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余光》第18章


其实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也不用问。陆崇心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傅立泽和顾怀余不过还是那种互惠互利的关系,只是偶尔能上上床罢了。
该用的时侯傅立泽不会有一点犹豫。
“先生。”有个助理在外敲了敲门,推门送进来一样东西。
陆崇伸头一看,盒子里装了一条样式简单的定制铂金项链,做工上佳,“这项链不错啊。”
傅立泽也很满意,拿起来晃悠两下,便抬腿要走,“我先回去了。”
“枪猎还要再叫几个人么?”陆崇在他后面问。
“随你。”傅立泽已经拉开门,走出去前又意味深长地回头丢下一句,“别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伴儿过来就行。”
他那个样子真挺像妻管严,不想让顾怀余不高兴似的。陆崇被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晃晃脑袋,从办公桌上跳下来约人去了。
顾怀余近日爱上插花,很有闲心地在两家别墅里捣腾。傅立泽有心纵容他,对那些门外汉作品也能面不改色地赞出口。
这个时间他通常在祸害傅立泽的别墅。但上车前傅立泽特地问了一句管家,知道顾怀余临时有事,正在老宅处理公务,算起来刚开完会。
“去顾家。”
然而顾家书房内外都没有看见人,只有女佣在收拾会后的茶碟。傅立泽拿着那条项链在二楼几间常用的茶室和影音找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他问了问,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见到上校下楼,大概人还在楼上。
而二楼再往上,是顾家几间最大的卧室。当中有已经过世的顾老夫妇的,也有顾怀沛的。当然,还有傅立泽以前住过的。
他踏上三楼走廊,不假思索地推开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的门。
这次一猜即中,顾怀余果然在里面。
他背对着傅立泽,坐在地毯上一枝一枝的处理花朵。旁边堆满了新鲜的玫瑰、木香和几种装点的花材,有些已经插在花瓶里,有些还散落在地上。
绿色的枝叶和红白两色的花瓣从他手中簌簌落下,无论成果如何,顾怀余至少把这件事做得算有模有样。他身陷在一片花瓣海洋的中心,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表情惬意地拿起一枝花修剪,再把花正正放回瓶中。
傅立泽悄悄走到他背后,若有所思地俯身轻轻叫他,“小余。”
照理说顾怀余不该这么没有防备意识,但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家里,又或许是因为和傅立泽相关的一切不在他的警惕范围,直到男人出声前一秒,他的动作才停滞一下。
紧接着便回过头来,微微仰着头看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那条项链被傅立泽背手握在身后,他躬身和顾怀余贴着脸,挑挑眉答道,“刚到。”
顾怀余手上还捏着两三支棉花绑成的小花束,横在两人之间,妨碍他们接吻。傅立泽握着他的手腕,缓缓把花束拿开些许,“怎么跑这儿来折腾?”
“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顾怀余答非所问。
他不想回答问题时总热衷于这样徒劳无功地装鸵鸟,傅立泽觉得很可爱,轻轻扯了一下,把他勾到怀里亲吻,“办完了。”
“哦。”顾怀余手腕稍用巧劲,让那几支棉花打了个漂亮的旋,落进旁边一瓶快要插好的干花里。
他作势要站起来,却被傅立泽强硬地按回去,“还没说完呢,为什么到这儿来?”
顾怀余腰很软,傅立泽这么轻轻一按,他就快倾身倒在满地的花瓣里,“没什么,就是今天想上来看看。”
顾怀余真想撒谎,神情字句都确实会透出几分迷惑性。傅立泽差点被这虚晃一枪的招数给绕进去,“只是今天?”
“你好像挺熟门熟路的。”他细细吻了吻顾怀余带着一股淡淡甜意的唇瓣,实事求是地说。
顾怀余还打算装傻充愣,但傅立泽显然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了。他搂着人,轻松把他带到他自己睡过的那张床上,慢条斯理地单手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懒洋洋道,“小余,这不是你第一次偷偷进我房间吧。”
被他压着的人还想负隅顽抗,但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咽回去了。
傅立泽原本只是随口诈他一句,没想到是真的。那点奇怪的虚荣心和满足感让他停下动作,接着拷问道,“你进来干过什么?”
