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第74章

又想到刚才邓善意说了一半的话，我急忙推开病房门，来到床边坐下。
“有事吗？”他问。
“是哥，没有什么事，只是问问我们的身体情况。”我没有打算问他的身世，我感兴趣的，是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善意，刚才，你想说什么？”
他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半晌，他才开口，“晓君，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就可以了。”
“到底，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有了一丝心慌，“和刘莹有关吗？”
“我累了。”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黯淡了下来，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我突然害怕起来。
是不是，他和刘莹，真的有什么？
是不是，他对我的爱，并不单纯？
是不是，他真正爱的人，并不是我？
看着他帅气的面容，我感觉自己被一种未知的恐惧包围起来。
他，会抛弃我吗？
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我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043 感情这点事
思前想后，我还是拨通了刘莹的手机号码。
她还没有走远，我们约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
看到她，我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了。
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反观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地浅饮，然后，冲我一笑：“找我有事？”
我知道邓善意很好，很多女生会喜欢他，但是，以刘莹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苦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浪费时间折磨心灵呢？当然，这样的话，我不会说出来。既然她很坦然，我又有什么好扭捏的呢：“没事，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着头把杯子放下，“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发生吗？”
我摇头，“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相信，那都无关感情。因为我确定，他，只爱我一个人。”
她定定看着我，眼神和在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许久，她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或许吧，他爱你。但是，你能确定那份爱就那么单纯吗？”
“什么意思？”我没有丝毫退让地看着她，即使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恨意。“你是说，他对我的爱，不单纯吗？”
她突然就笑了，“谁知道呢！男人的感情，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这一秒他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下一秒，他或许就可以为了金钱和权力移情别恋。”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记忆的亮点，但是，却感觉我抓不住它：“邓善意，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过没有，我喜欢他。”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不，不是喜欢。是爱。算算，有十年了吧。从记忆里的少女情窦初开，到现在的成熟的心态面对，我对他的爱，只增无减。”
很意外，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我无语。
而她，也似乎当我不存在一样低头小声地讲着：“那时候，他是邻家帅气而温和的大哥哥，我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去晨跑，去图书馆，甚至，去菜市场。那个时候，我就幻想，或许，有一天我还会陪他去买菜，但是，是以他爱人的身份。那么久了，这一天，却迟迟没有到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但她的叙说，没有停止：“没有人能想象我独自一人忍受着这份相思的煎熬有多痛苦，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为他坚持那么久。一直到今天，我都还在努力。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远，远得，我只能抬头看着他，却够不到他的一丝衣襟。有时候，我也想，就这样放弃了吧，他不爱你。何况，我的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忘不掉，也放不下。”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哪里比你差呢？论长相，我比你甜美，论性格，我比你温柔，论身材，我比你性感。多少次，我这样问自己。但我，从来不敢去问他。就怕，听到让自己心碎的答案。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过生日，我在北大门口碰到你。那时，我说是来拿他的衣服回去洗的。想想，好好笑。那是，我第一次自欺欺人。自从他知道了我的心意，他从来不给我机会让我接近他。那天我的确拿了他的衣服去洗，但是，我是偷偷拿的，他并不知道。”
我看着她，突然有一丝心疼。
“还有，”她的一缕长发飘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眼睛，但我很清晰地看到，有泪，从她眼里滑落，“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你。还是高中的时候吧，我到他家去，不止一次撞到他偷偷看你的照片，也不止一次看到他把你的名字写满整张作业纸。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潜意识里，就对你充满了敌意……”
“别说了。”我看着她，莫名地就想起了项少伦。打断了她的话，我拿起包包，“刘莹，或许，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不。”她略微抬头，露出红肿的双眼，“我还会争取。我还有一次机会。”
她的执着，突然让我有些害怕。那个时候，项少伦也是如此地坚持。但最后，伤的是许多人的心。“刘莹，记住一句话，珍惜眼前人。或许，你对邓善意的感情，早已不是单纯的爱。那么多年的得不到，你的感情会不会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在里面？有没有不甘心？有没有赌气的成分？”
“哼。”她冷笑了一声，“你害怕了吗？”
我承认，她说对了。我相信邓善意对我的感情，但是，隐隐的，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如果他能留给我一点点幻想的空间，让我能坚持着看着他幸福，或许，我会……”她这次，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他选择继续伤害我的话，我想，我无法看到他幸福。”
“刘莹，你别这样。”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她的心理，或许早已在长期的压抑的情感中扭曲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是吗？”她挑起眉看着我，“我不相信。”
044　争取
我的心情，无法明朗起来。
隐隐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邓善意也察觉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吧，他问：“君儿，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我矛盾地看着他，不想泄露自己此刻的情绪但是又无法阻止内心恐慌的发生：“没有。只是，只是，你确定，这些天你不去公司，可以吗？”
他定定看着我，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他轻笑：“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每天能有这么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算不算因祸得福呢？还有，君儿，嫁给我，好吗？”
我万分震惊地看着他。
不是没想到他会和我求婚，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他微微用力握了我的手一下，唇角上扬，“小傻瓜，吓到了吗？”
我突然有些难过，不去看他，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会为难。所以，这句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君儿，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声音，温柔淳厚，带着让我无法自拔的深情。
我抬头望他，却瞬间陷进他潭水般深沉的眸子里去。他就那么看着我，带着柔情，带着宠溺，带着他一贯的浅浅笑意。
“只要，告诉我你心里的答案就好。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强迫你，不会伤害你，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君儿，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心，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柳枝慢慢伸长，一直伸展到垂到湖面。树上的蝉鸣一声响过一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高音有多烦躁地鸣奏属于它自己的仲夏之歌。永远让人无法直视其光芒的太阳大神终于在十九点之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人间，即使如此，因它而留下的炎热依然那么执着地扑到一群又一群活在尘世的人们。
其实，我蛮喜欢夏天的。
至少，夏天的时候，我全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
连带着，心也热了起来。
我搬回了宿舍。
因为，邓善意的妈妈一直没有离开。
虽然她知道并且认可我们的关系，但我始终感到有些不自在。
或许，潜意识里，我还是为自己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而感到无奈。
即使，我的心在说，我想嫁给他，我要嫁给他，我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但有些事，就是那么让人无可奈何。
那次，他问我，愿不愿意。
许久，我才点头。
自那之后，他很开心。
出院之后，忙完公司的事情，他会想方设法地多陪陪我。
他宠我，哄我开心，满足我所有合理不合理的小女人要求。
他吻我，爱我，每每会说对我欲罢不能。
我沉浸在美好的甜蜜中，但不会忘了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一次，一次，又一次，我对爷爷提起。
爷爷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