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离开我》-别离开我-第96章


“因为我喜欢你,不忍心糟蹋。而且,现在不是当年,我们都有过太多的辛酸。还有——”我说不下去了。 
“你似乎有很多辛酸,一直压抑着,对吗?” 
“没有,如果有,那也是过去。”我不得不对她撒谎。 
“过去?糟糕的过去,难道会让你辛酸到现在?我知道你的身世,了解你的过去,但是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才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是怎样一种变化啊,眼睛、脸色,整个人都那么陌生遥远——” 
“你知道我的身世?”我奇怪。 
“是的。” 
“那么,马儿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他的?” 
“是的,我们都没想到是这样。原先,你给我们的印象总是那么风趣、开朗,十足一小流氓,没想到你一直遮掩着。” 
“谁告诉你的?” 
“你家二嫂。” 
那天晚上,刘月后来一个劲儿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总是搪塞过去。因为,我想忘记过去,尤其是那些曾给过我伤痛记忆的过去。 
最后,她叹了口气,从我身边走开,直接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时,她说:“今天晚上,我就住这儿吧,不回去了,反正你也是个没用的男人,没意见吧?” 
我本想开灯的,犹豫了一下,终归没开。于是,径直走向一旁的沙发:“没事的,就睡这儿吧,我窝沙发椅上去。” 
我点了支烟,缓解下刚才紧张。好在,一切都随了自己的意愿,身心已经放松下来。这也属于一种成功吗?我想是的,正如之前,有天晚上对二嫂那样。 
起初,我们都不说话,跟约定似的。每吸一口烟,我都对着燃烧的火星吐出去,然后看着烟雾在火星周围袅袅,最后被黑暗吞噬个干净。 
偶尔听到床上传来作作嗦嗦的声响,我也并不在意。再后来,那声响变成翻来覆去。 
“黄胜——”她叫我。 
“恩。” 
“我睡不着。” 
“那就使劲儿睡,又不是小姑娘了。” 
“我们说说话吧。” 
“好,说吧。” 
“你说一个人的心里,能不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能。” 
“我也觉得能。其实,我不恨你。” 
“为什么?” 
“你不值得我恨?” 
“那谁值得你恨?” 
“周吉!” 
“周吉?” 
“是的,我恨他。在我快要忘记你,全身心地爱上他时,却离开了我。” 
“刘月,你别这样,周吉走了,也许,这样的夜晚,他还在想着你,在某个荒凉的角落里。我总是不能接受他突然离去的事实,甩也甩不掉。” 
“可我还是恨他,谁让他这么没良心的——”我听到刘月在小声抽泣,像是拉着被角儿。 
但我没动,也没说话,听任她小声抽泣。 
很快,她又问我:“你说,人活着到底啥意思啊?” 
“吃饭、睡觉、工作、玩乐,大概这样吧。” 
“还有呢?能不能说点有意思的?” 
“还有就是活着,直到不能活。” 
“你太消极了。周吉走后,一度以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没有任何意义。可后来,我想法变了。” 
“变了?什么想法呢?” 
“我觉得,人不能只为自己活!”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很坚定,“以前,我以为生活里不能没有爱情,觉得爱情是一切生活的前提,所以很容易受伤。而现在,我觉得爱情根本不值一提,完全不重要。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不知道。” 
“是孩子,我和周吉的孩子。能支撑我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就是我们的孩子,他可爱纯净,总是像周吉那样傻傻地笑,一看到他,我就想到周吉。我得把他抚养大,得为他活。” 
“刘月,你非常棒,真的非常棒,我为你高兴!”我有些激动。 
是啊,当一个母亲,能想到不只为自己活,那么还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孩子吗?如果弃子之痛,能够战胜爱情和婚姻之苦,怎会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小灵魂呢? 
第二天凌晨,我在一阵作作嗦嗦的声响中醒来,但没有睁眼,仍旧把头埋在沙发内侧装睡。不一会儿,感觉刘月正在走近,随后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接着听到一声叹息,最后是轻轻的掩门声——
第一百零八章 再回地狱(9)
上午八点,之前见蜥蜴的豪华包间。 刘月在接电话,小莲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我则安静地抽烟。 
“怎么样?”刘月刚摘下电话,小莲就站起来问。 
“张哥说了,改判的可能性有,但是需要时间。” 
我问:“需要多久?改判后是几年?” 
