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第99章


他如见鬼魅般向后退,脸无人色地叫:“辛兄弟,有……有话好说,还有……”
“有什么可说的?咱们交情不薄,辛某拿你当朋友,一年到头部替你帮忙,想不到你竟然见利忘义,出卖你的朋友。”
辛文昭毫不激动地说。
“我……我我……”
“你得厂多少好处?”
“我……我……”
后面是鱼池,无路可退。一声水响,他倒栽入池。
幸而池水深仅及腰,喝了两口水扑近池旁,捉住池旁的假山石,发疯般狂叫:“救命!救……”
辛文昭一把将他的发结揪住住上提。他大叫一声,双手扣住了辛文昭的脖子,拼命了。
辛文昭根本不理会他的拼命,“噗”一声,一拳捣在他的鼻尖上、鼻孔内陷,鲜血迸流。
“噗!”小腹又挨了一膝盖,叫不出声音了。
“喀!”右臂断了。
“啪!”右膝挨了一拿,膝骨立碎。
辛文昭最后左手一拂,拂掉了他的右耳轮,将他住鱼池里一丢。
水声震耳,金鱼四散。
他吐噜叶噜猛喝水,最后总算以尚能派上用场的左手扳住了上岸的假山石,像条死狗一样。
辛文昭将石桌上的杯盘扫光,一脚踢碎了他的躺椅,冷哼一声说:“咱们总算是朋友一场,我不杀你,如果我是你,赶快结束栈号,滚回山东老家缠绵床第等死,愈快愈好。因为四海邪神肯高指贵手放你一马,他的朋友却不会放过你这种无义贱种。”
等他费尽余力爬上岸来时,辛文昭已经不知去向了。
他像是神智不清,发狂般厉叫:“备车!备车……回……回济南……”
当然,他并非神智不清,说的话已明白地表明他是世间最清醒的人,迫不及待要回山东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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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出西直门西行,沿玉河小径上溯,路通玉泉山。这条小河原称高粱河。
高粱店,是座小得不可再小的城郊市镇,镇西不远处,倚河建立了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屋。
八里庄高栈主逃回山东的次日近午时分,辛文昭与三位朋友在小屋中喝闷酒。
一位年轻人一掌拍在木桌上,杯盘一阵跳动。哼了一声咬牙道:“辛大哥,不能让姓高的猪狗逃回山东。我追上去。非毙了他不可。”
“算了,宁可人人负我,不可我负人。”辛文昭不胜烦恼地说。
“这怎能算了,他居然将你出卖给魏阉……”
“这件事说来确也有点邪门,那三个鬼女人好像不是东厂的鹰犬,如果是,哪会如此好说话?其中大有可疑……咦!准备,有不速之客光临……”
话末说完,他已抓起桌旁的一双木筷,身形一闪,便到了门外。
两个身材修伟,穿了青袍的中年人,正沿小径缓步而来,神定气闲,气度雍容,一表非俗。
他们身上未带兵刃,倒像是游山玩水的客人。
“姜剥皮!”他感到意外地叫。
两人走近了,左首的中年人抱拳为礼,笑道:“姜某来得鲁莽,辛兄海涵。”
他回了一礼,笑道:“好说好说,姜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姜副指挥哈哈笑,说:“辛兄,请勿见怪.小弟有求而来,可否不必客套?咱们该亲近亲近,是么?”
“呵呵!辛某对人毫无成见,老实说,在五城兵马司的所有人中,辛某唯一敬佩的就是姜大人。大人也是所有的京官中,最穷最公正的人。”
“哈哈!好说好说,多年来,辛兄不知多少次给兄弟面子,兄弟感激不尽。”
“大人今天是为公事而来?”
“呵呵!为公事兄弟必定穿公服。”
“哦!但不知……”
“兄弟替你引见一位朋友,这位是宋兄应星。”接着为宋应星引见说:“这位便是四海邪神辛文昭。那两位是巧手翻云公孙河、千里追风费清。”
宋应星向众人拱手为礼,微笑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诸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辛文昭不住打量对方,脸色一正、说:“且慢!辽东有一位神枪铁骑宋大人应星,曾在熊经略麾下纵横辽东声威四播。”
“正是区区。”
辛文昭重新施礼,讶然道:“宋大人不在辽东,是不是擅离职守?”
宋应星长叹一声,道:“辛兄,宋某已被革职为民了。”
“什么?”
