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怨佛痴》第131章


在赵归真面前,眨眼间的失措就意味着被赵归真的神奇武功取去性命。
这一年是唐武宗会昌三年底,如以公历算,是843年底。
会昌六年,赵归真被宣宗杖杀,火药的瞬间爆炸燃烧技术又失传了。
根据史料记载,这以后,直到唐哀帝李祝天佑元年,随军以法术补充军队实力的道士,才又使用出火药技术。天佑元年是公元904年,这一年郑将军领兵攻打豫章(今南昌市),用抛石机抛射出火药包,撞物即爆炸燃烧,烧毁了豫章城的龙沙门。这是历史上有文字记载最早使用火药技术于两军作战的记录,冷兵器时代,因此而开始有了热兵器的早期记录。
赵归真于眨眼间打出火药,爆炸之后,吓得尉迟长孙等人身形一滞,本能后退,便被绕出合围圈外的赵归真在眨眼间又以神奇剑术伤残了知律藏,杀死了尉迟长孙。然后,赵归真身形反纵而起,高于左天王,一剑挥去,竟然又将左天王腰斩在空中,落下地时,一个左天王已被斩成了两截。
而这时候,赵归真已经一个空翻翻了出去,落在鼎坝的石栏杆上,双脚一纵,便消失在夜空之中,倏忽不见了。
至尊教仅存的两大高手,眨眼间就死了,再也无人能抗大梁。
赵归真谋定而动,一切打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为了这一仗,他暗中准备了一两个月。
武宗年间,全国佛教徒僧尼共四十多万,如今武功上能与道教高人匹敌的,只剩下一个宏道了。其它和尚的武功,如十八罗汉之流,顶多和邓元超相齐。禅宗和尚沉醉在话禅之中,整日思索“我是谁?”“从哪里来?”“来世间干什么?又要到哪里去?”这样一些人类永远无法破译的谜,荒废了武功上的打熬。唯有一个郭子岳,此时正在闭关打熬金刚神功,要等届时与赵归真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哪知赵归真算准了君子可欺之以方,反倒利用了佛门静待决战之虚,一举杀了尉迟教主。
赵归真回到圣道教总堂,尚不到寅时,前后只用了一个时辰。
刘玄靖等人要为他庆功,他制止了。他要掐算宏道什么时候赶来,郭子岳又会不会提早出关?他要谋划新的打法。
第二天早上,赵归真身穿当时道教最高等位的三洞讲法师的服饰,引着众道士进宫为皇上的望仙台落成庆典举行法事。
五百名道士皆骑军马整队而行,赵归真却端坐车中,目不斜视。
望仙台,台高百尺,约十丈以上。它是石头、砖、木料、琉璃瓦等等的混合材料建成的高台式道教建筑,正史对这望仙台多有记载。唐武宗死后五十年,僖宗光启年进士苏鹗写的《杜阳杂编》中,记得尤为祥细。
苏鹗声写道:“望仙台上又修隆真室,拌和百宝粉末涂在地上,美玉做成门楹,黄金做成斗拱,银制的门槛,玉砌的墙,晶莹发光,金碧辉煌,令人百看不厌。里面陈设玳瑁帐幔,火齐床,燃龙光香,摆无忧酒。这些东西都是其它国家进贡的。皇上每次斋戒沐浴,召见道士赵归真而下,探求希夷之理。”
台高百尺,约三十三米,约十一丈,并不算太高,因为唐武宗和他的宠妃经常来台上望仙求仙,如是太高,岂不太劳皇上筋骨?所以高度极为适中。
望仙台并不太高,可是它建造在长安城地势最高的龙首原上,建造在含元殿后面的高地上,北边是御花园,和一个很大规模的太液池;东边是一片开阔之地,可以看见流人渭河的灞河,一片苍茫,更可以看见太阳从远处的平川上升起,令人心胸开阔。它甚至比含元殿正殿也略高,因此可以看见整个长安城。
唐武宗很喜欢望仙台,更喜建在它上面的隆真室。隆真室建得比他在宫中的任何二处殿楼阁馆都美,而又四面空旷、视野开阔。望仙台外面是壮美人间景色,而隆真室内是最精美的人间居室。
隆真室坐西向东,占了望仙台的西北角约四分之一的地方,其余地方全是空台,留以望仙,晨吸东来紫气,暮赏西下夕阳,再加美人醇酒,神仙献媚一武宗也算是享足了人间至尊的派头。
上午时分,赵归真迎来了武宗。
武宗携着王才人,登上了望仙台。仇士良李德裕赵归真等十数位显贵相随。这天是落成开光大典,法事已经完毕,乐队还在台下的乐池中奏乐。那乐曲声从下面飘上来,由长空的风吹散,若有若无,倒真象是仙乐从空中云端飘来一般。
众人随武宗登上望仙台,顿时赞美之声四起,不绝于耳。
只见台上排列有序地置放着铜制的十二生肖铸像,每种动物的头顶上都有一铜制的盘,上面摆着一盏玉杯,以承仙露。此后每日将有专人于清晨收集仙露,为武宗调和金丹或调制早饮。
在望仙台的正中间,一尊半卧的仙女像上,摆着紫魂盆,紫瑰盆更是一只特大的承接仙露的大宝盆,它在造型上与饮仙露而醉卧的仙女浑为一体,仙女醉眼迷蒙,以手攀盆,抬头望着盆中,神态欲仙欲死,更是叫人叹为观止。
仇士良大声说:“当此绝佳美境,不可无酒。酒来!”
