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217章


牡丹眨动一双清澈的大眼,含情脉脉,低声说道:“凌兄好快的身法!”她话声未落,只听饶三村又是—声大叫,身子往后便倒。原来万人俊、许家骅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两蓬暗器业已不知去向,饶三村一个人脚步踉跄,似是伤得不轻,两人复仇心切,哪肯轻易放过?不约而同的直欺过去,长剑一送,两支断剑一左一右,同时刺入饶三村的心窝。
那五个黑衣汉子睹壮大惊,吆喝一声,不约而同的手中长剑一振,纵身朝两人急扑过来。万人俊杀机已动,一脚踢开饶三村尸体,断剑划起一道银光,截着两个黑衣汉子动上了手。
许家骅也毫不含糊,转身发剑,和另外三个黑衣汉子斗在一起。
牡丹看出这五个黑衣汉子身手极高,万、许两人一对一还差不多,如今一个以一敌二,一个以一敌三,只怕不是对方对手,这就回头道:“冉护法,咱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冉遇春躬道:“属下遵命。”话声出口,人已飞扑出去,右手一抬,一点鲜红指影,闪电般朝和许家骅动手的一个黑衣汉子背后戳去。“血影指”是旁门中最厉害的指功之一,发指无声,中人无救。那黑衣大汉正在全力扑攻,鼎足而立,把许家骅困在三人剑影之中,不防冉遇春这一指无声无息地袭到背后,口中闷哼一声,立时扑倒地上气绝而死。另一个黑衣汉子眼看同伴突然倒地死去,心头蓦地吃了一惊,舍了许家骅,横剑朝冉遇春扫来。冉遇春早就注意了他,身形一偏,避开对方横扫一剑,立还颜色,左掌右指,反击过去。许家骅以一敌三,转眼之间三去其二,压力一松,精神为之一振,口中大喝二声,剑势陡盛,一柄断剑,立时使得寒芒飞洒,风飘万点!再说百花帮主牡丹在冉遇春飞扑出去的同时,锵然剑鸣,掣剑在手,凤目含煞,娇声喝道:“郝飞鹏,你亮剑。”
郝飞鹏眼看饶三村已死,对方几个高手,都尚未出手,心头正在暗暗打鼓,今日之局,看来已是一败涂地,自己再不见机,只怕也非把老命送在这里不可!
他正在盘算之际,听到百花帮主的喝声,不觉沉笑道:“帮主要和郝某动手!郝某自当奉陪。”口中说着,果然伸手从背上摘下长剑,左脚斜跨一步,横剑侧立,算是摆开了门户。其实他这斜跨一步,正是便于向“飞龙关”撤退,留的后步。
牡丹冷笑一声,双足一点,身化一道银虹,直向郝飞鹏平射过去。
她和郝飞鹏相距足有三丈来远,这一招驭剑平射,使的正是“神龙出云”,第一招上就便了杀手!
“神龙出云”原有两个动作,上半式是驭剑腾空,要到了半空,才施展下半式,回头发剑。但牡丹身为百花帮帮主,自幼练剑,练得纯熟无比。熟能生巧,随意变化,不须腾身跃起,可以笔直如飞,来代替腾空发剑。这是用于追击敌人,或者双方相距较远,作为欺身直进,正好在到达对方面前时发剑。但不论追击也好,欺身直进也好,这是一招杀着!郝飞鹏是剑中老手,他在花家庄院见识过这招剑法的厉害,此时一见牡丹第一招上就使出凌厉无匹的驭剑欺来,心头方自一凛,立时缓缓吸了口气,全神贯注右臂,正待横剑迎击。
哪知牡丹驭剑平飞过来的人,才到中途,剑光就突然暴发,一道亮银光华,闪电一转,惨嗥乍起,和万人俊动手的一名黑衣剑手,立被拦腰砍作两截,血雨四溅,倒了下来。但牡丹剑势如虹,剑光并未稍停,依然朝郝飞鹏身前飞射过来,只是来势已经缓了许多。
郝飞鹏心知上当,中了牡丹声东击西之计,她为了替万人俊解围,却故意和自己打个招呼,目的是使和万人俊动手的两个黑衣剑手,不再注意她的动向。
郝飞鹏心头不禁狂怒,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此时一见牡丹来势已缓,明明是那招剑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换句话说,牡丹只是借着剑招余势末,朝他面前泻落,若要向他发动攻势就得再发第二剑,才能攻敌。但他却全力凝注右臂,原是准备迎击牡丹的一剑尚未发出。这正合了曹判论战的“彼竭我盈”!
