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莲记之缘》第26章


“信任他们吧!”玉白莲轻叹了口气,用着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说。
“你说过‘仙的职责是救人’,现在却要袖手旁观么?”我冷冷地望着这个曾被我相信的人,却无法再相信起来。“自私?也许吧!但不是现在!也许他们不会死,但他们在受伤,他们不是铁打的身体,一样会痛!”
我气愤地抬起了左手,用力地挥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用左手打过谁,这是第一次,我从来没有因为别人而恨过谁,恨之入骨,因为她的无情,因为她的袖手旁观,还因为陷入局中的是我一直喜欢着的哥哥,说是为了我么?可谁又知道呢!“你也不要太自私了。”
“我曾是多么地信任你,”她及时地挡住了我的手,冷冷地说,“看来,我错了。我不过是在担心你,你又何必如此你还不明白吗?”
“因为我曾经也深深地信任过你,直到今天我才看到你的无情,我认错你了!”我狠不下心,这么说,尽管后悔却话已出口,也罢,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灵魂罢了。
我抬起脚,飞上屋顶。
房顶一片狼籍,鲜红的血渗过凄色的白雪,似朵朵红花在绽放,为伤者奏着悲怆的哀悼曲。风、花、雪月,真是凄凉的美丽啊!
英雄们还握着滴着血的剑,罪恶啊!受伤的身体伴着一道道交错纵横的刀伤中溢出热浪滚滚般的血,渗进洁白的衣服,湿湿地,散发出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却远没有血渗过血的凄切。一个个沾满血的身影迎着凄楚的月色,肃立着,张望着什么。
“结束了么?”我淡淡地问。
看着他们肉体上的伤,一定很痛吧!我暗暗地想,心痛,比起当年肉体上的伤痛的回忆,现在的心痛更是真实切切,甚至有一种颤动,有了震撼。
白林依闻声转过头,血色,白衣衬着惨白的俊容,轻声地“嗯”了一下。
“只是暂时,”颢绯雅没有回头,看着昏暗的月亮,“他们还没有走远!”
“是么!”我自语自语似的,轻轻地跟自己说,有一种悲由然而生,我望向屋下。
雪依旧是扬扬洒洒的,如粉,如沙,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月光下灿烂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升腾,弥漫太空。
玉白莲转过身去,以一种孤独的背影。
也许我真的太不冷静了。如她说的,他们没有死,我不过是个累赘罢了,即使刚刚插手,怕也确实只会增加麻烦吧!一时的心急不知道会有多少悔意呢!对不起,玉姐姐。
看着她迈出第一步,也许真是缘份已尽,到了分别之时了吧!
我终是无情的告诉自己:放弃吧!
本不属于我的东西,硬是强求定也是不行的。该收手时就收手吧!
狠下心,轻声对她说道:“再见了。”更像是自言自语,却不希望任何人听到,“谢谢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对不起。”我转过头去,内心充溢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不似悲,不似悔。看着纷飞的雪花,心死寂了一般。
雪花纷纷,没有情感。
也许,这正是死去了的雨的灵魂。
突然间,在下方的不远处,那消散的灵力竟突然升腾起来。
在地面上。
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了,猛地回过头,朝没走多远的玉白莲扑去。
大概由于惯性,用力过度了。我压着玉白莲划过一段地面。她轻轻地呻吟了一下。
辗转间,再起身。白林依的剑即时地掠过侵略者的腰部,又是一摊鲜血。
只是,似乎是腰间的什么东西被切断,落到松软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不浅的坑。
黑影大约也注意到了什么,愤愤道了句“可恶”,隐身而去了。
我仿佛触电了般,内心传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机械般地朝那坑走去,然后木然地拾起那遗留下的东西,呆住了。恐惧!深深的恐惧!多年前当剑挑开父亲大人面具的时候的恐惧在此时又一次深深地占据心头。
墨绿色的令牌——华丽高贵的雕饰,雅致的翠玉上镶着一对白玉制成的翼翅,红色的丝线穿过最上端的圆孔,被齐齐切断。
这是,父亲大人的信物。
几个月前,父亲大人将这令牌赐给了他新的近卫格意。由于每一块令牌都是特别打造的,差异自然不少,而我也可以清楚地识出这令牌正是属于格意。
难道又是父亲大人派来的杀手?一定事出有因!
