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第80章


余光骤然瞥见人群中的一道身影,仲冉夏浑身一颤,紧紧抓住帘子,低喝一声道:“停轿!”
轿夫脚步微微一顿,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此番迎亲,若出了任何变故,他们的颈上人头就得不保了。
试问,谁敢忤逆府主的意思?
府主曾言,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把新娘子送到天凌府,如今又怎能停下?
见他们不动,仲冉夏不管如何,“刷”的一下扯开帘子,纵身跃下了轿子。
围观的百姓目瞪口呆,显然从来没见过新娘子自个从花轿上跳下来,然后……逃之夭夭。
想必第二天,仲家大小姐的婚事又得成为全城的谈资了。
只是此刻,这番惊人之举,吓得八位轿夫立刻停住。愣愣地看见仲冉夏提着裙子,飞奔而去,他们终于是回过神来,留下一人,其余七人立刻跟随在后。
仲冉夏所到之处,百姓都退开到一边。
毕竟后头七名大汉追着,他们生怕受到池鱼之殃,唯恐不及,离得是越远越好。
这倒是方便了她,从容地穿过人群,很快便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即便方才只瞥见了侧面,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那人唇边挑起的淡淡笑意,以及高瘦的身影,仲冉夏绝不会认错。
不过短短的距离,她勉强运气,甩开了身后追着的轿夫,扶着墙站稳,有些力不从心。
当日坠入河面受了重伤,心肺受损,足足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而今刚刚痊愈,又许久没有动武,内力不济,不过跑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气喘如牛。
仲冉夏抬手抚着胸口,些微的痛楚有内之外蔓延,她明白此时是到了极限,不可能再继续前行了。
这副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真是令人恼火。
如果那个人还未曾死,或许她一直以来的负罪感要轻一些,夜里每每梦见他,也要心安不少。
抬起头,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在?
或许,方才的只是她心心念念的错觉而已?
“娘子这是……逃亲?”一道同样大红的身影落在她身边,指尖挑起仲冉夏的下巴,来人墨黑的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笑了笑,索性靠了过去,倚在展俞锦的怀里。刚才猛烈跑动,确实让自己太累了:“刚才在轿中瞧见一个熟人,想要打声招呼罢了。”
他挑挑眉,为了一个熟人,不惜从轿子里跳下来,拼命追了过去?
“又痛了?”看见仲冉夏掌心捂着胸口,展俞锦不禁担心道。
“跑得厉害了,待会就好。”从来未曾见过美相公穿着一袭殷红的衣袍,如今一看,更显丰神俊秀,她微微笑着,眼底透出几分欣赏之意。
她扭头瞥见七个高大的汉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几丈外,旁边站着喘气的喜娘,挥着手中的帕子,毫不半天才缓过来:“哎哟,我的姑娘,新娘子怎么自己走出来,双脚落了地是不祥之兆……”
这话尚未说话,她风韵犹存的的面容一僵,张着口居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心底又惊又惧。
仲冉夏瞄见身边的人微动的指尖,无奈地笑着解围道:“风俗而已,又何必当真?喜娘,我们这便回花轿里去吧。”
“不必了,”展俞锦略略弯下腰,双臂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娘子乖乖坐着轿子过去,其中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也是,路程实在太远,谁知会不会出现有人抢亲的境况?
思及此,仲冉夏抿着唇笑了,顺从地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美相公宽厚的肩膀上,放软了身子。
反正这一年来,她不能随意走动,由始至终都是被展俞锦抱来抱去,从起初的不自在与羞涩,到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喜娘瞪大眼,想必觉得这又是不妥。只是碍于刚才的哑穴,她摸摸喉咙,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反正这两人都不介意,她这个做喜娘的还穷操心什么?