“辛兄知道熊经略的事。”
“这……知道!熊大人廷粥以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奉旨经略辽东,在任十六个月,把举朝上下认定辽东必失的局面安定下来、镇守辽东,独力支撑大局.金虏不敢兴兵南下。
但却被三个奸臣给事中姚宗文、兵部主事刘国纪、御史冯三元三个狗东西造谣中伤,今年元月丢官回京。
换上了目光如豆胆小如鼠而又狂妄自大的袁应泰,取代他经略辽东。上月丢掉了辽阳与沈阳,十万大军断送在金酋努尔哈赤手中。
目下的辽东经略是薛国用,巡抚是王化贞。看样子,辽东丢了,辽西也守不住,岌岌可危。”
宋应星感慨万端地说:“薛经略老成持重,为官严谨。但今天的东北,需要有胆识有魄力的死士支撑大局。
王巡抚骄傲自大,言过其实,对付得了蒙古抄花一群北虏,却无法与金虏努尔哈赤周旋,一决胜负。
日下咱们大明朝最大的敌人不是蒙虏而是金虏。蒙虏的林丹活佛成不了事,金虏才是咱们的生死对头。除了熊大人出来收拾残局之外,今日的辽东,任何人也无能为力。”
辛文昭不住摇头、沉静地说:“不必说了,辛某只是一个江湖痞棍,哪有闲工夫去过问天下大事。”
“辛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算了算了,朝廷有一批太监,加上一班奴颜婢膝的文武大臣.我一个市井小民即使肯卖命、也没有人肯买。
朝鲜丢了,辽东沦落;熊经略差点丢掉性命,目下在江夏待罪养老。而你,也丢了官削职为民。
—代名将也无能为力,我又凭什么敢谈论朝政?你们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要走了。”他不耐烦地说。
“辛兄……”
“少陪,两位大人请便。”他断然了逐客令。
宋应星长叹一声,苦笑道:“听人说.辛兄是位义薄云天的好汉,岂知却是个市井亡命而己。”
“你说什么?”他怒声问。
“我说你是个小仁小义的匹夫,在国家大义前畏缩逃避的小人而已。”宋应星深沉地说。
他勃然大怒,手一伸、劈胸抓住宋应星的胸衣往怀一带。
宋应星几乎挫倒,冷笑道:”如果你能杀我拔剑好了。我宋应星与金虏周旋十余年,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没有死在金虏刀下,死在自己人手中,夫复何言!”
他颓然放手,沉声道:“你是官场中人,该知道市并小民的处境,说这些话未免太不公平了,你走吧!”
“辛兄,你还能为天下尽一份心力。”
“阁下,我只有一双手……”
“有你一双手,足以抵挡十万金兵。”
“废话,你……”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宋应星一面说,一面在怀中掏出两本书册,两卷纸岫,递过说。“辛兄,你且心平气和看看。”
他极不情愿地接过书册,略一翻动,递回说;“兵部的塘报和通政司的邸报,我用不着看。”
“辛兄知道这些塘报与邸报的来历么?”
“当然知道。”
“但你不知这两册邸报与两份塘报的来历。这是兄弟从广宁返回京师时,在途中搏杀两名汉奸,所搜出的一包谍报中的一部份。”
他一怔,重新接过展开查看。
第一本邸报中,首页是正月十七日,记录中所提及的事,完全是有关廷颁的有关辽东的宫史任免,与敌情记录。
以下共十二页之多。第十二页方是正月十八的记事,也有十页。
每一页皆是断头去尾,页次杂乱。可知皆是经过选择,只留下有关辽东军政大事的数页而已。
通政司所发的邸报,本身仅发两京及各直隶府州,而由各省驻京衙门派人前往抄发,总计颁行与抄发数量,约在三百余册之多。
每日一册,每册页次不等,约在两百页左右。
有关圣旨及各大臣的章疏,大小官吏的升迁调免,朝政要闻动态,军政措施,刑名大事等等、皆大要地列出。
京师附近的八府,每五日发送一次,其他各省驻京衙门,则由衙门派人驿传或专差传送至各省,再分发至各府。
至于驻京各衙门及重要官吏,皆由通政司每日发送。
塘报,即是军书,由兵部发送至各地的军事衙门。
辛文昭剑眉深锁,沉声说:“这是通政司与兵部发送的正本,在发送途中截取并无困难。”
“截职不难,但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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