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第114章


黄金一样。
与黑着的脸比起来。赵还是比较喜欢忧伤时候的父亲。忧伤时地父亲。见到他之后还会强颜欢笑一下,抱起他用胡子扎他地脸,逗得他咯咯之乐。黑着脸的父亲完全变了样,见到他就跟没见到一样,也不再抱起他用胡子逗他玩,他不喜欢这样被忽视的感觉。
那一年。不光父亲的脸黑了起来,家里边的门客仆人们也把脸黑了起来。时常看到同样黑着脸带剑披甲的人在三更半夜来到家里,然后见到父亲与他们钻进一间屋了里嘀嘀咕咕没完。有时候,他睡了一觉醒来,那间屋子里地蜡烛还没熄,他以为这些人会一直在那间屋子里嘀嘀咕咕没完,可每天早上起来经过那间房子时,那间屋子已空了。
赵在那年时常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睡觉也常做噩梦。噩梦到情景大致相同,梦到自己在一个黑乎乎地屋子里,父亲不见了。母亲不见了。家里的仆人门客也都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四周一团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很害怕,又哭又喊,可没有一个人理他。
有一天,家里突然冲进来许多全副武装的人,面目狰狞,大声斥喝,吓得那些仆人们全都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被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抱起,这个大胡子他不认识,于是又哭又踢,可那个大胡子一点也不生气,甚至他用两只手狠狠拽下他一把胡子也不生气,只是咧着嘴倒抽了两口冷气。
他说他要父亲,那人不说话,抱着他往前跑,后面跟着一群兵卒,迈着整齐的步子,发出咣咣的声音。他说他要母亲,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他往前跑,后面跟着一群兵卒,手上的戟戈一上一下,十分的有韵律。哭着哭着,他不哭,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阳光照在戟戈地尖尖上,发出七彩地光芒,十分好看,十分迷人。光顾看那七彩迷人的光芒,忘记了哭闹。
他被大胡子带进宫,交给了爷爷。看到爷爷之后,他忐忑不安地心不再忐忑,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就像迷了路的孩子一下子找到家门口一样。
爷爷很慈祥,把他抱在膝头给他讲一只大老虎与一只蛇的故事。故事的细节说些什么,现在他已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故事里的主角是一只大老虎与一只蛇。
在宫里住了许多天之后,他开始想黑着脸的父亲了,也想满脸担忧的母亲了,于是让爷爷把他送回家。爷爷说,父亲和母亲回老家了。他就问,老家在哪里?爷爷抬起头,想了一会,眼中上流出两颗浑浊的泪水,道:“老家?从这里往北,一直走,走上几千里,看不到山的时候,那里便是老家!”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回老家,为什么不带儿一起去?”他问道。爷爷突然生了气,把他从膝盖上放下,站起身就走。他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生气,所以哭了,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惊天动地,哭就像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被遗弃在荒原。爷爷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又往前走。出了门,向右一拐,不见了,只留下他在大殿里哭的死去活来,哭声在大殿中东跌西撞。
长大后,赵昧知道回老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死了,而爷爷说的回老家应该是死了的意思。他不愿去想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死,尽量的不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越不去想,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就会梦到那天的情景,反而越来越清晰。他知道。父亲与母亲地死一定与爷爷有关。可是他没有问,一次也没有问过,害怕自己成为噩梦中那个站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地小孩,不论如何喊叫,都没有人理他。
赵九岁以后就一直住在王宫里,再也没有回过太子宫,直到前几年爷爷仙逝,他继承了王位,才回太子宫看了一眼。三十二年没有回过太子宫,再次见到太子宫时。那里已成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印象里的家与眼前所看到的完全对不上号。
爷爷给他讲过许多故事,然而他记得最清的还是爷爷如何成为南越大王的故事。故事很漫长,以至于赵现在有些记不清,究竟是讲了许多天才讲完,还是在一天之内讲完了。只记得那天爷爷很高兴,一把把他抱在膝上坐下。笑呵呵的讲了起来。爷爷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原有七个国家。他就问,那七个国家大吗?有我们南越国大吗?爷爷道,那七个国家可大了,比南越大多了,你爷爷当年就是其中一个国家的小官,你说大不大?
