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第237章


他这话一出,众人这才完全相信,这剑,真是王弘自己插的。
绑好伤口,众人便抬起王弘,浩浩荡荡地朝他自己的寝房走去。只是一转眼,刚才还热闹之极的房中,便冷清一片。除了地上的那一滩血,再不见其它。
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体忘记了陈容的存在。
陈容怔怔地望着房门,望着那远去的人潮。她刚准备提步跟去,一个婢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郎君说了,你重伤刚愈,不宜动作。女郎还是回到塌上去吧。”不知不觉中,她改了称呼,唤她女郎了。
陈容得到她提醒,这才发现伤口处疼痛不堪,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她慢慢扶着几,挪向塌边。
睡在塌上,陈容紧紧地闭上双眼。
好一会,她哑声问道;“大夫来了?”
婢女的声音过了一阵才传来,“是。”
“他怎么说?”
“大夫说,郎君没有伤及脏腑,若今明两天不发热,半月可痊愈。”
陈容没有说话了,她望着头顶。
转眼,两天过去了。在陈容的胆战心惊中,王弘总算不曾发热。
这两天中,陈容准时服药,细心地照顾自己,伤势也明显好转。
这两天中,她只要醒来,便不由自主地盯着房门处,她时时刻刻都想询问王弘的伤势,可又是不敢。
第三天,陈容发了一阵呆后,低低地说道:“要有舆轿?”
“有的。”
“抬我去见七郎。”
“是。”
片刻后,四婢女上前,她们把陈容小心地抬起,把她平躺在舆轿里,由两护卫抬着,朝着王弘的院落走去。
院落外,护卫婢女们来往如常,他们看到陈容,同时低头后退。虽然恭敬,可陈容真是觉得,他们在怪自己……也是,谁会无缘无故刺自己一下?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缘故。
不一会,陈容便来到了王弘的寝房外。
里面传来几个朗朗的说话声,显然王弘正在议事。两护卫停下脚步,把陈容轻轻放下,静侯一侧。
听到王弘的声音传来,陈容不由竖起了耳朵,“太后如何?”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太后不依不饶。她说以皇室之能,怎么找不到几个仆人,一个儒生?必是郎君从中作梗。”
……
一阵沉默后,王弘低而虚弱的声音传来,“这些人必须保护好。若伤了一个,唯你们是问。”
“是。”
另一个上前,说道:“禀郎君,自那日光禄大夫着红裳,现于世人前后。如今建康城中的吴娃越姬,通通喜着红裳。还有地下暗馆放言,愿以一万金购得光禄大夫,只要没死便可以。”顿了顿,这人说道:“这暗馆放言,是二个月前。”二个月前?那时王弘与她,还没有回到建康呢。那时候,便有地下暗馆盯上了她吗?
陈容打了一个寒颤。这地下暗馆她是知道的,它由来已久,也不知有多少大贵族,有多少司马氏的子弟参与其中。在那里,可以购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有传言说,李太后于南迁路上失踪,有人在地下暗馆看到了她,那时她已成为一些人发泄私欲的奴隶。因李太后生的儿子已经病死,她平素又没有怎么培养势力,动她的人便无所顾及。
王弘冷漠的声音传来,“地下暗馆?”他森森地说道:“他们当真以为我不敢动它?”
那人连忙说道:“郎君此时在风尖浪口,需稍忍耐。”
王弘摇头,道:“我已允诺她离去。这暗馆必须动。”顿了顿,他似是掏出什么扔了下来,“你拿着这个。这是王氏嫡子才有的集结令,此令一出,可以调动所有的王氏势力。去,我要让建康城时再也无人听到有地下暗馆。”
那人大惊,他叫道:“郎君,这集结令,一生只可用一次啊。你把它用在一个妇人身上?”
王弘的声音淡淡传来,“这是我欠她的。”
这是我欠她的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冷?
陈容似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冷的声音提到自己。难不成,他想还报她的情,想了结他与她之间的一切?
饶是陈容曾经好几次绝决地想要离开这个男人,可这一刻,她听到他这个声音时,心还是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这时,王弘的声音转柔,“她伤势如何?”
