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第204章


司马屠的脸色苍白,但眼中的神色却很坚毅,自有一派王者不屈之风。他定定地望着那渐渐逼近的剑,在心底感到一阵无奈与绝望。
这古庄本是金国的直系眼线,司马屠知道在到河津的途中定有太多的盯哨,想在古庄中暂避。在柞水道上他受了伤,一路的疯狂逃命,虽然在华山附近休息了两个时辰,但依然未能把那先天罡气所造成的损伤修补好。在古庄他便可以让自己完全恢复,之后才有把握应付任何逃走的计划。同时他还想联系到另一个人,那便是李玉环,若是他们两人一起走,恐怕天下已没有人能够阻挡,却想不到柳长空在黄河渡口便已经盯上了他,虽然他行踪异常诡秘,甚至可以瞒住丐帮的弟子,但却躲不过柳长空这类高手的追踪。当他吩咐古庄之人去通知河津的金国高手时,柳长空已经到达了。虽然司马屠受了伤,但依然将柳长空击杀了。不过他也燃起了另一个希望,那便是古庄接到李玉环的飞鸽传书,让他们备好马匹。所以他才会在古庄中苦等,却未想到竟等来了凌海这个煞星。
司马屠绝不是轻易便可以屈服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他也会把握争取。他的剑虽然斜斜的低垂着,但却已在蓄势待发。
凌海只距司马屠一丈远了,司马屠在此时却发现,凌海的剑尖上似乎便是整个天地,他看不到天地,他的心神完全只存在于凌海的剑尖上,他感到一阵脆弱,一阵疲惫。
凌海不仅以剑相逼,而且也在施展心印之术,他以心神紧锁着司马屠,在那看不见的思维感觉空间,凌海以庞大无匹的生命机能紧紧地裹住了司马屠的生命机能。司马屠因身受重伤,心神不能保持那完美的状态〃_………*……网…3ǔ。cōm〃,竟被凌海所乘。他不该想起李玉环,那是他的救星,也是他的灾星。
凌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意的笑,他的剑依然在缓缓推出。
“剑下留人!——”一声焦灼而凄惋的声音猛地传来。
凌海心神一震,是狂震!他的心有些乱,这是他日夜思念的声音,也是让他心痛的声音。
司马屠突然醒转,大喜!李玉环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来了。他醒来时却发现如此天赐良机,他毫不犹豫地出剑,快得难以想象,这是他蓄足了气势的一击!
“呀……”凌海一声狂嘶,他的刀飞了出去,射向得意的司马屠。
“海儿……”“海哥……”两声无比惊惶而悲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两道人影如电光一般掠到凌海的身旁。
凌海手捂着胸前的伤口,鲜血已完全染红了身上的青衫,他痛苦得脸都扭曲了,那化过妆后的脸型完全变了。无论怎么化妆都瞒不过李玉环,因为她也是一个易容高手,而且血脉相连有一种很直觉的感应,所以她一眼便认出了凌海。可是此时她的心也很痛,他救了司马屠,却伤了自己的儿子。
司马屠也一阵狂嘶,那柄刀已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肩膀,他无法避开这一刀,他的确有些力竭。
凌海痛苦地睁开眼睛,见到两张泪脸,低低地呼了一声:“娘!”