“为什么救我?”玉白莲冷淡的声音。
“不知道!一命抵一命吧!如果照你说的自私,怕是故事就该结束了吧!”
“大概吧!不过没必要。”她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张口竟又带上一句联,“冰雪无情,利言削泥,莲根断月冷。”
我轻轻一笑,不错,如联所说我无情锋利的言语大概真的对她有太大的伤害,她也只能与我相断了。回过头,对上她等待的神情,好,如你所愿,“风浪清平,藕断丝连,冰轮留莲蕊。”
她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大约是满足,却又似少了些什么,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很快又合上了,继续等待。
我无奈地嘲笑自己,到了最后还是我先认输了呀!“风波该平息了吧!对不起。”我果然不该为魔,心软啊。
她终于呲开了牙,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我说嘛,你不会是那种人的。”灿烂啊,雨过天晴。
我也附和地笑了笑,谢谢你原谅我。“暂时留下来吧!为了赎罪,今晚我陪你。”看看手中墨绿的令牌,雪落在手中,凉意深深地钻进了骨子里,“不过,我还是要先去趟樱厢。”
“随你便啦!”她耸肩,笑着答应了。
(五)
樱厢外。
“小心啊!有事就叫,我们在外面都听得到的。”亮罗扶着我的肩,郑重地嘱咐道:“千万别瞎来呀!”
“嗯!”我孩子气地应着哥哥的嘱咐,拔开肩上的手,“我进去了。”
步入樱厢,终于走到了父亲大人的正厅。
抬起头,看着令牌,心在鼓动,只因那白翼——父亲大人的标志,为什么?
去确定一下么?我缓缓抬起头,仰望面前颇为高大的木门,明亮的光透过玻璃射出,心在鼓荡着。无限的紧张与期盼涌动,有个声音轻轻地在说:“进去吧!”
手扶上木门。深深吸了口气,将门缓缓拉开。我微微躬身施礼,“父亲大人。”
“进来坐吧!”
“是!”我抬起头,眺了眼整个大厅,不大,只有中心有一张圆形石桌,两边各配着一张石凳。父亲大人大人坐着右边的一张,而左边的空着。他的身后,左右各四个侍从,八个都阴着脸,看得我一身冷汗。
我姗姗走向石凳,坐下,“不知今日父亲大人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他转过头,看了眼后面的侍从,一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待他们纷纷离去,父亲大人注视了我一会儿,皱起了眉,对我的提问直接无视,“你的礼服脏了。”
“是。”我承认。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已有些灰了,必竟在地上磨过,也难免,“在来樱厢的途中,有刺客袭击,不慎摔着了。”
“刺客?”父亲大人愣了一下,有些牵强地重复着,之后又是温柔的关心,“怎么样?没伤着吧!有没有唤医生?唉,该死的刺客。”他愤愤地骂。
“父亲大人放心,女儿并没有伤到,多亏白林依与乌哥哥及时出手相救,不然,怕是小命难保了。刺客相当厉害,白林依与乌哥哥已身受重伤。女儿已叫依莲、璎梅带他们去月凌苑与清梅苑安养,父亲大人尚可不必太过牵挂。”
“你说,刺客厉害?”他苦笑了一下,“不过,确实,竟能使白林依和乌尔其希身受重伤,不简单哪!”他苦苦感叹了一下,又关心道,“刺客可抓住了?”
“……没。”我轻轻叹了口气。父亲大人也随着叹了口气,“真遗憾哪!逃了?”
“是。”我回答,“只是掉了这个。”我取出令牌,放在桌上,推到父亲大人面前,“这是父亲大人的信物吧?”
他惊了一下,皱起了眉,打量了好一会儿,“怪不得前几天格意对我请罪说把令牌丢了,原来是这样,该死的刺客!”话虽如此,他伸手拿起令牌,藏入深袖之中,“算了,幸好你没伤着,今天一定受累了吧!我改日找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我起身,躬身行礼,“父亲大人也请保重身子,女儿告退。”
出了樱厢,松了口气,身子显得无比沉重,一下子倒进了亮罗的怀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便伸出手轻抚着我的紫发。真是奇异啊!这轻柔的抚摸竟然如此简单地平复了我狂跳的心,这怀抱真是温暖,好像只要在这怀里我就可以不用再害怕,不用再孤单,这种温暖幸福得令我眩晕。
他轻轻抚起我,一种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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