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第140章


如今林海空顶着太子太傅高衔的闲职闲置,史鼎却是既有侯爵之位,又是一部之副手,正是两不相干的人家,却突然接到林海的帖子,着实让史鼎心中疑惑。
只是那送帖子的并非林府下仆,而是锦衣府的差官。这位差官史鼎也认得的,乃是景仁帝登基之后方才提拔起来的锦衣府亲军都尉石聪。石聪和戴权一样,都是景仁帝的心腹,戴权为着太上皇尚在,侍奉太上皇的高有道便不能下台,只得了西内大明宫首领太监的名儿,锦衣府里,太上皇提拔起来的王金利仍旧是锦衣府都督,石聪这般景仁帝的人便只是副手了。
史鼎对着品级和自己一样高且又是锦衣府副统领的石聪前来拜访,本就十分惶恐,生怕是景仁帝要找自家的麻烦。却是待石聪将帖子奉上,只道奉林大人之命前来相邀之后,史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石聪复述之后,呆愣了半晌方才连声答应。
史鼎在家里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林海何以能劳动锦衣府的副统领来送帖子,想来想去,只道是景仁帝另有图谋,要用林海之名行事,便打起精神,好生想了想如何应对。
待到了日子,史鼎只带了几个亲随来到西山华棠院之时,那几个亲随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只他一个由石聪亲自接到了书斋所在的院子。石聪在院子门外就站定了,只让史鼎一个人进去。
史鼎进了书斋,看这里的布置与旁人家多是一张书桌的书房不同,竟是一正一副两张书案,林海一个人本在正案后写着什么,身边是两个面白无须的侍者。见他进了门,林海方才站起身来,算是迎接他了。林海未穿官服,只着一身青衫,头上也未戴冠,只裹了一方头巾,单看形容,好似隐逸的高士,可做出来的事、说出的话却让史鼎阵阵冷汗。
林海也不与他多话,直接开门见山,命高青青将那封胡家和贾政连署的弹劾折子送到史鼎的手上。史鼎看了心中大惊,这般弹劾奏折且不论内容如何,怎么能到了被弹劾之人的手上?
他正在心中惊疑,林海又拿起书案上两份覆了蓝锦面的折子,递给高青青,只道:“这个,给忠靖侯也看看。”
蓝锦面的折子向来是密折,史鼎也是有上密折的资格的,他深知满朝上下能看到蓝锦面折子的人不出五指之数,林海怎么能拿到?
可不待史鼎细思,他一封封看下来,便只剩下惊惧。原来这两份密折,将史鼎以往在江南的几件事情从头到尾细细描绘,何年何月何日,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害了几条人命,得了什么好处,悉数道来。哪一件拿出来,都够治他的罪的。
史鼎看完已经出了好几身冷汗,脑子里乱哄哄,总算他是个有担当的,想要质问林海,却又听林海对那明显是阉人的侍者再次吩咐道:“这几本也给忠靖侯过目。”
这回高青青捧着三本新制的册子送到史鼎面前,史鼎一本本翻下来,总算明白了些事情。
这三本乃是账册,里边从林海到任扬州巡盐御史到离任,记载了那一半用来侍奉太上皇的银两的花销。除了太上皇自己使用的之外,某年某月多少银两经由太上皇同意送交史鼎之处,供给海塘修缮的更有不少记述之处。
史鼎捧着这簇新的册子,抬头想要问问林海到底怎么回事,林海却不理他,又对侍者道:“让王金利和石聪进来。”
王金利从景德末年就是锦衣府大统领,在朝中不是呼风唤雨也是位高权重,林海却直呼其名。史鼎见王大统领和石副统领进了书斋,对着林海行了面见上官的礼节,又垂手恭听的样子,很是有些晕晕乎乎。
林海只道:“本官有些乏了,这件事劳烦两位给忠靖侯分说吧。”
王金利和石聪都是唯唯领命,史鼎从进了门就没和林海正式说过话,就被王金利和石聪几乎是架着离了书斋。
待王金利和石聪架着史鼎离了书斋,林海靠坐于椅子上,闭目半晌,连徒景之从后堂过来为他按揉也依旧不动。
徒行之从西院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徒景之问话:“如海怎么忽然如此做派?”
