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第81章


“铮!”一声暴响,崩开刺来的一剑,剑锋斜掠之下,恰好削断第二名从侧方欺近的大汉右大腿。
“啊……”大汉狂叫,重重地跌出丈外。
生死关头,是拼命的时候了。
他左手一按一堆,身形向右移转,剑虹一转,几乎在同一瞬间,割破第一名中年人的小腹。
一照面时,他摆平了两个奔得最快向他进袭的人。
身形刚止,第三名黑影到了,刀光一闪,疾劈而下。
他沾地斜滑而出,剑芒半分不差射入对方的左肋。
一声沉叱,他扭身又是一剑,快逾电光石火。
“噗!”砍断了第四名大汉的一双小腿。
只眨眼间,倒了四个人,骠悍狂野令人惊心动魄。
在旁观者看来,他仅是利用挺身坐起的瞬间,将四个冲来的人击倒了,而不是他无法站起出招伤敌。
后到的四个人大骇,在丈外惊恐地止步。
矮方朔坐在三丈外,张口结舌,被他的神勇所惊,暗叫侥幸不止。
他盘膝坐好,左手按在身侧的地面,右手剑朝天一柱,作势戒备宝相壮严,向四个脸无人色的人说:“你们可以围攻,上!在下等你们送死。”
两个断腿的人,哀号声如同狼曝。
被杀与断腿的四个人来得最快,必定是八人中最高明的四个人,后到的四人当然不傻,冲上哪会有好处?
四人一打眼色,突然扭头狂奔,丢下同伴不管了。
辛文昭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剑查看伤势。
还好,右小腿骨未断。腿肌肿起淤血而已,小意思。他在百宝囊取出一包药散,以口水揉合敷上伤处,用推拿术散血。
不久,他徐徐站起,走向正在撕衣袂裹伤的矮方朔。
矮方朔坐在地上,扬扬乌木如意怪笑道:“你上吧!老夫仍可接你几招。”
“呸!你这不要脸的老狗。”他大声咒骂。
“老夫如果存心伤你,你那条腿早就完了。”
“在下领你的情。”
“你……”
“我的马包呢?年说出下落,在下必定杀你。”
“在树后的草丛中。”矮方朔无可奈何地说。
他到树后,找到了马包,先发出一声长啸,然后向矮方朔说:“那八个想乘人之危的狗东西,定然是冲你矮方朔而来的,在下走了之后,他们必定来捡你这条死鱼。桁!你好好准备吧,少陪。”
说完,缓缓举步走了。
不久,所乘健马循啸声飞驰而去。
矮方朔裹好伤,冲他远去的背影苦笑道:“这小辈的艺业,比传闻要高明得多。我是老了,不能以筋骨为能了。
假以时日,江湖将是他的天下,老一辈的人该入坟墓下十八层地狱了。如果他真的卷入这场是非,将是武林的不幸。唔!我得设法阻止他们的妄动。”
受伤的两个人仍在挣扎,不住狂叫:“救我!请……请替我裹伤止血……”
矮方朔弄来一段树枝作拐杖,冷笑道:“你们八个小丑想乘老夫之危,死有余辜。你们死吧!老夫不是大量的人,不杀你们已是天大的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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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平定州,是太原府的属州。
城周九里,上、下二城,地当往来要冲,是这条路最大的宿站,东来西去的旅客、皆在此地落脚。
这一带是山区,北寿阳,南乐平,往来的山产百货,以这里为集散地和转运站。
上城,是州衙门所在地。
下城,则是商业区。
辛文昭并不急于赶路,在城门行将关闭前,牵着坐骑进入东门,迎面第一家客店是悦来老店。
被矮方朔的如意敲了一记,挨得冤枉,他的心情不好,见店就投宿。
悦来老店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三间店面四进院,设有上房,旅客甚多,车水马龙。
走这条路的商旅,必定成群结队,来晚了便找不到宿处。
刚牵了坐骑到了店前广场,便奔来两名店伙,一个上前接缰,笑道:“辛爷来晚了些,幸好贵友已早早交代,替辛爷订下了上房。”
另一名店伙一面解马包,一面说:“小的引路,请随小的至上房安顿。”
他一怔。疑云大起,讶然道:“怪事,在下并无伴当,怎会有人替在下订房?你们弄错了吧。”
“客官不是辛爷么?”
“不错,在下姓辛……”
“那就对了。”
“敝友是谁?”
“牟三爷,是一个时辰前落店的,随行的还有女眷,辛爷不认识?”
