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330章


阿布·穆斯林一见我领带百骑直冲而来,眼中立时爆出一抹异彩。做为阿拔斯王朝的真正缔造者,阿布·穆斯林审时度势的眼光绝对能列在超一流的行列。在突遭夜袭的时候,阿布·穆斯林虽然不确定来犯之敌的兵力多少和主将是谁,但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和对于手下近四万子弟兵的信心,他自信呼罗珊本部人马绝不会一夜覆灭,而且他认为,凭仗着将谋兵勇,发动一场以袭反袭的大战,甚而可能会扭转所有的不利局势,一举击溃来犯之敌!
但是,随着炸弹爆响后的那一幕展现眼前,阿布·穆斯林纵有万般的惊骇和不信,却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已最赖以反败为胜的绝招终成泡影,自己以及自己亲手铸建的呼罗珊本部宗教战士也将再无幸免的可能。阿布·穆斯林的心中升起深深地悲凉,一种殉道的悲壮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有一死而无被俘,大丈夫宁死不辱!
此时蓦然见我只领百骑而,来,阿布·穆斯林立时明白这将是两军主将在战阵之外的一次交锋,同时也暗暗佩服我的胆气之豪盛。一声喝令发自阿布·穆斯林之口,担任护卫的百骑大食将士立即整齐地排列在他的背后,却齐刷刷地将手中的战矛弃于马下,随即拨出了步骑两用的大马士革弯刀,静待我的到来。
这番情状一入我目,我心里已然明白阿布·穆斯林的心意,如今什么诡谋奇计也无展施的余地了,硬碰实力已是唯一解决这场的途径。而显然,今夜之战,呼罗珊本部近四万战士也万无幸免杀俘之望。既是如此,何不与败已之将一晤,再从容而战,既彰殉道者的气度,也可解心头的疑惑之处!
阿布·穆斯林令手下的百骑弃矛就刀,就是向我表达阵前一晤、从容而战的意愿,要知道对于骑兵来说,一般是在冲锋陷阵的时候用矛,近战肉搏才使刀。当然,假如我是个没有气度的将领直冲而战,阿布·穆斯林也不会哀叹自己识人不明、运命霉背,因为这一战不论如何,他们这百骑将士都逃脱不掉或死或俘的命运。
我轻轻一勒战马,将马速缓了下来,同样下令自己身后的百骑护从弃枪拔刀。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什么风度,除了以此表示对阿布·穆斯林这位一代名将的佩服和敬重之外,还为了降低我身后百骑护卫的伤亡,以及为了满足心中的一点点好奇——大唐的横刀与大食的大马士苹弯刀到底是孰优熟劣!
是的,此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在不失气度军心的前提下,降低我百骑将士的伤亡。
要知道,这战阵冲锋一般而论,技巧虽有,而且也颇为重要,但也须以血气之勇做为后盾。换而言之,只要是臂力强劲、马术高超的人,就完全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兵。呼罗珊本部精骑历经战阵,冲锋间简单的挺刺等攻杀之术,早已凝于实战之中,因此呼罗珊在冲锋攻杀之间的战力应该与大唐豹骑相差不大。但以近战肉搏之术而论,大唐豹骑则更是稳操胜券。
豹骑,乃是大唐京师之中、宫廷之内的精锐护卫之一,既负有拱卫京师、护卫圣驾的使命,又岂能等同于寻常的边兵精锐?要知道,历代大唐拱卫京师的军马,首先要求的是忠诚,其次要求的是个人的武力,然后才是战阵的突击之术。
我自掌天策府以来,莘旧布新推行符合时宜的令法,而当初裁整两京兵马时,两京所留的人马,皆是从原有的两京军中挑选的精锐,特别是负责长安宫廷警卫的三卫三军两骑将士,人均所具备的武力水平更在无形中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大食境域虽广,呼罗珊本部精骑又是经过阿布·穆斯林多年的整训,但他们的个人武力却应该没有多大的提升。人人都知道一个道理,新招募的军队可以在一年内形成一定的战力,但个人的武力却在二、三年内也不一定练出显著的成果!