林海沉默半晌,方道:“从前我还想装一装,现在却不想装了。”那声音里的疲惫和隐痛让徒行之听了满心酸涩,便停在门口,又示意不让秦良通报。
又听林海道:“景之,如今忆儿和英莲去了长华,玉儿交给徒七我也放心。待此间事了,我们去南边吧。”
徒景之道:“好。”
却是转过天来,景仁帝在朝会上,以这封弹劾折子为由头,大发了一顿火。林海本人没有到场,但有襄王为他呈上徒景之为林海代笔的自辩折子,又有忠靖侯为他呈上徒行之抄了两三天的账本,如此清者自清,景仁帝只道有人趁着朝廷整顿之机浑水摸鱼,竟诬告忠良云云,很是恼怒。
由是有好一阵子,这股对景德朝旧人的弹劾之风弱了不少。却是贾政既然涉嫌诬告,便被罢了官调回京城待罪,便是禁宫里的贤德妃,也要受父亲牵累,不得不向皇后请罪。至于胡家之流,自然有的是把柄任人拿捏,此后南通州竟没了这户人家不提。
倒是史鼎那边,本来他为林海做了这般掩护,景仁帝还想用一用他,不料他惊惧过甚,早年间治理大河之时的伤病复发,卧床没几日竟西去了。景仁帝便对史鼎深为抚恤了一番,还让皇后好生惦记着史鼎家的孩子,好让忠臣之后不要委屈了不提。
121第118章(修虫)
第一百一十八章贾元春薨逝凤藻宫荣国府抄检大观园
元春自从住到禁宫里;景仁帝对她称不上专宠;但也绝非冷落一旁,日常里的赏赐并不少。景仁帝的后妃多出自诗书之家;似元春这样的老世家出身而能居高位的并没有几个;加上景仁帝以往为平王之时,朝中那些世家多去依附太子和秦王,相形之下;未免对平王冷落了些。当日元春参选的那一届选秀,还多有世家之女不想进平王府的;只怕进了平王府就耽搁了自己前程;到让元春进平王府进得更加顺遂;无人与她争抢。
只是景仁帝从平王到皇太子,又登基为帝,元春的地位水涨船高,不单贾家宁荣二府要靠她来维系自家,就是旁的老世家,但凡和贾家有点交情,也都把元春视为世家的荣耀。景仁帝也存着拿元春安抚一众老世家的心思,由是元春在景仁帝刚刚登基大封后宫的时候,就被封为嫔位,更在太上皇圣寿之后提到了妃位上。在其后的后宫归省的诸女之中,也只有她的排场是最大的,就连嗣后让兄弟们住到省亲别院里的举动也得了景仁帝的嘉奖。
这般荣宠,不但让贾府众人更加飞扬跋扈,就是京中的许多世家也跟着威风起来,只道景仁帝终究还是要保住几个世家充门面的。
然而元春自己,却是随着地位的升高,面上光鲜,内里却越来越虚弱。禁宫之中的女人,凡是得了封诰还能活得好好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灯,纵然元春从小生活于家大人多的贾府,面对禁宫里温柔面目下的凶狠也很是辛劳。往日在平王府里的时候,因着王妃夏氏并不知道徒景之和林海之事,徒行之有事便只能找元春,使得元春在平王府里虽是被众人妒恨,心里却很是开心。
待到了禁宫里,夏氏从王妃成了皇后,有些事徒行之便不好瞒她。夏皇后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得了如此秘闻,不待几日便想明白了元春以往为何受宠,现在自己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皇帝有事自然要先找皇后,元春那里从唯一的盟友变成了单纯的出气筒,日子便渐渐难熬起来。
却是娘家的人也不省心,为了宝玉要上进,不要慢待贾环等等的事情,元春没少提点自家,可王夫人从来是听的时候用心,回了家就不办,让元春在禁宫里也只有叹息。更兼薛宝钗入宫之后,她年轻貌美,又很会做人,又好生侍奉皇后,又在与林家的交游上有不输于元春的过往经历,在禁宫里很是风光,宝充华的昭华宫门庭喧闹,更让元春的凤藻宫显得落寞。
本来这样的日子元春也能忍受,只是随着甄家被抄,禁宫里少数几个世家之女因位分不高,便是人心惶惶也不敢带出来,只能到凤藻宫与贤德妃娘娘处哭一场罢了,让元春本就难过的心思更添了些提心吊胆。每日里面上微笑,内里悲凉,竟让她渐渐添了病症,凤藻宫也开始有太医日日听宣了。
那几个低位贵人和美人,都道贤德妃娘娘乃是世家在禁宫里的表率,如今圣上要翻旧账对付老世家,她们几个位分低的帮不上也就罢了,贤德妃却是四妃之一,全要靠贤德妃娘娘保全了云云。元春听了也只有叹息,她自知自从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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