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殇之步步为仙》第154章

“怎么回事！为什么射出这一箭，会让我如此难受？！”冽凝歌吐了一口血，转头向一脸冷漠的鱼雁陵问道。
“放心，死不了。”他闭上眼睛，心中轻笑，真没有想到，从织梦那个老东西口中听来的事情会如此的有用。
淙殇，替你弟弟死掉一条命的感觉可好？他的嘴角弯起意思冷冷的笑意。
没错，猎神族射杀神的代价就是会气血耗尽而死，然而……
她无意中得知，淙殇那个怪癖的变态，竟然为了保护冽凝歌在千年封印中不会老去，将自己的一条命续在了他的身上。
淙殇，你当初被人称作怪物的时候，没有想到你这怪物的本领，竟是如此可怕而又可怜吧？！
是的，他当年被抛弃的真相与自己不同，是因为，他是九尾狐淙灵与猎神族族长的私生子，而作为不被世间所允许存在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血统，继承了猎神族射神能力的同时，还有九尾狐一样的九条命。
算一算，当年曾被他父亲害死一命，又杀了过五个神，被莫冷离杀了一次，替冽凝歌死了一回，淙殇！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鱼雁陵眼中的神色风云变幻，他牵起冽凝歌的说道：
“歌儿，此地不宜久留。”
“为什么！我要杀了淙殇！替族人报仇！”冽凝歌愤恨的声音传来。
“如今时机不对！北夜雪还在我们必须马上走！”鱼雁陵说完，不等冽凝歌再抗议，便拉着他离去。
他必须离开，因为主角才正要登场。
“殿下！”淙殇慌张的奔向宿寂，看着他轰然倒下的身影不知所措，而被箭矢射中的地方，血肉正一点点的化作黑色的小点飞离肉体散落在空中逐渐消失。
他竟然没有保护好他！
就和当年一样，他刚刚成功暗算司焱之后，却在不远处找到了宿刃倒下的尸体，那根箭，让他对生身父亲彻底起了杀意。
“不要！不要！”他慌张的为宿寂把脉，却感觉到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流失，无法阻挡。
“不！”
一个尖锐的声音顿时划破在空气中，莫冷离听闻惊恐的抬头，果然，在他的视线中，灰衣少女没命的奔来。
这明明是他的尘儿，阿寞，然而……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她的额头点着一颗殷红的朱砂，这是他所从未见过的。
“哥哥！”她叫出了声，却让莫冷离肝肠寸断。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向倒下的宿寞，脸色惊慌至极。
“是谁！是谁害了他！”她的声音不同意以往的清脆，而是变得沙哑又阴狠。
“尘儿！他是魔！”莫冷离喝道。
阿寞扭头，看向他，眼中的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梳理，她走向莫冷离，眯着眼睛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好，他是魔，很好，那我告诉你！我也是魔，我是魔神宿刃的女儿！我也是魔女！”
她这一句话，吼声震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她的背后带着极为强大的煞气，仿佛沾染一点，就要别毁灭。
莫冷离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一疼，他与尘儿的真气连通，当她极强，他便是极弱，他如今无法支撑她这股强大的怨气，明明疼的想要蜷缩倒地，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所以尽管疼的将要窒息，他还是强撑着站着，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狼狈。
“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如何，我们妖魔又如何，难道妖魔，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阿寞嘶吼着，莫冷离又一次疼得发晕，但他的怒火迫使他努力清醒，然后望着阿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他是魔，就该死，你缘何要与他为伍！你可知道，这些妖魔害了多少人！”
“我只知道，我要我珍视的人活，其他的人，死活与我何干！”阿寞望着宿寂紧闭的眼睛，目眦尽裂。
“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我莫冷离竟交出来你这样的徒弟！”再也压制不住，莫冷离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阿寞一身。