而对于大唐横刀和大食大马士革弯刀的优劣,我真的是有点好奇。大唐横刀,为双手刀,是在汉朝的“环首刀”的基础上加以改进而研制的,去掉了在汉朝常见的刀柄尾部的环,并延长了短柄改为可以双手使用的长柄,使其变为可以双手使用的窄刃厚脊的长直刀。作为中国冷兵器发展史中的一个高峥,成功的影响到整个亚洲冷兵器文化,向东流传到高丽和日本,日本刀就是由横刀的样式演化而来的。
大马士革刀则是长弯月形的,有的长刀竟弯成弓背状,刀身大体分两种:一种窄刃平面,而上宽下锐者居多数;另一种刃体较宽,而下部近尖锋处特别放宽。
对于拥有前世记忆的我来说,我知道世界古今历史上有五大名刀——大唐横刀、大马士革弯刀、马来刃、日本刀和开山刀。而在其中,因为锻造横刀的折叠花纹钢形成麻烦,因为铸造型花纹钢在十七世纪末被开采殆尽,真正意义上的大唐横刀和大马士革弯刀都已经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在我的前世之时,这两种刀再没有昔日的风采。如今我身处大唐时代,又怎么会毫无好奇之念?!
阿布·穆斯林眼见迎面而来的百骑大唐将士也弃槊抄刀,不觉也有些心折对方的气度:在大胜之局已定之下,大唐主将竟不一鼓作气地催马冲锋,还甘愿以身犯险地一晤再战,果非一般胸襟豪气!然而,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阿布·穆斯林却慢慢发现,对方的主将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不由一阵错愕。
原本在他想来,此次的敌手最可能是在西域声望甚隆的高仙芝,整个大唐大概只有精擅长途奔袭、分兵合击的山地之王,才能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才能识破自己改良过的马其顿方阵的最后杀招。在这一瞬间,阿布·穆斯林曾存有的东征雄心完完全全的崩溃了:大唐人才又出,回思大食,整个阿拔斯王朝,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胜任东征的主将了,即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卡赫塔巴和齐雅德也不足称其位,难道真主的光辉只可临沐于此而止?!一时间他好象苍老了许多。
“对面的将军可是大食呼罗珊总督阿布·穆斯林将军?”距百步左右,我勒马止进,扬声问道。战阵之中,我原没有料到能与敌军统帅对话,是以身边并没有再随有周博和柴旒。只是想到对方既处心积虑地东侵,以阿布·穆斯林之智,他们一定有诸多的准备,而唐语汉文也更应当在其中,所以,我径自开口发问。
果如我所料,对面即刻传来回答之声:“正是本督!但不知阁下何人?”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回答却正是正出自阿布·穆斯林之口。我在暗服其汉语谈吐如此流利和简雅的司时,心里不由忖到:汉语水平要达到阿布·穆斯林现在这种水平,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阿布·穆斯林学习汉语的原因是早有东侵的雄心呢,还是心慕大唐的繁盛之世?
杂念一闪而逝,我微微一笑徐徐答道:“早就听闻将军的声名,但却未料到竟在此得晤,久仰了!朕乃是大唐天子李棠是也!”我这语音不算甚大,但传入阿布·穆斯林的耳中,威力却似更甚于适才的炸弹,阿布·穆斯林的身子猛然一震,他握着马缰的手不由一紧,使得他的坐骑踏踏踏地在三四步的距离内攒行又退,显得极不安分。他身后的百骑将士大概听不懂汉语,不明所以间更是把手中的弯刀紧握,而我身后的百骑却士气更盛。
阿布·穆斯林止住了战马,凝神向我注目打量,我但笑不语。未久,阿布·穆斯林长吁一声,马背控身,语中带了一丝尊敬之意,再不自尊为督:“原来此战是由陛下亲指,鄙人早也听闻大唐欣逢圣主,整朝纲,肃奸佞,革陈弊,秉新政,战灭安史之叛,援平东瀛之危,文可理政治国,武能统军安邦,鄙人败于陛下之手心服口服!只是,鄙人心中有些不明之处,不知陛下可愿指点一二?”
我心中也甚是喜爱阿布·穆斯林的才智,此时闻其言,观其色,我心中一动,陡升收纳之念。要知道阿布·穆斯林原是波斯的奴隶,只因机遇巧合,才为阿拔斯家族的家主哲尔法尔阿拔斯所用。后来更只身前往呼罗珊地区,乘呼罗珊总督失政之时,聚众结伙,敛财收粮,整刮军队,最后趁势而起,终于成就了阿拔斯王朝!其才智冠绝于大食朝野,而他的旧部学生也遍布大食。如果,我能将他收为已用,那么不只西域再无战,事,整个大食的疆域也很可能会在短期内纳入我大唐帝国的管理体系当中!鉴于此念,我在神色之间更是和缓,当下,我甚有气度地答允了他的请求。
“我军安扎在锁沙国与骨咄国,本不是多么难侦之事,但陛下领兵由东北来袭,却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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