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缟素》第63章


楚方寕说得激昂,谁料步幽晴听后,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淡淡的回了句:“是吗?”
而后,便状似无谓的理了理衣袖,轻叹道:“那敢问,皇上要太师擒我的名目是什么?”
楚方寕昂首负手,奸佞一笑:“为了什么,步大小姐怎会不知?”
步幽晴这才动动身子,好整以暇道:“我不知道!请太师告知。”
“……”楚方寕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当即道:“漠河金矿,想必步小姐对其知之甚详,却不上报朝廷,居心何在?”
步幽晴眼中闪过一阵冷茫,淡漠如霜的她冷冷瞥了一眼楚方寕,只见那厮自桌后走出,阴险的走到一面满是刑具的墙边站定,声音自鼻下传来:“步小姐聪明过人,当知道这些东西的妙用。”说着,楚方寕自墙上取下一只带着暗红血迹的铁钩状的刑具,抬至眼前,对步幽晴苍白纤弱的容颜狞笑说道:“这些东西即便是用在孔武有力的七尺男儿身上,亦能叫人形神俱毁,生不如死,步小姐的纤纤弱姿怕是难敌其中之一的摧残吧?”
对于楚方寕卑鄙的威胁,步幽晴置若罔闻,她泛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也站起了身,走至楚方寕身旁,学着他的模样,自墙上取下另一样刑具,放在眼前似模似样的摆弄起来,笑得冷静异常。
楚方寕看不出眼前女子的真实情绪,心中霎时间没了底气,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把将刑具仍在步幽晴身前,甩袖道:
“哼!你休要故弄玄虚了,老夫今日便把话说白了,你若不交代清楚漠河金矿一事,这刑是受定了。到时候,步小姐再哭着喊着求老夫就不好看了吧?”
步幽晴噙着笑容,扫了一眼楚方寕的怒容,扬眉将手中刑具挂回墙上,算着楚方寕真要动手的时机,她终于开声道:
“漠河金矿,在我手里!”她走至楚方寕身前,迎上他狡诈凶狠的目光,淡漠一笑:“楚太师想我如何?”
楚方寕被她的一番话噎在当场,他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回答得这般痛快,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真心相告,心中暗思其意,却不能参透,只好见招拆招,道:
“哼,休要再与老夫耍花腔,皮肉之苦不是那么好受的。”
步幽晴无辜的摊手道:
“楚太师好生奇怪,幽晴都已经交代了金矿在我手中,你还要如何?难不成今日将幽晴擒来的真实目的不是金矿,而是楚太师想借此名义,打我一顿吗?”步幽晴明媚一笑:“如果真是如此,幽晴说什么都是无用,楚太师直接动手好了!”
“你!”
楚方寕被她一番连消带打噎得说不出话来,稍事缓和后,才又恶声恶气道:
“既然你说金矿在你之手,那就交出来吧!”
他这么一说,步幽晴却显出了些些犹豫,楚方寕如吃了爆竹那般,立马炸起,却被步幽晴的一个手势又挡了回去。
步幽晴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楚太师不用心急。幽晴既然承认了金矿在我手,便决计不会私吞的。”
“哼!”楚方寕冷哼一声,道:“你若不会私吞,那这些年却为何从未上报朝廷?你若不会私吞,却为何要用奇门遁甲之术,将之藏起?笑话!”
步幽晴也不否认,干脆爽快笑答:
“不上报朝廷,是因为心有戚戚,用奇门遁甲之术将之藏起,是因为怕被宵小之辈掠夺。”
楚方寕对她的说法自然不会全信,他暗自思量道:她此时这番说话,不知真实意图为何,却又不可逼得太过,毕竟金矿已然被她藏起,而龙甲策的破解之法,这个世间除了李凤便只有她一人能解,直到这时,楚方寕才明白过来,这个女人陷害李凤的真实用意了,她那么做,不过是因为她不相信李凤,为了铲除身边的潜在威胁罢了。
哼,歹毒如蛇蝎心肠,就连楚方寕也不禁腹诽,步擎阳那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怎会生出如此心肠的女儿?
步幽晴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所以,她才有恃无恐,对楚方寕的威胁置若罔闻,因为,正如楚方寕所想,这个世间唯一的威胁,已经被她铲除,他们若想得到金矿,唯有靠她而已。
与楚方寕有了这个共识,步幽晴很快便从天牢出来,被楚方寕带入了宫中。
德宗皇帝听了楚方寕的回报后,也是对步幽晴的动机充满疑虑,君臣二人将质疑的目光投至殿下,步幽晴沉着以对,面露笑容,看上去无害又大方。
“楚卿所言可是真的?”德宗不禁开口问道:“幽晴承认漠河金矿在你手中?”