看在胀鼓鼓的红包份上,喜娘眉开眼笑,又是一副喜庆的模样,张嘴才知道穴道已经解开了,连忙说了好几句贺喜祝福的话语。
展俞锦睨了喜娘一眼,见她终于把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这才抱着仲冉夏,足下一点,轻飘飘地掠了出去。
喜娘这才想起一事,大声叫道:“新娘子的头巾,哎哟,这样一来还没到府上,姑娘的脸就要给人看了……”
跺跺脚,她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身后一名大汉随手拎着喜娘的后衣领,脚下生风,一溜烟地奔向离开的两人。
半空中,是喜娘惊讶与恐惧的叫喊声。
仲冉夏远远听见了,只能偷笑着,心里替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风莲……你还没忘记他?”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侧过头,看向他,正色道:“只是内疚,无关风月。”
仅仅是内疚,并非后悔。
若是当年重来一次,仲冉夏仍旧会选择身边这人。
闻言,展俞锦原本深邃的双目,流淌出丝丝温柔的亮光。
她低下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伸手摸着长发,懊丧道:“早上摆弄了将近三个时辰,炫+网收集整理转眼就让你给弄乱了。”
仲冉夏想到一大早被好几位大婶荼毒,很不容易弄出所谓正统新娘子的头,如今披头撒发,乱成一团。
待会喜娘见着,会不会立刻晕倒不起?
两人的身影落在府门,喜娘不久后也到了。
扶着院门面色苍白,冷汗淋淋,看见新娘子端庄的发鬓如今乱七八糟,两眼一翻几乎要晕死过去。
简直是乱套了!
喜娘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幸好拜堂算得上是顺利。
只是二拜高堂时,上座皆是空的,喜娘也并非第一次遇着这样的情况,让人送来祖宗的木牌便能作数。
谁知那位郎君不愿意也就算了,连姑娘家里的亦省下了。急得她满头大汗,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用帕子擦着额头,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
仲冉夏也忍不住吁了口气,除了先前堂上的三拜,她都是被展俞锦抱在怀里。连新娘子跨火盆,趋吉避凶,也让他一并代劳了。
她这样的新娘子,想必是前所未闻。
抬眸见那人笑了笑,低头道:“前面啰啰嗦嗦的,还是这句话最动听。”
仲冉夏一怔,捂着嘴笑了:“相公,你确定这次能继续?”
一年里,他们同床不是第一次了。
起初是方便照顾她,后来是展俞锦习惯与自己同眠。
好几次两人情不自禁,却没有做到最后。
不外乎是,干柴烈火之时,仲冉夏的面色太过于苍白,他便只能停下来。
其实,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虚弱。
可惜当初重伤卧床,又昏迷足足两个月,让展俞锦先入为主,未免过分担忧。
闻言,他脚下不停,转眼被众人簇拥着去到安静的后院,也是她这一年来养伤之地。
房内置办一新,尤其是那张宽敞的紫檀木床。精致的鸳鸯绣品整齐地铺在床榻上,萦绕在屋内的凝神香慢慢飘散。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居所,让仲冉夏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
平躺在柔软的床褥上,两人鲜艳的大红衣袍,与身下的鸳鸯锦被浑然一体。
她微微仰起头,展俞锦细碎的吻一一落下,余光瞥见桌上的锦盒,不由疑惑道:“……那是什么?”
仿佛是惩罚仲冉夏的不专心,展俞锦穿过她的长发,托着她贴近自己,深深地吻着那粉色的唇瓣,含糊道:“府内的堂主送来的丹药,说是对你的身子甚为有用。”
至于那些堂主生怕他们的府主夫人,因为要承受住府主憋了一年的需求,才会大肆搜罗灵丹妙药的事,自然不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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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冉夏眨眨眼,很快就被展俞锦犹若狂风暴雨般的吻弄得晕乎乎的,再也没有去探究桌上的丹药有何作用了。
他抬手抽出头上的发簪,墨色的长发披散而下,落在仲冉夏的脸上,与唇上的火热截然不同的清凉,让她微微一颤。
眯起眼,仲冉夏伸手抱着身上的人,往内一滚,趴在了美相公的胸前,笑眯眯的,小手探入大红的衣袍之中,从结实的胸膛摸摸捏捏,一路滑到敏感的腰上。
展俞锦俊雅的面容透出几分笑意,黑眸微垂,显出些许的慵懒。
美色当前,仲冉夏自然抗拒不了,低下头舔了舔他薄薄的唇,还恶作剧地小小地咬上一口,抿着嘴偷笑起来。
身下的人当然不会认输,大掌挑开她的衣带,鲜红的嫁衣半褪,同色的肚兜若隐若现。隔着薄薄的一层意料,他低笑着抚上仲冉夏的脊梁骨,缓缓游移。
她只觉后背丝丝酥麻和搔痒,浑身很快软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抬头瞪向罪魁祸首,这人竟然连穴位都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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