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弦琴师》第59章

虽然伊西多及时抓住了程诺叶的手臂可是由于雨水他根本抓不牢，程诺叶正一点点的往下沉，身体在空中摇摆不定。
程诺叶已经吓得喊不出话来，她低头看到的是让人眩晕的山谷。好可怕！！！真的会摔死吗…
“不要往下看，诺叶！！！放松！我会拉你上来！！！”
伊西多试图让程诺叶安心，且拼命的想要把她拉上来，可是自己的双手以及程诺叶的胳膊被雨淋湿，他根本没有办法使上力气。爱德拉与维克多抓住伊西多的腰部让他保持平衡。
雷雨交加，程诺叶抬头却根本看不清伊西多的脸。她好害怕！如果真的就这么掉下去什么都完了！
就在那时程诺叶注意到伊西多脚下面的石头正在慢慢的裂开！
糟糕！！如果这样下去连大家都会跟着送命的！！！
程诺叶脑中所想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正在拼命抓住自己的伊西多。看来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反正她也只剩下那么点时间…
于是，程诺叶慢慢放开了紧抓住伊西多的手。
“不！！诺叶！！！快抓住我！！！”
伊西多感觉到程诺叶要做什么傻事，于是惊慌的喊到。
“诺叶，别放弃！！！不能松手！！！快！！！快抓住我！！！”
他的声音里参杂着担心会恐惧。程诺叶生平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的呼叫声是如此的让人心痛。
“陛下！！！陛下！！！不要放弃！！！不能放弃阿！！！”
身边的爱德拉与雷克斯不停的呼喊着程诺叶让她坚持下去。维克多拼命的扶住伊西多往前的身体根本说不上话。这时，希欧多尔再拿出一条绳子扔下去让程诺叶抓住。可她并没有反应。
程诺叶看到石头马上快要裂开了…
她没有抬起头看着上面那些不停叫唤着自己的人们。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完全的松开了手。就在一瞬间，程诺叶的身体已非常快的速度跌入山谷，伊西多没有来得及抓住她。
“不！！！！！诺叶！！！！不！！！！！！！”
28。听不到的声音
“我…死了吗…”
不知昏睡了多久，滴滴答答的水滴声音让程诺叶慢慢的张开疲惫不堪的眼睛。
她的视力不好，而且周围的光线很暗，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程诺叶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而且腰部那边痛得要命。
“应该…不会是地狱…吧…”
虽然生平没有做什么好事，但是她也没有范过令人无法饶恕的错误。
她小声的嘟哝了一下，虽然很想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使上力气。她用近全身的力气把头转向另外一侧。
是她看错了吗？
怎么这里躺着一个和双胞胎弟弟西瑞尔长得一模一样少年？而且看上去他的情况非常的糟糕，周围都是血迹，而那个人看起来已经停止了呼吸。
程诺叶心中的恐慌在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不会吧…”
她拼命的眨眨眼睛希望自己看到的是梦境，就算是恶梦她也愿意接受。可腰部的疼痛说明了这是现实没错。
“不…不会的…不会的…”
好痛！！胸口就像快要被裂开了那么难受。她是用全身的力气支起上身忍着腰侧传来的阵阵剧痛用胳膊吃力的向躺在离她只有一米远的西瑞尔爬过去。
“西瑞尔…西…西瑞尔…快…快…回答我…”
声音好小，小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可是这已经是她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
她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她害怕听不到西瑞尔的声音。因为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微弱。
“不…不…西瑞尔快回答我…和我说说话…”
终于，她爬到西瑞尔的身旁。
是的。那是西瑞尔没错。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头部也在流血，而且他的左腿看起来已经骨折。更糟糕的是他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伤，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来。
“阿…不…西瑞尔…不…西瑞尔…你快睁开眼睛…求求你…求求你西瑞尔…”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程诺叶坐起来把西瑞尔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用力撤下自己的衣服为西瑞尔包扎脖子与头部的伤口。她对骨折时的救济并不了解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只是捡起身旁的两根树枝用撕下来的衣服帮他固定起来。
“西瑞尔…我…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只是闭着眼睛…别这样…不要不说话…”
程诺叶这才明白刚才从悬崖上面坠落下来时有种被人抱着的感觉。她以为那是幻觉。可事实并不是那样。程诺叶坠落的同时西瑞尔也砍下身上的绳索一同和她掉入了深渊。为了不让程诺叶受伤，西瑞尔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抱住她，把自己的身体当作是肉垫。
虽然程诺叶的腰部受了伤，可是她并没有生命的危险。但相反的，西瑞尔却已是危在旦夕。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快睁开眼睛…”
颤抖的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西瑞尔已经冰凉无知觉的，血迹斑斑的双手让他不要冷掉。西瑞而呼吸几乎快要消失。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非常的僵硬。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明明那么讨厌…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如果这一刻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她希望利用自己任何的东西来交换西瑞尔的呼吸。看到这样遍体鳞伤的他，程诺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消失，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那是她）经）历（网）的最可怕，最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
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只要自己受伤她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天！！她快恨死自己了…
程诺叶已经不敢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西瑞尔。她生平第一次这样真诚的祈祷。
她绝望的呼唤着神明的出现。
＇你愿意吗？＇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让程诺叶正开了眼睛。
＇你愿意用你的一切来换取他的生命吗？＇
程诺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声音她记得。是那只独角兽，那只程诺叶在深深的湖底里遇到的独角兽。它紫色宝石般的眼睛看起来依然那么悲伤，而身上所发出来的微微的弱光还是那样充满神圣。
独角兽慢慢的走到程诺叶的眼前。眼睛被眼泪淹没，她无法看清独角兽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过她并不在乎。所有她关心的只是是否能够救活已经没有呼吸的西瑞尔，其他的已经都无所谓了。
“只要…只要…西瑞尔回来…”
程诺叶已泣不成声，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好不容易出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碎。
面对自己的死亡，她并不害怕。可是那么勇敢的她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身边的人在自己的眼前那样离去。此刻，她能够明白伊西多最后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可现在却晚了，后悔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参拜。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方面，为了寻找从山谷掉下来的程诺叶与西瑞尔，伊西多一行人已经马不停蹄的寻了将近一天一夜。程诺叶坠落的瞬间，如果不是维克多与雷克斯拦着，恐怕他不可像现在能这样疯疯癫癫的搜寻着两个人的下落了。
但是与上次不一样，伊西多的疯狂中带有令人生畏的冷静。他很清楚的告诉雷克斯他们应该怎样找到已经失踪多时的程诺叶，尽管他所相信的依据是那么的令人无法信服，可就算为了找到程诺叶和西瑞尔的尸体，他们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爱德拉已经下达命令，让长鹰在天空中察看情形，而其他人就在伊西多的带领下在山谷翻了个底儿朝天，不眠不休的寻找却怎么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对地理颇有研究，伊西多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如果从上面掉下来应该在这附近没错。可是他们确是一无所获。
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眼看气温正在逐渐的下降，就算程诺叶他们没有摔死恐怕也会被冻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伊西多就要崩溃了。看着这样的伊西多，维克多心中自是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其实，不光是伊西多，身为哥哥的维克多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他的心如同被利刀刺穿了一般痛苦不堪。从小这两对双胞胎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而且不管在哪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