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第198章

司徒易收回一口真气，缓缓的睁开眼道：我来迟了一步，小四与连天岳恐怕已经到那界之中去了。
“那你没事吧。”
司徒易道：没事，我一会就好了。话刚落下，就缓缓的收了手。西城便从袖口中取出一只药膏，涂抹在司徒晓受伤的喉咙口上。
红娘道：看来大家都受了伤了，还是先休息一晚为好。不既进界，否则那连天岳怕不好对付。
西城站起身来，望着那斑驳不堪的祭祀台，心中突然一片疼痛：这是爹爹曾经来过的地方，爹爹也因此丧命。如今我也来了，是不是也会落了个和爹爹一样的下场？还有小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冷风忽忽的吹响着，席卷着满地的枯枝败叶，一片凄凉。
西城祭　第十一卷　尘埃落定
第21章　悲伤的源头
日落西沉，月的精华，黄澄澄的铺洒着大地。满地落叶都象染了黄色的水彩画，明亮而恬静。
平静的河水，波光粼粼的投照在叶子竟白色的布杉上，荧荧闪光。他轻玩弄着手中的折扇，面带凝思。突然身后一阵草从蟋动声。叶子竟淡声道：你醒来了啊。
身后那人，恩了一声。是灵道。
“醒过来，那就好。那我带你去看看你想看的东西。”叶子竟转身看着灵道，轻盈盈的说。
“你找到了？？”
叶子竟点了点头。
二条白色的身影映着月光漫漫的往桃花丛深处而去，步伐沉重。
桃花木飘然入香，整整的灌充着整片桃花林，月光如水般的柔和。轻轻的洒在了叶子竟与灵道两张俊俏而又有些相象的脸，映照出两双眼睛同样悲伤。
面前的这一堆土草包，杂草丛生，一块用掌力劈开的桃花木桩上，一行干枯的黑色的血迹，写着：灵山叶竹青先生之墓。
风声，唏唏刷刷，温柔的抚摩着叶子竟的脸。他拧着眉，突然上前一步，跪在了那墓碑面前，还是无法压抑住内心突然涌起的悲伤。
灵道随之扑通跪了下去，低下了头。
望着那块灵牌，叶子竟伸手轻轻擦拭着挂在灵牌上的尘土，两行清泪盈盈的划落下他的脸庞。
自古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情深未到痛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幕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浮过了千遍万遍。做了这么多，计划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这里。有生之年，竟能够在此，父亲在他的坟前上一朱清香。
他觉得这辈子该做的事情，总算都做完了。十几年的精心策划，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他父亲的灵魂终于可以随他灵山去，不需要在这里做孤魂野鬼。
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突然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悲首忘，岁月难。苍茫万里路，坟头千万丈。孤儿啼成片，无冢是我家。”灵道亦吟了一句。
“子道，你今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目的了吧。也不想让你进界的目的了吧。”叶子竟回过身去望着灵道。
灵道脸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许久才道：你不想我和父亲一样，死在这里？
“既然知道，那就随我回灵山去吧，这里本是我们不该来的地方。姓叶的人，一踏入这片土地，就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叶子竟喃道。
灵道抬起头，道：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是诅咒，是这片土地上的千千灵魂的诅咒，他们世世代代都在看着我们叶家，寻找着我们叶家，随时随地都要灭了我们叶家。父亲当年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执着的踏上这一条路，才会落了个自寻灭亡的下场。如果他当年听从祖训，不去寻找“界”，那现在你和我，就不会象现在这样，敌目相对了。”叶子竟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悔意，却还是那么的平静。
灵道怔住了，许久都未回过神来，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这跟我们叶家有什么关系，不是司徒家跟圣门的事情吗？？
“原来你知道这些事情，那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呢？这件事情，其实跟圣门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们叶家。圣门最早的祖先就是我们叶家的人，名为圣殷族。因为此事，祖先有先知，带着他的后人离开了圣门，归隐灵山，立下此训：永世不得踏入圣山，不得踏入圣门半步。圣灵一门本是我们的堂门，他们愿意替我们守护圣山。”
