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争雄记》第23章


是精品,夫概王的收藏魄力和支持这庞大收藏的实力,正是要向自己示威。
夫概王神态轻松,转到另一角落,随手取下一把长弓道:“这把长弓的制做时间头尾横跨四个年头,是以柘木、牛角、再以胶、筋、丝、漆等合制而成。要将这些材料合制成弓,因为不同的工序需要不同的季节来进行,例如冬天取木,春天取角夏天冶筋,秋天才把它合井合,再经历冬天的寒气,到春天再被弦,丝毫不苟。”
桓度暗赞夫概王在这方面的认识,他是大行家,闻言便知夫概王内行。
桓度取下一支长箭,细心观察箭镞的式样,看见镟头抛弃了用的扁体形态,改用叁棱锥体,由以往两翼侧刀前聚成锋改成叁棱约叁条凸起的棱刃前聚成锋,既增强了穿透力又加强了杀伤力。
桓度心想:优良的战术固然重要,但精良的武器亦起着决走性的作用,随着申战的日益发展和战争规模的逐渐扩大,防护装备也进一步完善,使甲胃的制造日益牢固,防卫的部位更周密完备,故迫切地需要更为锐利而穿透力更强的箭镞,桓度手中长箭,正是这颇应连而生的产品。
桓度淡淡道:“这武库吕称天下之冠,但若不得其用,亦等同废物,夫概王以如何?”
夫概王双目直视桓度,如老鹰般看望箸自己的猎物。
桓度一双虎目寒芒暴闪,毫不退避地向他同视,他知道今次若不能争取此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尊敬,他日行军调将,将会有很大障碍,很可能因而招致败绩。
两人的眼神,等同利刃,在空间交击。
雄狮一样威猛的夫概王道:“孙将军胆识过人,本王佩服。”
桓度听出夫概王的说话後面另含深意,登时醒悟到刚才舒雅并非是无意遇上,而是专志试探自己的深浅。幸好他以过人的胆力,赢得高深莫测的形象。
桓度伸大一阵大笑,豪迈不羁。
夫概王为之错愕,一向定温文的桓度,忽然露出这样豪雄的神态,令他大感意外。
桓度知道自己这一着奇兵争回了主动的形势,连忙乘胜追击,通:“要在千军万马中,保持冰心一片,才是克胜之道,其他何足言勇。”这几句说话非常凌厉,人示他度尽管面对千军万马,也如高山似的不能动摇,何况只是舒雅的一把“越女剑”。
夫概王一时寺哑口无言。
其实桓度正向夫概王施展攻心之术,往他心中便下自己的威武形象,当然若非他适才表现了过人的胆识,这几句话会没有半点用处。
夫概王知道不能在这方面向桓度施压力,转口说:“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良将选明主而事,当今天下群雄并列,晋、齐、秦、楚均为雄霸,吴国地僻人稀,偏处南方,孙将军兵法大家,天下知名,为何偏要投靠於我?”这几句话非常厉害,一个对答不好,对他今後在吴国的发展将有很大的影响。
桓度不禁对这吴国的第二号头头另眼相看,他看来表面粗豪,却是具有机心,智勇双全。
桓度淡淡一笑,回复到从容谦让的神态,一方面是见好就收,另一力面亦是要夫概王捉摸不着他的心意,道:“我孙武一生致力於兵法之道,深信最好的理论,必须身体力行,用之於实战上,始能如其真伪,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理想和愿望。”说到这裹,两眼忽地射出神光,像两文利箭一样,从夫概王的眼睛透射进他心内。
夫概王神色一变,显然被桓度突如其来的眼神所慑。邰桓度虚虚实实,忽软忽使,使他无从捉摸。
桓度眼中神光忽又消去,抬头仰视似乎陷进深思里,好一会才继续说:“晋、秦诸国沈迷车战之术,积习难返,绝难接受我新创的战术,只有吴国一向以步兵骑兵为主,若能用我之道练习针对车战的最新战术,必能称雄天下,这便是找的心愿,也是我甘心事吴的原因。”
这番话说得夫概王连连点头,深合他要称雄天下的野心,兼且桓度喑中点出他不理吴国谁人当权,只要能让他一展所长,他自会甘心从之,这几句话正说到他心坎裹。
夫概王呵呵一笑,甚为满意,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这时有亲卫来报,巫臣的马车刚进入王府的外门。
夫概王不再迟疑,率领桓度一齐出迎。
在大门外除了白喜外,还有伍子胥和一众大臣,此次夫概王是东道主,吴王间自然不便前来。
伍子胥向桓度打个眼色,表示他己知道夫概王请他早来之事。
桓度知道他信任自己,便不作表示。
