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刀行》第168章


地摇头,煞有介事一般。
燕重衣目光缓缓从法罗大师和清虚子两人脸上扫过,沉声道:“两位也认为如此么?”
法罗大师低低喧了一声佛号,摇头不语。
清虚子沉吟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些人已死在你的剑下,可谓是死无对证,贫道若只凭片面之辞,就妄加定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燕重衣挥一挥手,回头对安柔道,“我们走。”
话音刚落,但听“呛啷”一声,寒光闪处,江不云已拔剑在手。
“你想要做什么?安柔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怒声叱道。
“留下个交待再走。”江不云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突然一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来得好快,燕重衣脸上禁不住已变了颜色,瞳孔倏然缩小:“以他这一剑的速度和造诣,本不该在三招之内败在我赤手之下的,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此时此刻,他的精力尚未恢复,手中虽然有剑,却已无力刺出,索性不闪不避,准备承受这致命的一剑。
安柔粉脸变得像雪一样苍白,惊呼着飞身抢出,挡在燕重衣的身前。
这时月色正朦胧,最是撩人,但在这片荒草丛中,却已充满了死亡的恐怖意象。

酒过三巡,宋飞扬放下酒杯,脸上露出种说不出的凝重,干咳一声,低声道:“龙七先生,你可曾听说过血衣楼?”
“宋大侠也已听说了吗?”龙七双目一亮,缓缓道,“据说这是个很神秘的组织,江湖上还没有人能摸清它的来龙去脉。”
“嗯!其声势之巨大,简直超乎人们之想象。”宋飞扬叹了口气,“据在下所知,江湖上就有许多名头不小的朋友,都甘愿为其遣使,譬如苗疆阴婆子,她雄距苗疆一带已有多年,势力不谓不广,却还是与血衣楼勾结在了一起。”
叶逸秋眉毛一扬,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阴婆子也加入了血衣楼?这消息准确么?”龙七讶然道。
“千真万确,绝非戏言。”宋飞扬又是一声苦笑,“就连‘急公好义’左丘权,一代铁骨铮铮、仁义无双的大侠,也忍不住动了利欲之心、权势之念,不惜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甘愿做了血衣楼的走狗,又何况是声名狼藉的阴婆子?”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叶逸秋腾地长身而起,沉声道:“左丘权也是血衣楼的人?”
“他是血衣楼三十六位香主之一。”
叶逸秋的心立即沉了下去,一直落到了脚心。他忽然想起,安柔离去的时候,左丘权等人也匆匆而去,想来他们必是另有诡计。
一个冰儿已不容易对付,如果再加上一个老奸巨滑的左丘权,后果更是难以设想。强敌环伺,尚不自知,燕重衣的剑再快、再准,安柔的双刀再如何犀利,也难免要落入敌人早已设计好的布局之中。
想到这里,叶逸秋的额头已沁出了一排排细密的汗珠,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般,突然冲了出去,还未冲到楼梯口处,整个人都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哎呀”一声,勉强站稳,怒气冲冲道:“是什么人瞎了眼睛……”目光一瞥,突又失声道:“咦!怎么是你?”
叶逸秋收住脚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人竟是他在“酒池镇”上陈年老店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卓不凡。
“卓兄,你怎么也来到了此处?”宋飞扬斜睨着一双朦胧的醉眼,大笑道,“你来得正好,且来喝它三百杯……”
卓不凡与叶逸秋擦肩而过,走到宋飞扬身边,淡淡笑道:“这酒嘛,小弟只怕没福消受。”
“为什么不能喝?”宋飞扬双眉一扬,瞪眼道。
“若在平时,小弟自然要与宋兄不醉不归,但此刻却不是喝酒的时候。”
“你不是来喝酒的?那么你来做什么?”