“没有。”顾怀余含糊不清地坚持否认。
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笑了笑,贴在他耳垂附近时轻时重地舔咬,“睡过这张床吗?”
他的爱抚让顾怀余说不出话了,只能摸索着去抓傅立泽作乱的那只手,有点可怜又有点诱惑地低声叫了一句,“阿泽。”
“你在这张床上干过什么?”傅立泽在他发烫的耳廓边缘继续说。
眼前升起一片朦胧湿润的雾气,淋湿了顾怀余的眼睛,浸得他眼角都开始变成窗外晚霞旖旎的绯红色。
他的否认没有底气,明确的回答又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日暮西沉,傅立泽看着身下这朵属于他自己的玫瑰,忽然觉得顾怀余喜欢他或许比他以为的要更早一点。
说不定,也要更多一点。
顾怀余再醒来的时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知道傅立泽今晚还有两个要紧的应酬,躺了片刻,便手软脚软地坐起来打算下床清洗。
但他刚刚坐直身体,就感觉一个带着些许体温的金属坠饰正从他的侧颈滑到锁骨附近。
顾怀余怔了怔,抬手一摸,是条陌生的铂金项链。
作者有话说:甜得差不多了哈,收拾收拾准备撒刀了。
第十八章 
最近军部内外的风言风语传得厉害,和傅立泽沾点关系的都知道他接连吃了几个暗亏。眼看傅氏集团和军部新的合作研发案就要进入正式议程,原本指望顺风捞上一笔的人此刻却纷纷像打起退堂鼓,明里暗里地试探他。
这晚的应酬刚刚过半,傅立泽就要笑僵的脸已经明显露出几分不痛快。
陆崇有心缓和场面,趁着一巡酒喝完,邀他去厅外透透气。
走出门,傅立泽周身的气压便低了不少,整晚都在微微上挑的眉眼唇角瞬间一收,“一群见风使舵的。”
“又不是头一回跟这群人打交道。”陆崇分了他一支烟,“只要这次的研发案没问题,自然什么都解决了。”
傅立泽没拂他安慰自己的好意,但心里压也压不下去的烦躁和隐忧搅得他实在心神不宁。很快抽完一支烟,他问,“顾怀沛之前在军部的人还有没查到的么?”
陆崇被他问得一愣,“应该没吧。”
“他那个位子是靠他老子的面子,自己培植起来的势力也就那一些,前两个月不都清理了。”
傅立泽在草坪上走了两步,看着面前的喷泉。那些水汽似乎淋了一点在他脸上,让整晚烧得过旺的肝火缓解不少,“再查。”
陆崇很快明白过来,“你觉得秦楷在军部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他本想直接开口说傅立泽多心了,但静下心想一想,又觉得这个推测不无道理。顾怀沛已经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秦楷的手还能伸到军部,肯定有其他人的支持。
“回头我找人跟。”
傅立泽点点头,转身要和他一起回到室内继续周旋。他的表情还是难看,陆崇灵机一动,忽然说起一件事,“对了,那个沉浸记录……”
旁边的人脚步略有放慢,扫了他一眼,果然生出几分兴趣,“解决了?”
“差不多,底下人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了。”陆崇看他提起顾怀余就松下来的神色,想挤兑又不敢真的开口,“等从猎场回来应该就打开了。”
傅立泽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谢了。”
陆崇还没觉出傅立泽这个笑有什么不对味儿,就见他快如闪电地换了一副礼貌疏离的冷笑面孔,冲着他们前方缓步走过来的人,道,“秦秘书。”
“傅先生客气,我两个月前就已经辞去秘书的职位了。”
陆崇在心里骂了一句冤家路窄,又担心傅立泽真就这么跟他起冲突,横在中间让人端酒过来,“一起喝两杯?”
秦楷在顾怀沛手下,常年干的就是这些迎来送往的活,姿态从来都能放得很低,“请。”
傅立泽看不出动怒的样子,和秦楷侃侃而谈,从天气聊到近期波动的一些能源矿价,半天才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秦先生对新区开发的项目怎么看。”
“好项目。听说是傅先生的手笔。”秦楷似乎早有准备,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被傅立泽刺了几句,那副得体的笑容却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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