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哈哈与不高兴》第28章

一连两个月，郑闵成的粉丝对麦奇的谩骂一直没有停止过。这群所谓的死忠粉对网上流传的揭露自家偶像恶劣本质的证据统统视而不见，即使梁晋已经弄臭了郑闵成的名声，他们仍然坚信自己爱豆是被冤枉的，甚至还毫无原则地替他洗白，要是有反对的声音，他们便像个炮筒一样疯狂地轰炸回去，哪怕和全世界撕破脸，也要誓死捍卫偶像的形象。
粉丝的行为，偶像买单，以至于路人们对郑闵成越来越反感。
同样的，偶像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会影响自己的粉丝，若自身品行不正，又怎么可以带着粉丝一起变好呢？
话说回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看着杨京韵那嚣张的嘴脸，麦奇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臭味相投。
这不，杨京韵又叫嚣起来，那狂妄的模样简直和郑闵成如出一辙。
他抬手指向麦奇，大步向前，“你就是麦奇？你知不知道你穿错了戏服？你身上的戏服是我的！”
“穿错了？”麦奇感到奇怪，“这戏服是工作人员拿给我的……”
“我说错了就错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杨京韵厉声打断麦奇的话，根本不容他辩解，直接命令道：“脱下来！”
“脱、衣服？！”麦奇一脸的莫名其妙，“在这儿？”
“是的！”杨京韵咄咄逼人，“快脱！”
麦奇望向四周，入眼全是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先不说杨京韵是否有意找茬，就算戏服真的是他的，麦奇也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杨京韵见他站着没动，再次催促道：“愣着干嘛？脱啊！”
“大庭广众的，脱什么脱？这里又不是澡堂子。”
这时，白子羿突然挺身而出，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他往麦奇身前一站，犹如母鸡护崽似的，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对上一米七出头的杨京韵，完美诠释了“气势碾压”这四个字。
杨京韵显然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弄了个措手不及，他怔愣稍许，压低声音道：“羽落，这事和你有关系吗？想要强出头，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白子羿轻蔑地一笑，似乎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刚才在公共化妆间里，我亲眼看见一个工作人员随手取了一套戏服递给了麦奇，也就是他身上的这套。虽然我不能确定这戏服究竟是不是你的，但你有你自己专属的化妆间，你的戏服平时都放在你的化妆间里，除非它自己长脚，要不它怎么会出现在公共化妆间里？又或者说，那个工作人员其实是你安排的？”
仿佛被说中了事实，杨京韵有些恼羞成怒，“你别胡说八道！”
白子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而后指着麦奇问道：“仔细看看，这套戏服到底是不是你的？”
杨京韵沉着脸没吭声，白子羿的话语里布满了机关陷阱，他如果坚持说戏服是他的，那么就证明他和工作人员确实串通一气了，反过来他如果否认，又有无事生非之嫌。总之怎么说都不对，甚至还会被旁人白白看了笑话，这步棋可谓是走得糟糕透了。
可他不甘心，向来只有他给别人难堪，哪有被人弄得下不了台的道理？
他瞪着白子羿，一字一顿地说：“你非要和我对着干么？！”
白子羿微笑，“怎么？不行啊？”
杨京韵的脸色瞬间青白交替变幻个不停，半晌，他扯开嗓门吼道：“导演，换人！马上换人！把这两人都给我换掉！”
……
初夏时分，暴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哗哗的雨声盖住了片场里的喧嚣，用碎石块和泥巴铺筑的路面被大雨冲刷得泥泞不堪。
导演抬头看天，连绵不断的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照这样下去，今天的拍摄工作恐怕要提前终止了，况且还有一个难缠的杨京韵……
导演长叹一口气，瞅着还在那儿不依不饶的杨京韵，拍拍巴掌，对大伙儿说道：“好了，都回去吧，雨下得这么大也拍不了，拍摄时间另行通知。”
杨京韵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事情还没解决呢，到底换不换人，你给个准话。”
“京韵啊，今天先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行，现在必须给我个说法，别想糊弄我。”
……
……