卓不凡看了看龙七,微一迟疑,把嘴巴凑近宋飞扬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声音细微,他人竟不可闻。
宋飞扬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嗯”了一声,缓缓起身离座,对龙七抱拳作揖道:“龙七先生,在下身有要事,急需处理,今日一会便到此为止,恕不能奉陪了。”
龙七连忙起身还礼:“宋大侠既有不便之处,在下岂敢强人所难?宋大侠只管请便。”
“唔!就此别过,他日相见,就由在下作东,再来谢罪。”宋飞扬连连告罪,末了又客套了几句,这才与卓不凡相偕而去。
龙七甩甩头,顾盼之间,却发现竟不知是在何时,叶逸秋和欧阳情也已失去了踪影。
第三十三章 死士
剑光一闪,人就倒了下去,鲜红的血立即慢慢地流溢出来。
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咽喉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方位也算得非常准确,但倒下的人却不是安柔,也不是燕重衣,竟是清虚子。
江不云这一剑,明明是袭击燕重衣的,但当他越过清虚子的时候,忽然一招“回风拂柳”,反手一剑就洞穿了清虚子的咽喉。
清虚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剑刺的居然是他,虽然已看见剑光正刺向他的咽喉,却已经来不及闪避,这一剑实在太快、太诡异。
就在清虚子倒下去的同时,法罗大师也像一滩烂泥般软绵绵地瘫倒在杂草丛中。站在他身边的左丘权,突然骈指如戟,出手如电,刹那间已点了他身上“膻中”、“章门”、“气海”等七八处要穴。
法罗大师虽然全身都已不能动弹,却还能说话,惊诧地叫道:“左丘大侠,你……”
左丘权大手一摆,淡淡笑道:“大师是不是想问我,这是为什么?”
他不让法罗大师说话,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因为我们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为何还要下这毒手?”
左丘权大眼一瞪,冷冷道:“谁说人是我左丘权杀的?你看我像是个杀人的凶手吗?‘急公好义’纵横江湖几十年,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杀害朋友?”
他不再理会法罗大师,抬目瞧着燕重衣,问道:“清虚道长和法罗大师下山寻凶,现在忽然死了,是不是很多人都会起疑?”
燕重衣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既然有人怀疑,就必定有人追查他们的死因,是不是?”左丘权悠然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你知道吗?”
燕重衣忍不住道:“自然是你,除了你这个虚情假义的伪君子,谁还有这么恶毒、卑鄙的手段?”
“我是他们的朋友,若说是我害死了他们,天底下只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左丘权脸色不变,微笑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呢?”
燕重衣冷笑不语,他实在弄不明白左丘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杀人凶手自然是‘杀手无情’燕重衣。”
“我?”燕重衣不由得为之一怔。
“自然是你。江湖上,谁不知道你的剑是最快、最准的?除了你,还有谁懂得‘一剑穿喉’的技巧?”
燕重衣沉默半晌,才缓缓问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因为你是任我杀的同党,你为了保全任我杀和自己,所以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左丘权阴森森地一笑,“事实本是如此,你想不承认都不行。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如果换了是我,一样也会像你这么样做的。”
“江湖中人还知道,燕重衣虽然是个杀手,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以为他们真的会相信我是凶手?”
“江湖中人也都知道,‘急公好义’左丘权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若说凶手就是你,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怀疑?”
燕重衣苦笑道:“好一个栽脏嫁祸的高明手段。”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左丘权不待燕重衣回答,自己已说出了原因,“因为我要让你像任我杀一样,成为众矢之的,永远无法立足江湖。”
“我们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非要把我们逼入绝境不可?”
“这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不可不走的一步棋而已。”
“什么计划?”燕重衣)恍)然(网)道,“难道杀人日记的泄露和重金悬赏任我杀的人头,都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那个神秘的幕后主使人,其实就是你?”
左丘权忽然又笑了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淡淡道:“你们既为杀手,偏偏不肯安守本份,总喜欢多管闲事,若不将你们一并除去,必然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燕重衣冷笑道:“你们既然唯恐天下不乱,接下来要做的,只怕就是如何消灭武林各大门派了。”
“少林与武当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只要这两大门派土崩瓦解,其他的就不足为惧。”左丘权看了法罗大师一眼,“所以清虚道长和法罗大师就成为了我们对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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