一婢女回道:“已有好转,如此下去,一月可愈。”
“是么?”王弘低低一笑,轻声道:“她想回南阳……你去南阳一趟,先向南阳王和众贵族警告一番。再给她购置良田千亩,庄子二座。精悍的护卫,派上三十,婢女十名,均可向她效死忠的。你自己就当她的管事吧。若是她开口问起,你就告诉她,我许过了,她有中意的男人,还是可以嫁。她若不想让我知道她的一切,也可以在替她找到可靠的人后,你们撤回。”
他说到这里,似是无比疲惫。闭上眼,陈容竖起双耳,听到了他的低语声,“被自己爱着的妇人防着恨着,真没什么意思了。她因我失去的,都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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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给她便是
陈容怔怔地听着,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头脑一片晕沉,心更是扰成了乱麻。
咬着唇,她低低说道:“回去吧。”
两护卫望了她一眼,点头应是,抬着陈容向她的房间返回。
陈容走后,房中的说话声渐渐止息。一个个巍冠博带的士人缓缓退去。
其中一个白面无须,眼睛狭长,颇有风流之态的中年人退到门口,见王弘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屋顶出神。他那总是俊逸出尘的脸上,此刻满满都是落寞。明明满堂华锦,明明衣着高贵,那乌黑的眼配上苍白的容颜,竟让人平添无尽的萧瑟。
这样的王弘,他还真没有见过。
白面中年人抽回脚步,向王弘走近。
他走到王弘身侧,低头望着他,白面中年人低声叹道:“七郎何至如此?”他笑道:“此刻的七郎,哪里还有出尘之态,谪仙之姿?哎,女色真真误人。”
王弘低下头来。
他乌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那白面中年人,望着他,他嘴唇扯了扯,低哑地说道:“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之极,“澜之,我如何是好?”
澜之眯起狭长的眼,戏谑道:“怎么办?你刚刚不是已做出决定了吗?”
王弘无心理会他的玩笑,甚至无心对他恼怒,他再次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屋梁处,好一会,他的声音苍凉地传来,“我只会这招。除了它,我不知要如何才能留得她。”
他喃喃说道:“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留下她。”
说到这里,王弘低哑地说道:“澜之风流过人,花柳巷中倾慕你的红en无数。依你说,我如何是好?”
澜之苦笑起来,“你那妇人与众不同,我那些手段要是有用,凭你琅琊王氏的名号,哪能蹉跎至今?”
王弘闻言也是苦笑起来。
他闭上双眼,低声说道:“我不想放手……我不会放手”
声音斩钉截铁
澜之在额心上叩了叩,寻思了一会,突然双手一拍,笑道:“有了。”
王弘低头,期待地看着他。
澜之笑道:“这人心嘛,不管是妇人还是士卒奴仆,最能收服的法子,莫过于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王弘低低地念了一遍,又重复道:“投其所好?”
他的阿容,有什么爱好呢?
怔怔的,他的眼前浮现陈容巧笑嫣然的模样,那一日,她要他从她的背心上刺她一剑时,曾经说过,“阿容知道自己的,我这人,心太贪。总想得到更多。当了七郎的妾,便会千方百计地当上贵妾,说不定啊,还会用手段害了你的妻。一次害不成,便会害二次,二次害不成,便会害三次。只要阿容不死,七郎你的宠妾啊,妻啊,娶多少害多少,有多少死多少”
“所以,除非七郎你一打开始,便想只娶阿容为妻,只宠阿容一人。否则。你这一生,我这一生,都不会安生了。”
“与郎君生同枕的,不会止是阿容,死共穴时,还要求得你的家族允可,主母许可……郎君,阿容不是能委曲求全之人啊。我这一生,不会唤任何人为主母。”
对了,还有那一日,那一日他郑重问过她有什么愿望时,她也说了同样的话。
澜之看到王弘嘴角扬起的笑容,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想到了?那妇人要什么?”
王弘慢慢直身,他扶着塌,漫不经心地笑道:“她要什么?不就是想当我的妻,还要我答应不纳妾。”
澜之眉头一挑,讥笑道:“看来你这妇人,胃口不小啊。”
刚说到这晨,他瞪着王弘,奇道:“你准备应允了?”
王弘刚坐起,便牵引到伤口,只得又躺下。他微笑道:“恩,早就心允了。”数日前在南阳,他问她有何愿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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