第四十章 花主逞威
郝飞鹏自然不会放过有利于他的机会,没待牡丹落地,口中暴喝一声:“贱婢看剑!”右腕一振,长剑横推而出!这一招,是他凝聚了全身功力发出来的一剑,势道之强,无与伦比,但见一片耀目精光,扩及数尺,像匹练般席卷而出,在他想来,这一剑猝起发难,牡丹武功再高,剑术再精,也会措手不及,纵然不能把她立劈剑下,至少也得身负重伤。
哪知就在他剑势出手之际,牡丹直飞过来的人,双脚尚未着地,身形突然飘飞而起,一个旋转,姿态优美已极,手中长剑,随着她身形的飞旋,划出一圈剑光。刹那之间,就有无数支长剑,夹着森寒剑气,排空而来,正面的一排剑影和郝飞鹏推出一剑,骤然一接,登时响起一阵急骤的金铁狂鸣。
郝飞鹏但觉剑身上,至少被对方一排剑影,连击了八剑之多,任他功力深厚,也震得一条右臂有了酸麻之感。但牡丹飞洒出来的一圈剑光,宛如鱼龙漫衍,由简而繁,变化精奥,并非只有正面一方。
郝飞鹏推出的一剑虽然挡住了正面一排剑影,但左右两边,已如汹涌浪潮,疾卷过来。郝飞鹏看得又惊又急,心知又中了牡丹诱敌之计。须知牡丹使的正是“飞龙三式”,剑势原相连贯,她在使出“神龙出云”之后,已经在较缓的去势中,演变为“龙战于野”。这是一招应付强敌环攻的剑法,但若只有一个敌人之时,剑法展开,就能把敌人圈在重重剑影之中。这和八卦门的“八方风雨”,有异曲同功之妙。
郝飞鹏此时再待出手封架,已是不及,百忙之中,猛地双脚一顿,纵身窜起,往“飞龙关”石门中倒跃进去。这原是电光石火之事,他动作极快,一下脱出剑光之外,但觉双脚一凉,已被剑锋削断,口中大叫一声,一个人朝石门中跌下。
牡丹一个箭步跟了过去,长剑一指,冷笑道:“郝飞鹏,你还往哪里逃?”郝飞鹏在牡丹追上去的时候,举手一掌,自碎天灵而死。
这时冉遇春也已得手。一记“血影指”,击中对手“天突穴”,那黑衣剑手连哼都没有哼出声,就仰跌下去。剩下两个黑衣剑手,眼看飞龙堂主饶三村、黄龙堂主郝飞鹏先后身死,哪里还敢恋战?口中打了个唿哨,正待夺路而逃!那和许家骅动手的黑衣剑手,一时太以慌张,被许家骅一剑刺中右腿,身形晃得一晃。高手过招,不得有半点差失,许家骅趁机又是一剑,横削过去,剑锋正好划在他左胸之上!那人叫一声,倒在地上,一阵翻滚,便自气绝。和万人俊动手的汉子更是心惊,立即虚晃一剑,转身欲逃,哪知刚一转过身去,就见冉遇春站在他身后,冷冷说道:“你还想逃么?”有手一扬,腥红刺目的手指,迎面点来!那汉子方自一惊,万人俊的长剑,己从他后心刺入。
前后不过盏茶工夫,饶三村、郝飞鹏和五名黑衣剑手,全数毙命。只有“飞龙关”关主胡全和两个手提灯笼的黑衣汉子,却呆若木鸡,连动都不敢稍动。他们是吓破了胆!荣敬宗看了郝飞鹏的尸体一眼,神色凄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郝飞鹏是个血性汉子,只可惜他走错了路子。”牡丹愕然道:“晚辈如果早知荣老伯和他的交情,方才就不该伤他的了。”荣敬宗微微摇头道:“不,他是该死的,他昔年和老朽同列黑龙会三十六将,被迫降清,但近年来所作所为死有余辜,老朽只是不忍对他下手而已。”说到这里,倏地回过头去,一手持须,沉声喝道:“胡全。”
胡全蓦地一惊,急忙欠身道:“属下在。”荣敬宗道:“老夫方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胡全陪笑道:“是,是,属下记得,记得。”
荣敬宗道:“那很好,你立即去把百花帮失陷在关中的人放出来。”胡全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嗫嚅说道:“你老吩咐,属下自当遵命,只是……”
荣敬宗目中寒光一闪,沉哼道:“只是什么?”胡全打了个寒喋,连连躬身道:“你老息怒,属下有下情奉陈。”
荣敬宗道:“你说。”胡全道:“这‘飞龙关’一共有七十二间石室,情形和‘六衍述阵’相差仿佛,一入其中。就会迷失方向,转来转去,无法找到出路,若无识得门户的人接应,就永远失陷在里面。百花帮一行人,个个武功高强,饶堂主曾派了十几名剑手入内,起初还想把他们个别引开,就可以生擒活捉,哪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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