因为步幽晴意外的坦白,德宗和楚方寕积蓄良久的怒火却无门发泄,毕竟当你要仰仗一个人,而这个人又表现出了百分百的配合,你又将如何对其用刑上夹,恶言恶语呢?
步幽晴见他君臣二人如此压抑,肚中不禁觉得好笑,压下眸子后,恭敬回道:
“不错!金矿在幽晴手中,当年之事过后,幽晴本有心上报朝廷,但一来身无官爵,二来心中稍有隔阂,故越拖越久,错过了上报时期,还望陛下恕罪。”
德宗听后不禁动容,发生了当年那件事,就算她说心中没有疙瘩,没有隔阂,但只要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如今她诚实以对,德宗皇帝不仅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加深了步幽晴话中的可信度。
“这件事,朕不怪幽晴。”德宗自龙椅上走下,难言道:“只不过,金矿所在……”
步幽晴自然知道德宗所指为何,立即答道:“启禀皇上,金矿事关国家利益,幽晴如若置之不理,终将会被一些宵小之辈侵占,幽晴斗胆用家父所创地盾之法门,将之隐匿天地自然之间。”
“步卿自是当世高人,奇门遁甲之术学得精湛,他所创之地盾法门,除却幽晴,这世上怕是再无他人得解了吧?”德宗将双手拢入袖中,低沉问道。
步幽晴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答道:“家父为人耿直大度,他所创之法并未私藏,当年也曾在亲信下属之间流传,自然不是幽晴一人独会。”
德宗隐下心中不悦,道:“是吗?”
步擎阳的下属早就被他当年斩杀殆尽了,步幽晴此刻这番说辞,倒是在讽刺他了,讽刺他亲手毁掉了很多机会?
步幽晴绽开笑容,对德宗皇帝抱拳道:
“如若陛下信得过幽晴,幽晴愿带兵前往,将金矿取出,运回京城。”
“……”
她的这个决定一说,当即又叫德宗和楚方寕失了方寸,两人对望几眼后,德宗才将信将疑道:
“幽晴所言为真?”
步幽晴正视德宗疑惑的双眼,答道:“自然是真!”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久等了!
60
60、漠河之行(一) 。。。 
步幽晴自勤政殿退下,由宫人领着走出。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奔跑声,步幽晴冷然向后看去,只见太子一手扶冠,一手撩着衣摆,不顾身后太监宫女们的叫喊阻拦,向幽晴跑来。
太子赵璟站定后,气喘吁吁的看着步幽晴欲言又止。
良久后,他才开口问了句:“本宫听说幽晴被楚太师擒入天牢,没事吧?”
步幽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垂眸摇头道:
“我没事,谢太子惦念。”
赵璟见她退缩,不禁再次向前,伸手抚上步幽晴瘦弱的肩膀,温和的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本宫……”
太子赵璟的话还未说完,手臂便被步幽晴推了下来,只听她冷然说道:
“请太子自重!”
“……”
太子愣了愣,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幽晴对待自己的态度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之前那般冷漠。
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幽晴与本宫有婚约在身,怎可说是不自重呢?”
步幽晴沉默不语,低下头盯着太子明黄色的靴子目光幽沉,见那靴子再次向前,步幽晴退后一步,再次抬头时,目光中透着股决绝之气,只听她忽然道:
“太子,就在刚才,幽晴已向皇上请旨与太子取消婚约,内务府很快便会将这项旨意传至太子府中,届时,幽晴与太子便只是普通朋友,再无暧昧瓜葛,请太子自重。”
“……”
步幽晴的话对于赵璟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担惊受怕赶来宫中救援,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他受伤的盯着这张清丽冷然的绝美容颜,道:
“是……因为他吗?”
太子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前禁军统领楚烈。
步幽晴闭口不答,太子却不管不顾,捏住她的双肩大声逼问:
“说啊!是不是因为他?本宫待你如何,你岂会不知?你说啊,本宫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市井之徒?”
步幽晴忍住心中不悦,对于太子的纠缠她没有挣扎反抗,反倒任由施为,待太子吼完之后,她才冷冷的说道:
“我不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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