李玉环一阵颤抖,泪水竟禁不住地滑落,那充满迷人风韵的脸上有些苍白,眼神中的愧恨与慈爱交织成一种特别的神采。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抚着凌海的发髻,颤颤地道:“海儿,娘……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凌家。”
“娘,过去的事,就……就让他过去吧,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凌海有些虚弱而热切地道,眼睛有些湿润。
李玉环的心在抽搐,脸色更是苍白,这毕竟是她的儿子啊。
“海哥,让我杀了那狗贼!”孙平儿一擦眼角的泪水凶狠地道。
“平妹,你……你不用难过,我还……还死不了,你小心一些。”凌海望着孙平儿深情地道。
“哐啷……轰……”殷无悔所带的人撞开了大门冲将进来。
李玉环一惊,立刻放开凌海,向司马屠跃去,但孙平儿的速度也不慢。她射出了一道“春天”,整个人就像一只母老虎般向司马屠扑去,她练的也是“玄天宝录”,虽然功力不如他们,但因愤怒而出击的杀气也不容小看。
“娘……”凌海一声悲切地低呼。
李玉环的心又颤了一下,但她还是一抖飞袖,竟将那“春天”全部裹住,可她却没有向孙平儿反射回去,她不想再伤他儿子所爱的人和爱她儿子的人。但这个“春天”却是向殷无悔射去,殷无悔的功力在刚刚冲进来的人之中是最高的,动作也是最快的,最难对付的,所以李玉环选择了殷无悔。
而孙平儿攻势已逼临司马屠,司马屠此时再也没有还手之力。李玉环只好向孙平儿攻出一剑,主要是想阻止孙平儿的攻势,争取一点点机会,带着司马屠逃走。
孙平儿已经发疯了一般,竟视李玉环的剑如无物,一心只想取司马屠的命,她的心神已被凌海的伤势打乱。凌海在胸口中了一剑,按常规他已经是活不了,所以孙平儿想与凌海同死,但一定要报凌海之仇,所以她要以命换命。
这一下所有人都大惊,李玉环收剑不及,司马屠自问必死,凌海伤心欲绝,殷无悔悲愤莫名,盘山二怪怒火冲天……
“啊……”凌海这时一声悲愤的怒吼,他聚集了所有残余的功力,整个身子便如一颗流星,凄美的流星,鲜血从他的胸口狂喷而出,但他的速度没有稍减。
“啊……”凌海一声惨叫,但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苦笑。
“啊……”司马屠一声凄厉的惨叫。孙平儿的玉掌在他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击碎了他的天灵盖,脑浆四射,鲜血激喷,那些枯萎的鲜花全都染上了一种凄艳而诡秘的色调,在微微的风中轻轻地摇动着那没有生命力的躯干。
凌海挡住了李玉环的那一剑,在背部,但刺入却很深,血顺着那未曾抽出的剑流了出来。他很缓很缓地扭过头,虚弱且无力地道:“娘,把……把……我脸上的面具……撕下来好吗?我……我……我要你看……看我真……真实的……面目,这是你……是你……赐给我……我的。”
李玉环的心全都麻木了,这个世界便像枯萎的鲜花般没有一丝生机,而且还染上了血淋淋的现实,她的心全都碎了,碎成无数块。她没有说话,她的眼泪已模糊了所有的一切,一双颤抖的手缓缓地揭开凌海脸上的面具。
“主人……”一声悲呼,殷无悔冲了上来,他被“春天”阻了一阻,但他再动之时却见到凌海已倒在李玉环的怀里,剑还在摇晃,血还在流,流成一柄刺伤他神经的毒剑。
“表哥……”祖惠枝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凄切,没有了平时那俏皮的笑意,杜鹃啼血也不过如此。只见她飞扑而至,孙平儿没有动,她的心也已经麻木,这个世界对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凌海便是她的所有,甚至是生命。很少有人能理解她的那种情怀,很少有!她只是缓缓地蹲下,伸出那无力而素洁的手,轻轻地抹去凌海脸颊的泪水,身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她甚至没有想到她爷爷,那位倔强的老人。
祖惠枝的泪已经完全湿透了衣襟,她不知道干什么,她只是紧抓着凌海的手臂哭。哭,似乎便是一切。
李玉环终于揭开了凌海的面具,他的脸色是那样苍白,似乎如一层冬天犹未曾融化的雪依然盖在凌海的脸上。那本是红润的嘴唇,此时也变成了两片白桦皮,只有那眼神仍然那样炽热,但却藏着深深的悲哀。
“海儿……”李玉环终于哭了,一个女人,一个强女人,一个悍女人,一个毒女人,居然在这时候也哭了,哭得是那样悲切,那样凄惨。
凌海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是那样的无力,是那么的脆弱,似乎在任何一刹那间都会垂落,但他终于还是举了起来,摸在李玉环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期翼和欣慰,他轻柔地擦去李玉环的泪,微弱而深情地道:“娘,你……你瘦了,是……是想……孩儿吗?”
李玉环的脸色也不比凌海好多少,她的眼神一片空洞,一只手轻抚着凌海的脸,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凌海摸在她脸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重重地磨擦,充满了愧疚痛苦和慈爱地哭道:“海儿,娘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你恨娘吗?你恨吗?”
“娘,你……永远都……都是海儿……的娘,海儿怎……怎会恨……恨你呢?”凌海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奈与伤神地道。他缓缓地转过头望着孙平儿与祖惠枝,深情而痛苦地道:“平妹,表妹,笑……一个给……我看一下,你们……笑起来……好……好美,不要……哭,那样……我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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