人参嚼了一段,道:“好吧,趁那个印度僧人没有发见,赶快走吧!”两人放经脚步,靠着树木花草的掩蔽,走到谷后的那座山脚,桂华生正自欢喜,忽听得有砾砾的怪笑之声,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印度僧人,已是如飞赶至!
只听得那黑面僧人冷冷说道:“不许出去!”巴勒懂得几句印度话,急忙说道:“你们的王子现在正在宫中,他和桂先生是好朋友,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他。”那黑面僧人说道:“不行,出到外面我就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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