叶子竟的话依旧不冷不热，灵道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叶家是圣殷族的后人？？这怎么可能。
“这秘密根本没有被传下来，祖先不希望我们知道这些事情，而遭受其害，敬天氏是魔鬼，他不会放过我们的。爹爹死后，我偶然翻史书才参悟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因。我惶惶不安，十年来，不敢出灵山半步。没想到白如雪还是找上门来了，她知道了全部的事情，逼迫我，以你为要挟。我想要救你，想灵山安宁，就必须协助她。否则她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公布于天下，那时候不止是武林，连整个朝廷都会将我们灵山夷为平地。”
“我在司徒三卧室也看到了这一情景，我也参悟到了。只是没想到竟还有我们叶家的一份子事。你就是在担心这一些是吗？委委缩缩的是吗？”灵道突然冷笑起来。
叶子竟冷下了脸，道：子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苦心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为了保全我们叶家，为了保全你。为了给我们叶家留一丝血脉，我死在白如雪手中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不能死。
灵道一愣，许久才摇了摇头，喃道：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白如雪正在那“界”之中等着我们呢，司徒家已是风残云败，你想让叶家也步他们的后尘吗？？”
灵道静静的站着，叶子竟突然激动了，可他却半点都激动不起来了。叶子竟看着他，站住了，也安静了。
兄弟二人不在有一句话。
风过他们的刘海，轻盈盈。
许久灵道才道：我觉得我已经活够了。如果她想要我的性命，那就给她吧。如果她真的想要我们的命，那天涯海角她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子道，我们并不欠他们什么。只是人心邪恶，我不想让别人觉得，邪恶可以征服一切。”叶子竟心中不平的是此事。
“那又怎样，你斗得过吗？？哥，我叫你一声哥。你放了我吧，就算是为我好。放了我吧。我必须去救小四。这一辈子，如果没有他，那我也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你要我这副躯体做什么呢？”灵道苦苦一笑。
叶子竟抓住了灵道的胳膊：子道，红尘不过是场云烟，你何苦看不破呢？
灵道苦笑的摇了摇头：你看得破，我看不破，就算看破了，又能如何。我知道他心有所属，但我就是痴心不忘。就算只能在他身边，看到他活得很好，就够了。
“我将去归隐山林，你随我去吧。随便娶个不美不丑的姑娘延续香火，不就够了。”叶子竟说得十分安静。灵道道：除了小四，我谁都不会娶。
“你。”
桃花林中突然一动，叶子竟猛然转过头，冷望着那丛树林，道：谁。
树林中漫漫走出了一个人，一身白杉，干净脱俗，是西城。叶子竟才放松了神经，淡声道：你都听到了。
西城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哀伤的口吻道：我其实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本想来看看叶先生的灵位是不是安然还在，没想到撞到了你们兄弟的谈话。我不是无心的。
叶子竟神情淡然：罢了，事以至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先生说的事，其实我也知道一二。只是那已经是过往的事情了。我们何必紧抓住不放呢。那白如雪纵然在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他能将我们怎么样呢？只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些什么？这些迷题不揭开的话，我想先生也不会安心吧？”西城说得淡淡然。
灵道望着西城，宛若仙人般沉静，话语如清风般安静。他突然对西城以往的态度做了改变，人始终是会变的。他长叹一声道：西公子所说的极是，只是我们现在的敌人可不只是白如雪这么简单了，还有个连天岳。我与司徒晓二人，可以说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却还不敌那连天岳几掌，险些丧命。
叶子竟淡道：连天岳进“界”，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一定是找白如雪寻仇的，你们何必要与他们二人正面冲突呢？
“先生所说的与西城所想的一样，先生一路一直阻止我们前来界。怕是让先生苦心了。”
“原来公子早就知道了，惭愧。”
“所以我才命阿易先来的。”
“世人本与我无关，只是与众人相遇后，觉得都是难得可贵的知己。若以后有机会还可以一起上青山去喝喝酒，品品茶。一起死在“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