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鹰扬》第91章


岂不透着邪门?”
“这些隐身在暗处的人,岂能以真面目示告同道?”张允中说:“这两个什么吴七尤五,你一定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姓名都可能是假的。”
“允中,我们公然而来,是不是犯了错误?”
“可能的。”
“那……”
“这时退出城,已嫌晚了些。你知道对付狗群的办法吗?”
“我懂。”
“懂就好,沉着应变啦!等甄三爷的大宅内,摆满了断手折脚的人,敢来的就没有几个了。”
“允中,你很喜欢断对方的手脚。”黑煞女魅突然冒出题外的话。
“我不想杀人。”张允中一面说,一面往客房走。
………………………………………
第二十五章 
近午时分,来了两位神情悠闲,颇有名士气派的两位挂剑之士。
院子里,张允中在磨刀。
他从一家石匠店里,买来了一块大磨石,是属于油石的一种,通常作为磨剪刀与及需要开细锋的用途,用来磨刀剑,吃力而不讨好。
他这把刀是狭锋单刀,刀身细长,不能像重点在前的单刀或板刀一样以力取胜,而以轻巧灵活见称,兼具剑的功能,便于攻而不宜于守。
所以他的刀法,以诡奇霸道神乎其神震撼群雄,所碰上的劲敌,在他的刀下幸脱的就得未曾有。
除非他不用刀攻击,攻则有我无敌。
阳光晒落在院子里,晒在身上暖洋洋。
他坐在长凳的一端,磨石下面用布帛沾水固定好,聚精会神,小心地慢慢地磨他的刀。
黑煞女魅搬了一张长凳,坐在廊下看他仔细的磨刀,看得有点入神。
她弄不明白,一个气壮声粗的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平静的心情,来打磨这普通的、用缺口就丢的刀?
两个青袍文士,也站在一旁颇饶兴趣的看他工作,看他磨得那么专心仔细,眼中难免涌出好奇的神情。
他磨得确是十分专心仔细,用的是菜油而不是水。
“咦!老弟。”那位留了八字胡,一表人才的文士忍不住发话了:“你很细心。可是,花这么大的功夫,磨来做什么?”
“磨来杀人。”
他头也不抬,慢慢地、平均地磨。
“这不是刽刀。”
“对。”
“而是格斗的刀。”
“对。”
“格斗一次,刀就会缺口,刀锋狭,一缺口就报废了,犯得看花那么大的功夫细磨?”
“在下很少用刀锋。所以,我这把刀可以称得上解刀。”他仍然头也不抬:“砍刀可以砍十条牛,割刀可以割一百条牛;解刀可以解一千条牛而游刃有余。”
“唔!行家行家。”
“夸奖夸奖。”
“唔!磨得好亮。”
“对,光可鉴人。细心地磨,可作为镜子使用。”他说:“钢的火候不足,淬励不精,但运用得当,仍可铜壁穿洞有如宝刃。”
“不瞒你说,我这种人,与人交手拼搏格斗,手中有没有利器,无关宏旨。练了百步神拳的人,对方如果护体的内功不足,即使手上有龙泉太阿,同样会被拳劲洞胸裂腹。”
“确是行家口吻。”
“尊驾也是行家。”
刀光一闪,刀尖已伸出四尺外,距青袍文士的心坎不足三寸。
“试试看,刀利不利?”他笑问。
“很锋利。”青袍文士镇定地说:“刀气发出如缕,澈骨裂肌集中聚劲于一点。老弟内功的修为,最少也有四十年或一甲子的火候。老弟,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刚出头。”他收回刀,继续细心的磨:“内功有多种,各擅胜场,各有优劣。修为的深浅,牵涉到天资,勤功苦学、悟性、明师……不一而足,从年龄判断火候的深浅,失之子羽。”
“高明高明。”
“胡诌而已,请不要放在心上。”
“告辞。”
“不送。”
两位文士互相一打眼色,败兴而走。就这么磨磨刀,就把两个前来准备挑衅的高手打发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策。他那一刀送出,已镇住了青袍文士。
临湖庄的密室中,逍遥飞魔与公孙英,倾听两位文士与张允中见面的经过。
青袍文士显得忧形于色,语气显得有点夸大。
“东翁,老实说,凭在下的眼力,不敢说神目如电,至少也明察秋毫。而那小辈神乎其神的一刀,在下的确无法看到刀是怎样到达的,反正比眨眼还快,刀尖便出现在心坎要害之前,称之为以神驭刀,决非过甚。”
青袍文士似乎余悸犹在:“要出动本庄的人与他硬拼,东翁,死伤之惨,将空前绝后,不堪收拾。”
“他有这么厉害?”逍遥飞魔有点动容。
“是的,东翁。”另一位文士苦笑:“他敢在天王甄海的右邻落店,胆气之雄可想而知,如无所恃,岂敢如此大胆在虎穴边鼾睡?甄三爷出动了甄府五杀手,断送了三个,片刻之间,铩羽而归,而他还没动刀呢!”