“爷爷只是其中一个国家的小官,可却管理整个南越,那七个国家一定很大!”他问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这个小傻瓜!”爷爷敲了敲他地小脑壳。接着道:“其中有一个国家。出了位盖世地英雄,姓嬴名政。把其他的六个国家都灭了,统一了天下,成为第一个皇帝,自称为秦始皇!”
“既然叫秦始皇,国家一定叫秦国了,可孙儿只知北边有个大汉,并没有秦这个国家啊!”
“你这个小机灵鬼,听我慢慢给你讲!”爷爷又敲了敲他的小脑壳,道:“那时还没有汉,只有一个秦国。始皇帝统一了中原,见南边的百越不肯归顺,便派屠睢为主将,爷爷我为副将,率领五十万大军前来攻打百越。百越哪是我大秦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他们拿下。可惜,屠睢刚愎自用,嗜杀成性,不听我劝,对百越人滥杀无辜,遭到百越人地顽强抵抗,没两年便被百越人暗杀了。这时,始皇帝又派来任嚣为大将,历经四年,终于平定百越,在百越设南海、桂林、象,三个郡县。其中,任嚣为南海郡守,南海下设四县,我任龙川县的县令!”
“是现在我们南越地龙川县吗?”
“嗯!”爷爷呵呵而笑。
“没想到,以前爷爷仅是个小小的县令!”
“你懂什么?”这一次,爷爷没在敲他的小脑壳,而是抚摸着他的脑袋道:“新设三郡,以南海郡为重,南海郡又以龙川为重!前边我不是跟你说了,派来百越的兵马一共五十万人上下,这其中驻守桂林、象两郡的仅仅十万,南海郡中人马有三十万。南海郡这三十万人马中,龙川又独占二十万人马。明白了吧,别看你爷爷名义上是个县令,其实是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呢!”
“哦,原来是这样!”
“任嚣任将军历经四年,方平定百越之事,可这四年里中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始皇帝去世,然后是嬴胡亥莫名其妙的当了皇帝,专宠宦官赵高,干出指鹿为马的事情来。”
爷爷讲到这里,他便问指鹿为马是什么意思,爷爷一一解释后,他在心里暗笑嬴胡亥还真够糊涂地。等到爷爷嘱咐完,今后要是他为了南越地大王,哪个宦官要是敢干涉朝政,什么话也别多说,一刀杀后干净后,爷爷又开始讲起了故事:
“嬴胡亥糊涂,赵高胡作非为,于是百姓们就过不下去了。那一年,有队人马要去某地换防,半路上突遭大雨,延误了行程。秦法严厉,兵马说什么时候到,就得什么时候到,迟了一刻便是杀头的死罪,何况因大雨已耽搁了半个月。这支兵马中有两个屯长,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两个人一合计,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反了,于是杀了带队地将领。振臂一呼全营皆反。他们两个一反。天下顿时大乱,你也反我也反,一时间英雄四起,打得是不宜乐乎。那时秦二世胡亥一封接着一封命令送来南海,催促任郡守率兵进入中原,加入战局,任郡守总是推辞。刚开始,我以为是任郡守病重,因此推辞,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而是任郡守另有计划!那一天。他派人骑快马赶到龙川,令我连夜去见,到了那里之后……”
爷爷突然停了下来,仰望屋顶,陷入沉思。赵等了一会,见爷爷一直不开口。于是用小手拽着爷爷的手指,催道:“后来怎么了?”
“原来……”爷爷又停了下来。双眼内流出混浊的泪水,赵昧在王宫住了三十二年,只见过爷爷流过三次泪,这是第二次。
“任郡守把我叫到榻前,先是说始皇帝本来是打算传位给公子扶苏的,出巡的路上突然死了,被赵高篡改了遗召。又说羸胡亥是自作孽不可活,逼得天下大乱,他从始自终就没打算回中原助纣为虐。最后把整个南海郡什么地方该布重兵,什么地方又该严加防范。一一交待。又将整个南海郡的兵马大权全部交给我,让我能反也反了吧。在南海自立为王!”
“爷爷,他为什么自己不当王,却把王让你来当?”
“不知道。也许是他病重将死,也许是他看我是个人才,也许他不想背上造反地千古骂名,反正他把兵权交给了我。过了两三个月,任郡守便死了。我也就没再回龙川,任郡守一死,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