在吵闹声中，麦奇和白子羿结伴走向化妆间，两人边走边聊，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换好衣服，他们又一起离开了片场。
雨小了些，淅淅沥沥的，汇成了美妙的乐章。两人同撑一把伞，白子羿个儿高举着伞，麦奇则抱着他的胳膊，与他贴身而行。被抱得太紧，白子羿走路都不方便了，嘴里便嫌弃个不停。
“你老抱着我干嘛？你以为你是树袋熊啊。”
“别贴着我，你身上热烘烘的跟炉子似的，请与我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
“早知道你这么黏糊，我刚才应该找门卫大爷借件雨衣穿穿。”
无视他的满腹牢骚，麦奇理所当然地说：“不把你抱紧点，我就得淋雨了。”
白子羿不屑，“练武的人淋点雨算什么。”
麦奇一本正经地反驳，“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老思想能不能改一改，习武者不等于大老粗，我要爱惜我自己，身体是奋斗的本钱知道吗？”
白子羿翻白眼，“切——”
“对了，问你件事。”麦奇说，“你好像一点也不怕得罪杨京韵，难道你背后有人撑腰？”
白子羿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的父母、亲戚、朋友全是普通人，他们没有能力为我撑腰，混了七八年，我要是有靠山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明星。之前你说我十八线算是抬举我了，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估计在三十八线徘徊吧。”
娱乐圈不好混，想要出人头地，必要时有些东西该舍就得舍，麦奇深谙此道。
照理说，凭着一张出类拔萃的脸，白子羿应该不会混的太差，之所以一直默默无闻，大概很多东西他都放不下吧。
听了他的自嘲，麦奇十分自责，像他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艺人，资源本来就不多，每一个参演机会都来之不易，也许他要跑无数次龙套才能引起导演的注意，麦奇不想他因为自己而丢了工作。
“你一弱势群体，什么都没有还敢和男一号对着干？饭碗要是丢了，找谁哭去？”
麦奇嘴上开着玩笑，不过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白子羿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丢了再找呗，即使不拍戏，我也不会饿死，因为我有副业。”
“什么副业？”麦奇来了兴趣。
对上他那双充满好奇与期待的眼睛，白子羿故意泼冷水，“不告诉你。”
麦奇竖中指，“死相～”
……
两人一路斗嘴来到大街上，麦奇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一刻，快到午饭时间了，他抬臂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白子羿便上了车，“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样吧，我请你吃火锅，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今天就吃到肚子装不下为止。”
“算了吧，我心领了。”白子羿一口拒绝，“我要保持身材，不能胡吃海喝。”
瞧他细胳膊细腿的，身上根本没多少肉，麦奇受不了地嚷嚷：“你已经很瘦了好不好，吃一顿也不会胖到哪里去！”
“你不懂，这一年来我接的全是反串角色，可我毕竟是个男人，骨架比女人要大得多，只能让自己瘦一点，扮起来才像那么回事，不提演技，外观上总得合格吧？好不容易有戏演，好歹也要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背的那些台词。”
“嗯，好吧……那……”麦奇思索片刻，提议道，“我们吃粥？海鲜粥？”
白子羿被他那副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你真想报答我？”
麦奇忙不迭地点头。
“行，你不是很能打吗？陪我去找一个人。”
白子羿说完，对出租车司机报出地址，汽车朝着指定的方向呼啸而去。
麦奇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该不会让我帮你打架吧？”
白子羿挑眉，笑而不语。
麦奇又想对他竖中指了。
哼，故作神秘。
……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临近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单身公寓楼前停下。
两人走下车时，外面的雨基本停了，只是地面仍旧湿漉漉的，麦奇避开水洼，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块么？嘿，不管是租还是买，价格可都不便宜。”
“我也住在这里，不过我马上就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