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牛角》第199章


“秃鹏”章森紧张地上前,低低地道:“二位何兄千万小心,这姓秋的相当厉害,可别为他所乘,头一阵便挫了我们的锐气!
何钦不快地横了章森一眼,冷冷地道:“章老,你也太小看我兄弟了!”
“何氏双妖”也是黑道上颇负盛誉的能手,在黄河流域一带可谓吃一份,自来眼高于顶,梁傲不驯,他们从行道以来,便少碰过钉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两兄弟那种目空四海的习性,以为天下虽大,他们“何氏双妖”可以独尊一方了。
秋离的威名,他们也不是没听过,但唯其听过,就越发的不服气,他们方才眼见钱秀姑和章森对秋离的那股子惮忌劲,便已老大地不痛快,如今指名骂阵,也就是想展露一下他两兄弟的狠处,顺便也一泄积了满肚皮的窝囊气!碰了个软钉子,章森虽是异常恼火,但时值非常,也不好发作,当下他干笑两声,勉强地道:“老夫一番好意,二位何兄既是艺高胆大,老夫也就无话可说了!”钱秀姑也叮吟道:“二位何兄,听说姓秋的小子自来下手不留活口,何贤昆仲可得加意防范哪!”
青白的脸孔上是一片冷森,何敬接口道:“汪大嫂,你就看谁不留活口吧!”
现在……
秋离已有些不耐烦了,他抓了一把积雪在手中用刀搓着,边道:“喂,你两个人妖可是早知道这——来就回不去了?交待后事也得快点呀,我这厢还等着呢!”何钦勃然大怒,叱道:“好狂夫!”
秋离嗤之以声:“你个狗操的!”
凌空有一条黑蛇似的影子暴闪,“嘶”地一声卷向秋离颈项,好快!
身形猝然贴地掠进,令人一阵心颤神摇的“呜……呜”怪响突而扬起,银光莹莹的银牛角展现着半弯月形的光弧映幻漫天,“蛟皮倒.须鞭”急缠角身,却丝毫用不上劲,在连串的刺耳括响中又立即滑脱,当另一条鞭影也有如流光,缠卷来的瞬息,秋离早已弹上了半空!于是,他就象从来便未曾弹升起来过——样,人们的视线开始一转,他已经又扑了回来,刹那间,他仿佛将天上隐在黑暗云雾中的弯月——几干几万只弯月全带下来了,半弧形的乳白色光华交错穿织,纵横飞旋,又似几千几万柄弯刀在掠舞翻滚,空气激荡中,响着震耳的呼啸声。
“何氏双妖”的两条“蛟皮倒须鞭”虽是舞得急密,却根本挡不住这漫天月弧的狂泻猛击——就好象两根竹杆遮不得倾盆大雨一样,只见光影淬闪,两条长鞭业已连连歪斜荡弹,完全失了准头!
秋离的尖啸宛如鬼泣,银牛角的弧光和着他那凄惨的啸声流飞旋斩,其声之刺耳可怖,似是已将空气全割裂成碎片下!
两条人影就象被炸开来一般手舞足蹈地摔向半空,又洒着雨似的鲜血重重跌落地下,当他们落下,那两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已经叫人认不出这乃是“何氏双妖”了!
这边,钱秀姑的人个个面色苍白,呆若木鸡,那边,“飞狼帮”的弟‘兄们却突然地起了一阵欢呼的喝彩之声!
站在那里,秋离慢吞吞地用鞋底揩擦着银牛角上的血迹,形状之悠闲自若,宛如他从头到尾便一直在做着这个动作一样……洗如秀仰天大笑,洪声道:“兄弟,神威依旧!”
露齿一笑,秋离道:“老哥谬誉了,这一双人妖,又算是什么玩意?如果连他们都吃不下,还在江湖上混个鸟?”突地……钱秀姑疯狂尖叫:“秋离,你好辣手,我和你拼了”不屑地一撇唇角,秋离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我藐视你汪大嫂,你上来只怕比这双人妖还不够一击!”
钱秀姑一弯身,猛地自两边靴筒子里拔出来两柄精光闪闪的匕首,形如一头雌虎般就待往前冲!
斜刺里一条人影迅速将她拦腰抱住,大叫道:“嫂子,你疯了,你怎能这么冲动!”