武宗一听,顿时冷哼一声,道:“仇爱卿,这里不是朝中。望仙台上,当由神仙唱主角,连朕也没有呼三喝四的份,卿何不收敛一点?”
自从甘露事变后,仇士良位极人臣,文宗从来就只有依顺他的份。这武宗是他带兵拥立的,今天,却对他如此呵斥,叫仇士良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仇士良大怒:“陛下今日怎么对老臣如此无礼?如非老臣当日带兵临十六王宅,接颍王而拥为当今皇上,焉有陛下今日?”
李德裕斥道:“请问中尉,当日发的是谁家的兵?”策反马元贽之事,已经知会了他。
仇士良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李德裕怒道:“仇中尉发的是李家的兵,还是你仇家的兵?
众所周知,当日发的是李家的兵!谅你仇士良也不敢说发的是你仇家的兵!你发李家的兵,拥李家的王爷为李家皇朝的皇帝,又有何功可倨?何傲可恃?今日你竟敢对陛下如此无礼,岂是为臣之礼?”
仇士良怒极,气得连声大叫:“反了反了!来人!”
喝声一罢,台上鸦雀无声,随他一同上台来的马元贽等神策军军官,竟无一人附和。他的部下,已多被策反了。
仇士良呆如木鸡。良久才跺脚道:“罢罢罢!老臣老了,请陛下恩准,容老臣辞去职权,告老还乡。”
武宗连忙道:“仇爱卿凡有所求,朕是无所不准。传旨,允仇爱卿告老还乡,俸加一等。另着左神策军大将军马元贽领左神策军中尉一职,大将军一职暂且兼任。”
马元贽跪拜下去,大声道:“臣马元贽谢主隆恩。”
仇士良跺脚,气得说不出话来,叹息、咳嗽、捶胸、跺脚,在众太监的扶持下,下台归第而去。
仇士良的政治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他归第后抑郁成疾,于同年底病逝于宅中。士良死,宿恶清算,于其宅中搜出兵仗数千,武宗方令削其官爵,没收家资。
赵归真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直到仇士良在众太监的搀扶(实为监督)下下台而去,他才上前,对武宗道:“臣道以昨晚所接之仙露,酿制了一点仙露酒,陛下可要品尝一下?”
武宗大声道:“好,仙露酒!爱卿快些取来,待朕与各位爱卿共同品尝。”
赵归真从隆真室中取出一只玉壶,玉壶不大,充其量不过装半斤酒。一个小道士托着一只大玉盘,上面摆着十数只金樽,每一只金樽,大约可以装半斤酒。
赵归真托起酒壶,往金樽中斟酒。一股细泉从玉壶嘴中斟出,望仙台上,顿时一片酒香,众人还未喝到,便已被这酒香醉得欲仙欲死了。
台上顿时又是一片赞美之声。
赵归真托起玉壶,依次斟酒。他将每一只酒杯都斟得很满,有人低头一看,那酒甚至冒出了沿口,却又不溢出来。如此一杯一杯地斟下去,竟将大托盘中每一只酒杯都斟了个满,而他那只半斤装的玉壶,却仍旧是满满一壶,丝毫未少。
众人越看越惊。照理讲,他那玉壶斟满一杯,第二杯就顶多只有小半杯了,谁知如此一气斟了十几金樽,竟丝毫未少,好象永远倒不完一般。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赵归真端起一杯,奉给武宗,道:“请陛下品尝臣道酿制的仙露酒。”
武宗高兴得闭不拢嘴,他接过金樽,先品了一小口,顿时觉得一股醇正的酒味直沁胸怀,又似直闯大脑,直带去一片清香,而舌尖上还留着一点回甘。
“好!好!好!真是美酒!仙露酒,无忧酒!”
众臣各执一杯,各自品尝,齐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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