台阶下一队人缓步而上,巫臣一马当先,身边的人儿婀娜多姿,风华绝代,正是那一代尤物、自己梦萦魂牵的美女夏姬,心中不由一紧。
巫、夏两人背後跟了十来个身穿晋服的武士,桓度一个也不认识,知道这是巫臣的特别安排,把认识他桓度的手下,特地没有带来。
度听到身後的白喜低声道:“那穿黄人的是闪电矛夏信,穿自大的是快刀捷了,这两人都是晋关的着名高手。”桓度心下恍然,看来定次聚会,还合有比较吴、晋两国武技的作用。这等比武,很容易演变成意气之手,不知巫臣如何应忖。
巫臣等很快和走下石阶迎接的夫概王相遇,一边谈笑,一边向上走来。
桓度身旁一阵香风,原来舒雅亦走了出来。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走上来的夏姬,桓度不由喑笑女孩子自然难免有争妍斗丽的心态。
这个角度刚好看到舒雅的侧面,纤巧的鼻子恰到好处的耸起,便她的轮廊既有性格而又巧俏,长长睫毛下,乌亮的眼睛,比之夏姬的风韵迷人,是另一刚健明媚,各胜擅长。柄度心想若能把这样骄横的美女驯服,应是男性的一大快事。
舒雅对桓度的盯视,止即起了感应,小嘴不屑地一噘,走远了几步。
邰桓度心下有些许被伤害的感觉,幸而刚好巫臣和夫概王走了上来,巫臣正向各人引见夏姬,很快要轮到他了,急忙将舒雅置之脑後,应忖即将来临的局面。
巫臣和夏姬转到桓度面前,不知是否神经过敏,桓度感到有两对锐利的日光,正在很仔细地观察着他和夏姬的神态。
一对眼睛是巫臣,这是很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次救美之後,夏姬神态奇怪,自然令巫臣心下怀疑。当时虽将他瞒过,但总有点蛛丝马迹,使巫臣心难释然,不肯放过任何探查的机会。
另一对利眼竟然来自身旁的伍子胥,这就令他大感不解。
无论这两人中任何一人,如果自己和夏姬的关系被其揭开,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夏姬悄然立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似远隔在万水千山之外。他鼻孔傅进夏姬熟悉的体香,勾起往巫臣船内和这美女颠鸾倒凤的回忆,面上却要升起陌路不相识的初遇表情。
巫臣的语声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来道:“夫人!这位是以兵法着称的当代大家,孙武将军。”
夏姬抬起俏面,她清澈的大眼睛,一点不见异样,深深向桓度一福。
见到夏姬神态毫无破绽,桓度把提到平空的心放了下来。急忙装作回礼,低下头来,顺便减短两人日光相接的时间,忽地发现一个景象,令他几乎魂飞魄散。
原来他目光下射,看见夏姬的左手紧抓成拳,轻轻颤动,这个角度,位於夏姬右侧的巫臣,刚好看不见,但能否避过伍子胥的目光,就是五五之数了。
这时他巳不能计较,心中起了一片怜惜,夏姬的痛苦,使她需要用上极大的自制。见面礼罢,在夫概王引领下,一众走进正殿。殿内的客席设在南方,上而设作北方,其他的席位,沿着东面两方摆设,空出殿心大片的空地。
众人面向殿心坐下。
一队乐队鱼贯走进殿中,面向巫臣和夏姬的客席,奏起乐来。
这队乐队有十人,分作两列,作跪状,身穿银灰色窄袖长衣,头戴黄色帽巾。
左起第一人是指挥,双手挥舞鼓杖,敲击鼓面。後面四人吹着笙箫等各乐器,其他五人,有人侧身弹瑟,有的在拍手唱歌,一时殿内充满欢乐的气氛。
桓度一边装作留心欣赏,一边目光四处巡游,见到随巫臣来的晋国高手都坐在对面东边的几个席位,那闪电矛夏信和快刀捷难两人,面无表情,难知喜怒。舒雅和白喜一席,她的目光不时望向夏姬,好像天下竟有这样的美女,以致心生不忿。
事实上不止舒雅,殿内包括夫概王在内,大部分时间眼光往夏姬游弋,夏姬一举一动,都是令人难以收回目光。
乐队演奏完毕,夫概王举杯劝饮。
酒过一巡,大概王道:“巫专使这次前来,展示车战之术,令我吴人大开眼界,人闻晋国武风别盛,名家辈出,令人深向往。”
巫臣仰天大笑道:“夫概王身为南方第一高手,若谈武技,我等是班门弄斧,贻笑大家,还是藏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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