那抱住钱秀姑的人,呃,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眉目之间,流露着成形的粗野暴唳之色,满脸的横肉配着一双蛇眼,看上去颇为精悍阴显,他硬拖着钱秀姑,边又厉声叫:“姓秋的侥幸赢了一场,不见得就能赢第二场,嫂子、如果你一出了差错,岂不自涣军心?大哥的血海深仇又到哪里报去?”挣扎着,扭动着,钱秀姑口沫横飞地叫嚣:“不要管我,汪刚,你放开我,让我和姓秋的杂种拼了,死活由命,却不能让何家兄弟白挺了尸……”这几句话,钱秀姑原是给她所请来的帮手们听的,,果然,她请来的那些帮手们憋不住了,个个觉得脸孔赫然,闻言如刺,一股敌忾同仇的悲愤表情更流露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他们受邀来此,或是收了巨额报酬,或是与汪铁头当年有老交情,无论哪一端,他们也装不得瘟,发不得熊,就算心里寒透,也得“拿鸭子上架”,硬挺这一遭啦!首先,章森走了上来,他沉重地劝慰着又哭又闹的钱秀姑道:“弟妹,你二叔说得对,你先别激动,且平静一下,切切不可鲁莽从事,否则,你若有了个长短,我们岂不也泄了气?何家兄弟方才轻敌过甚,贪功急进,这才栽了跟头,姓秋的功夫不错,但也不是上了天,咱们稳扎稳打,他也不见得就能占了便宜,形势并不如表面的不可收拾!”
哀号一声,钱秀姑涕泪滂沱地道:“章大哥,全凭你给我这苦命人作主了啊!”
暗里叫了声苦,章森表面上却不得不扮出一副慷慨激昂之状,义形于色地道:“这个当然,弟妹,你放心,为兄的自有处置!”
钱秀姑又悲泣着嚎道:“章大哥……死鬼铁头生前总算没看错人,结交了大哥你们一干重义守信的朋友……各位叔伯啊,铁头死得惨叼……长炮一响,人头落地,连个全尸也没捞着,混了大半辈子江湖,难道就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这全是陈衡川那狗官下的毒手碍……可怜我一个寡妇,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那狗官的肉,可又有什么能耐替铁头报仇雪恨?我全凭各位叔伯,铁头生前结交的你们这些好兄弟给我伸冤了……天碍……我好命苦……”章森连忙劝道:“别哭啦,弟妹,你歇会,这里自有我们出面……”顿了顿,他又咬牙道:“总之,我们不会对不起铁头的!”咽噎住哭声,钱秀姑拧了把鼻涕,抽抽答答地道:“多谢你,章大哥,待今天替铁头……报了仇,我回去给各位立长生牌位,每日焚香膜拜,求上天保佑你们多子多孙,福绿寿三星高照!”
心里叹了口气,章森满不是味地暗付:“还立什么长生牌位?你这婆娘全把我们拖下了水,何家兄弟就是个例子……今天能活出命走就算上天保佑了,我也不求多子多孙,也不求福禄寿三星高照……”喃咕着,他表面上却豪气干云地道:“弟妹休如此说,我们与铁头相交多年,情同生死,他吃人坑害了,我们岂能罢休?不讲还有你出面为铁头报仇,便没有你,我们也是一样饶不过那杀害铁头的狗官陈某!”说着,他为了要引大家的支持同情,激动各人的公愤,藉以分担自己的责任,当即侧首向他们其余众人大叫:“各位兄弟,眼前的情形大家也看见了,我们乃是受邀来替汪铁头报仇雪恨的,不管我们为了什么理由来,既是来了就得为汪寡妇尽一份心力,如今何家兄弟已经又遭了害,等于仇上加仇,恨上加恨,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装歪,说什么我们也不能对不起汪家寡妇,我们得向对方索还公道!”他那一双绿豆眼睁得滚圆,煞有介事地瞪着他的伙计们,紧接着叫道:“‘狼牙帮’曹丰曹堂主,请尊驾一抒高见?”站在那里的,哈,除了那身材瘦小,面目严肃深沉的“狼牙帮”帮主曹丰乃秋离不识之人外,其余的“狼牙帮”好汉们也竟大半认得……“狼牙帮”的二帮主屠昌义,刑堂堂主赖秀长,另两个,哼,却是屠昌义的一双好朋友……“银虹”廖全,“飞月”史宾,再过去是个狭脸阔嘴的中年人物,秋离亦觉眼生,不过他晓得也脱不了“狼牙帮”的圈子,因为他们六个人全站在一起。
干咳两声,曹丰扯动了一下他满面深刻交纵的皱纹,缓缓地道:“章兄所言极是,我等既受邀而来,当无临危退缩之理,虽是强敌于前,也只有倾力一拼了!”
“青鹏”屠昌义接口道:“何况,姓秋的与我们以前亦有一段过节,正好在今天一并了结!”
章森一伸姆指,赞道:“‘狼牙帮’果然仁义齐天,老夫在此代汪家寡妇谢过……”他又转向另一个体形伟岸,面如满月的人物:“‘陆上一龙’管力管兄,想亦同曹帮主之见无异吧?”管力微微一笑,道:“当然。”
这时,四个身着羊皮袄彪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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