“贤侄,令尊与他交过手吗?”逍遥飞魔转向公孙英问道:“你说,你兄弟曾经将他们两人擒回庄中。”
“家父不曾与他交过手。”公孙英说:“别庄被毁的当夜,家父已经动身往南京办事去了。小侄也外出侦查敌踪,来不及赶回,小侄也弄不清这家伙的底细,真不知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小侄与舍弟确是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囚入地牢却被他破牢逃掉了。至于黑煞女魅,则甘愿做小侄的侍女,驯顺地做了好几天,最后是被张小狗救走了,她,她的武功平常的很。”
这家伙存心不良,心怀鬼胎,不愿将张允中刀劈生死二门的真实情形说出。
“那么,他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逍遥飞魔老眉深锁:“可是,你们沿途亡命逃窜,有如丧家之犬。你不是曾经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吗?”
“小侄也是大惑不解。不过,擒他并非凭武功……”
“你是说……”
“用消元散弄翻他的。”
“哦!难怪。”
“他沿途追杀,其实双方并没真正狠拼,只是他神出鬼没,一沾即走,猝然袭击打了就跑,小侄的人确也无奈他何,也英雄无用武之地,被他追得好惨。”
“唔!看来,只好用智取,以免有重大的损失了。”
“东翁明鉴,确是宜用智取。”第一位文士说。
“好,那就借重无情剑与他手下八女,把张小辈两个人引来。范夫子,劳驾你随公孙贤侄手下的袖里乾坤,秘密地跑一趟甄府。”
“甄三爷其实心中已怯,他会答应的,不需袖里乾坤陪同前往,以免被张小辈看到。在下如果估料不错,张小辈必定已在甄府附近监视了。”
“那……范夫子,你已经和张小辈照过面……”
“不妨,张小辈一定以为在下是甄府的人,在下进出甄府,反而不会引起张小辈的疑心。”“好,范夫子就走一趟好了,事不宜迟,早办早好。”
“好的,在下这就进城跑一趟。”庄中一阵忙碌,但庄外的人是无法看得到的。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确也在甄府附近走动过几次,他俩的黑衣极为抢眼,吸引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
他们看到了范夫子进入甄家,果然不起疑心,事先早已认为范夫子是甄家派出的人。
甄府没有动静,显然天王甄海,并没有将无情剑打发走的意思,要看他两人是否真有胆量前来闹事。
入幕时分,他俩返回旅舍进膳,发现有两个人跟踪,并不来打扰他俩进食。
而这期间,甄府的人纷纷离开了。
三更初,全城暗沉沉,街上除了巡更的更夫之外,已不见有人行走。
城里夜禁相当严,如无正当紧急的理由在外走动,被巡夜的巡捕抓到,挨板子甚至枷号示众,是极为平常的事。
两头夜鹰飞入甄府,夜静更阑,甄府黑沉沉,平日昼夜不绝的长明灯也熄了。
搜了三栋楼房,鬼影俱无。
戴了鹰头罩的张允中,站在内院的石阶下,注视着紧闭的内厅门,脚下迟疑。
“奇怪!怎么成了一座空宅?”他向跟在身后的黑煞女魅说:“这位天王甄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是拥有庞大的实力吗?怎么可能示怯空宅以待?”
“唔!确是邪门。”黑煞女魅也大感诧异:“不像一个雄据一方的豪霸,这是很丢人的事。今后,他还能在本地抬头挺胸吗?”
“问题是,咱们该怎办?”
“退出去,毁了他的院门。”黑煞女魅大声说。
“这不是很犯忌吗?”
“他躲开了,怪不得我们。”
“好,退!”
内厅门突然拉开了,大踏步出来了五个人。
“唷!居然还有人留下呢!”黑煞女魅欣然叫:“被人砸破大门,毕竟是极不光彩的事。”
“你早知道有人藏在里面?”张允中问。
“疑心有人而已,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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