阿寞怔然，这就是他的血么？他？也有心么？她凄然的笑了笑，狠狠的说道：“莫冷离，我的好师父，你是怎样教我的，教我为了你的天下斩妖除魔，去伤害我的族人，教我修补女娲石，拨出灵魂只为缝合一道裂缝，教我跳下麒麟火，烧的灰飞烟灭！你就是，这样教我的！师父，你缘何能说我让你失望！你说的，我都做了，你没有说的，我也做了，我为你做尽了所有，可是如今，你竟然回应我一句‘让你失望了’？！没错，我就是妖魔，我是妖神同魔神的女儿，怎么，你想要替天行道，除掉我？！”她说完，猛的抓住莫冷离的手，提起他手中的残垣，横在自己的脖颈前。
“师父，就这一剑下去，你亲自清理门户，一百年前你下得了手，如今，你还是能下得了这个手！”阿寞咄咄逼人的说着，莫冷离慌忙要将剑抽开，却被她狠狠一拽，锋利的剑身在白皙的脖颈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师父，你对我的绝情，我是体会过的，如今怎么还不赶快下手，亲自惩治我这个孽障？！”阿寞先前一走，莫冷离大骇，却被她抓着手无力动弹，她仿佛运足了十成的真气，只为控制住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如今竟是下不去手了么？恩？！”阿寞冷笑一声，嗖的一笑跳到远处，俯身将宿寂的尸体揽在怀抱中。
“师父，我给你了你两次机会害我，如今不会再给第三次了！”说完她爱怜的看向怀中宿寂早已冷掉的容颜，心中揪痛万分。
灰色的身影鬼魅一般的闪走，只带走了宿寂的尸体，淙殇花容失色紧追而上，而被痛苦折磨的身体僵直的莫冷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空气中还回荡着她狠厉的声音：
“莫冷离，我要让天下苍生，来祭奠我哥哥的亡魂！”
这一句，让他顿觉寒意入骨，浑身冰凉，再也无力支撑，摔到在地，只余下东临城惊慌的声音，整个事件便渐渐遁入一片黑暗。
魔主殿中，阿寞面无表情的抱着宿寂的身体，努力集中真气冲向插在他心口的圣弓之矢。
终于在她即将气血耗尽之时，冰冷的箭矢被完全消亡掉。
“哥哥，你先好好睡着。”阿寞轻车熟路的走向主卧室，抬起桌上的茶壶，只见“轰！”的一声，石门重重开启，一个冰室出现在阿寞的面前，她抱着宿寂的尸体，走向那尊冰棺，将他放在其中。
哥哥，是阿寞无能，不能救你，只能先冰封你的身体，再寻出路。
想到这里，阿寞的眼眶骤然红了。
“神女回来了。”妖邪的声音骤然响起，阿寞不用回头也知道定然是淙殇那只老狐狸。
“是回来了。”她回头，冷冷的说道。
“看来你已经记起了一切？”淙殇玩味的问道。
“没错，甚至包括某人告诉我，十四姐姐是死的如何惨烈那段！”阿寞咄咄逼人。
闻言，一向巧言令色的淙殇一哽，他的瞳孔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竟是被这样的一句哑了声音。
“是谁害的他？！”阿寞的脸色难看至极。
淙殇终于回神，望着阿寞出了让她无比震惊却心惊肉跳的三字：“冽、凝、歌！”
“什么！”阿寞瞪大了眼睛，怎么会，竟然是一向听话内敛的歌儿，怎么可能！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拉动圣弓。”淙殇补充道。
“但是，他也会死啊！”恢复了记忆的阿寞，对猎神族以命杀神的事情清楚万分。
“没错，他本来，是会死。”淙殇苦涩的一笑。
“但是，我不许。”
他只说了一个我不许，顿时，阿寞感觉到一切谜团都有了答案。
“竟然是你，我忘了，母亲的护法淙灵，可是有着九条命的狐狸！”
“没错。”淙殇说完脸色一黯，那又怎么样，他最终还是一个有着九条命又可以杀神逆天的怪物而已。
“我错看了你。”阿寞眯起眼睛，她有些疑惑，他不是该对猎神族那些害了他母亲的族人恨之入骨么？
“你没看错我，当年猎神族被灭，是我做的。”
“那你为何留下歌儿？”她怔怔开口。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么？”淙殇嘲讽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会。”阿寞的神色凝重起来，她一直看不透他，她不知道，十四姐姐到底是如何看他的。
“呵呵，还真是我的好女儿。”
“闭嘴！那都是你们的谎言！”阿寞明白，他说的是在秦府的十几年。
秦府？！她的脑海中骤然跳出这两个字。
对！是秦府！她差点忘了，她当初住的地方，叫秦府。
难道说，他对十四姐姐，并不也是全然无情的？
阿寞怔然。
淙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明明天下邪佞只此君，为何你却要处处留情，埋下种种祸根？
淙殇用手妖娆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狐狸眼睛迷离的望着阿寞说道：“比起殿下，你已经幸福的太多。”
“我知道……”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