“不认识。好吧!且安顿后再说。”
直到梳洗完,他仍想不起对方到底是谁,搜遍枯肠,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何处交上了姓牟的朋友。
他想到泰山双杰,双杰带有女眷,但他们不姓牟。
是不是矮方朔在捣鬼?他不信腿上挨了他一剑的矮方朔能比他快。
再说。矮方朔也不姓牟啊!
真是奇哉!怪哉!
正想唤来店伙准备吃食,房门响起了叩门声。
“进来,门是虚掩着的。”他信口叫。
他以为来的是店伙,来得正好。
门开处,香风入鼻。灯光下,眼前一亮。
“大概是牟三爷的人来了。”他想。
是一位穿月罗衫的俏丽侍女,年约十六七,眉目如画,隆胸细腰,发育匀称、青春气息跳跃,微笑十分动人。
小姑娘盈盈施礼极有风度他说:“小婢如云,奉家主人之命,请辛爷移至西院客堂相见。”
“贵主人是牟三爷。”他问。
“是的,请辛爷……”
“有劳了,请姑娘先走一步,在下随后便到。”
“是!”如云施礼转身离开。
旅邸中有陌生人以侍女相召,委实令他感到意外。
辛文昭的客房,距西院仅一条走廊,相去不足十步便是院子,因此出房便可以看到西院的客堂。
西院共有两进,共有八间上房。
客堂是旅客们的公共活动场所,等于是一座交易厅。摆了一些桌案,壁上挂了数幅立轴,不算太俗。
按理,今晚旅客甚多,辛文昭这一进六门客房皆已客满,但西院却静悄悄,似乎没有旅客居住。
客房少见灯光,仅客堂点起了两盏菜油灯。光线不够,显得阴森森的。也许是西院的上房住费太贵,所以无人间律。
踏进堂门,辛文昭油然起了戒心。
由于昼间路上一而再发生意外,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酒筵已备妥,不见有店伙张罗。
一位国字脸膛留了三络髯的中年人在堂下相迎,抱拳施礼含笑道:“辛兄赏光,在下深感荣幸,请上座一叙。”
他回了礼,笑道:“承蒙宠召。叨扰了。”
“在下姓牟,名嘉祥,冒昧促驾,辛兄海涵。”
两人分宾主落坐,辛文昭扫了四周一眼,笑道:“恕在下眼拙,似乎咱们并未见过。”
牟嘉祥似已看出他怀有戒心,呵呵一笑道:“落店前,兄弟与泰山双杰同路,从鲁兄口中,获悉辛兄正向此地来,久仰辛兄大名,只恨无缘识荆,因而乘机代订客房,并置酒作东,以便就教。”
“不敢当,牟兄客气了。”
“请入座,咱们把盏小叙。”牟嘉祥请客就席。
辛文昭泰然就客席,牟嘉祥亲自把盏斟酒。
酒过三巡,辛文昭致谢毕,说:“兄弟是第二次途经山西,这条路其实也不算陌生。牟兄如果与泰山双杰同路,大概也是从京师来。”
“是的,从保定府来。”
“牟兄在何处得意?”
“兄弟店堂供的是白衣观音。”
辛文昭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保定择古轩的东主牟三爷,失敬失敬。贵号的玉石工匠,手艺在北五省首届一指。
听说四年前贵号出了一对温凉五狮枕,是钱侍郎从碣石开来的温凉璞玉,定制为枕送给司礼监的贿赂、却在刘太监的如意楼失窃,落在山东大盗鬼影子杨彪手中。
司礼监为了此事,一怒之下,大捕江南盗贼,而激起民变,大乱三年,六省生灵涂炭,死伤百万军民。牟兄,贵号是否为罪魁祸首呢?”
牟嘉样摇摇头,正色道:“辛兄.要说温凉玉狮枕是祸媒乱源,兄弟不敢苟同。司礼监权倾天下,乱源早伏,罪不在敝号所制的温凉玉狮枕,事涉朝廷之隆污与人心之振靡,可否免谈?”
辛文昭喝干杯中酒,淡淡一笑道:“也好,这些事说来无趣。司礼监已伏法三年,遗臭千秋。赵疯子与刘家兄弟尸骨早寒,天下永庆太平。
辽湖上传说鬼影子以为入如意楼,窃走了温凉玉狮枕,而出赵疯子与刘家兄弟背黑锅。但实情如何、牟兄可知其详。”
牟嘉祥为辛文昭斟上一杯酒,若无其事地说:“辛兄四海邪神是威风凛凛大人物,消息当然比在下灵通得多。不错,传闻与事实确是不同。”
“如何?”
“真正窃取温凉玉狮枕的人,是太监张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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