刘月说:“具体他没说,只让我等消息。” 
小莲说:“少一年是一年,马儿可以少吃点儿苦。” 
我又问:“是不是钱没到位?要不先把钱送过去?” 
刘月答:“不用,他们很义气的,事成收钱,我早跟他们说了。” 
于是,三人一阵沉默。 
五分钟后,刘月电话再响。 
“张哥,恩,恩恩,好。” 
刘月再次摘下电话。 
“怎么样?” 
“张哥让我们马上过去,说是最低可以改判一年。” 
“好,这样吧,你们先去,我把钱提出来,是该用钱的时候了。” 
“不,胜哥,我找到钱了,我不能用你的钱。” 
“哪儿的话啊?我跟马儿说了,先借给你们,等出来后赚钱了,得还我。”我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小莲的肩膀。 
随后,是刘月和小莲的对话。 
刘月问:“小莲,你找到多少?” 
小莲说:“二十多万,全在家里。” 
“那好,我看这样吧,你们一会儿去取钱,之后小莲去把那些受害者的钱给还上,我先去张哥那里。” 
“已经还了一部分了。” 
“那就继续还,直到完全了清。” 
上午十点半,火车站附近一黑色奔驰车内,里面坐着我、刘月、蜥蜴。 
“胜,张哥说了,他只能做到这份上。” 
“是啊,兄弟,咱不说见外话,想要你哥们再减刑,起码需要省厅的人。我们只能做到这份上了。”蜥蜴翘着二郎腿说。 
“那张哥的意思是——” 
“张哥的意思是,该找你大哥,早就听说他和省厅的某个重要人物关系相当好。”刘月说。 
“这——”我犹豫。 
“一家人,有啥不好意思开口的?兄弟,你真逗。”蜥蜴不解地笑。 
我和刘月相继下车。车窗徐徐合上,然后疾驰而去。 
“也许,真的该去找你大哥了,如果想马儿早点出来的话。不过,我一直没搞懂,为什么要那么刻意捞马儿?” 
“很刻意吗?” 
“是的。” 
“因为他让我感动过。” 
“除了这,还有原因吗?” 
“没有了。” 
“真他妈的扯淡!” 
我笑笑:“走吧,我们去看看马儿。” 
刘月朝我白了一眼,然后去一旁停车场拿车。 
我站在一边,抽着烟,思考着该怎么去找大哥,又该怎么跟他说。 
正是九月底的天气,天空晴朗,云层稀薄,清爽得很。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两侧的行人忙忙碌碌,奔走得像机器人,少数欢乐的表情,一路招展,满地蹦跳。 
我记得早先这里是条老街,狭窄得只能两三人并排走,却弯曲冗长,一眼望不到尽头。街道两旁都是些商铺,有金银铺、铁匠铺、编织铺、烧饼铺、包子铺、烤肉铺等等。每次路过这里,总是在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听着商铺主大声叫卖,满街的烧饼香和烤肉香能直往你鼻子里钻。 
然而这些影象已经久远了,不仔细回忆,还真难以浮现。现代化的都市建筑,整齐划一,和谐美观,早把那条老街埋葬了。 
“抓小偷了,抓小偷了——”正沉思着,却被一声声喊叫惊醒。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对面街道的人群中撒腿飞奔。在他身后,一个只穿背心的粗壮男人紧紧追赶。人群中多数人停止了脚步,纷纷张望。 
少年终归是少年,头都仰天上了,还是快要被后面的粗壮男人追上。于是,他突然向我这侧的机动车道拐弯,顺势跨过并不高的铁栏杆。 
尖利的刹车声此伏彼起,马路中间一片混乱。有司机伸出头来骂:“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 
可那少年并不理会,只管亡命地穿梭奔跑,似乎要跨过这边的铁栏杆,然后往人群深出逃窜。不幸的是,因为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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