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他的国》第21章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却在外面坐立不安。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排他。终于打定主意抱了床被子放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钟他已经进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不敢冒昧地冲进去,想敲门想起他刚才冰冷陌生的眼神又犹豫不决,在门口来回徘徊着踌躇不已。门突然被拉开,她半抬起的手差点落在他水珠未干的胸膛。发际大颗的水滴泛着灯光的光泽,合着浴室里冒出的热气熏得人缺氧眩晕,连带着意识模糊起来。
他用毛巾擦拭着发上的水珠,看到发愣的她微微吃了一惊。冲过澡整个人思路清晰了许多,还以为刚才的是梦境,却没想到自己真的又来了找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拉着裴时俊喝酒的,好像意识也一直停留在喝醉前的那刹那。裴时俊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吵得他头痛欲裂。他说:“小子,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看你的样子魂不守舍的,肯定是中爱情的毒了。”
他说:“个例不能代表全部。撇开你父母失败的婚姻,世界上不是还有那么多幸福美满的姻缘么。要自己试了才知道,能不能行别人说不准,连自己也算不好。”
他说:“你小子也是该定定性了。难道你一辈子游戏风尘不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下班回家有一个人用微笑为你退去整日的劳累,替你备好可口的饭菜,两人相濡以沫直一直到老,等你头发掉了牙齿松了也对你不离不弃和你挽手看夕阳?”
他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听的过程中在你交往过的那么多女人里面你想起了谁?”
然后她的样子渐渐清晰,让他近乎抓狂。和他交往过的那么多女人里面他唯一吃不准的就是她。她是会撒娇,会讨宠,会允许他看见真实的她。可更多时候她是冷静的,装在套子里的,疏离的。在他们的关系里,她永远是被动的,似乎他一直可有可无。就那天,她站在门外,朝他扯起嘴角,看上去是在笑,他却宁愿她那时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连哭都更好。他不奢求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向他要解释,可也不愿意她那样景乐式地对待他。
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他当然清楚她在何种情况下会用景乐的外衣伪装自己。原本以为自己在她心中可以是不一样的,可结果也不过如此。
况且现在还扯出一个苏牧南,看来她真的是不简单。
可即使这样,还是想听听她的解释,告诉自己是自己误解了,她和他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是清白的。否则,自己已经付出的心要怎么收场?
依然是相对无声。喝了太多酒,现在头还痛得厉害。她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低头立在那里,半天不见抬头。
“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和苏牧南的关系。”他开口,慵懒沙哑的声音透着疲倦,还有一丝的紧张,甚至伴着她察觉不到的卑微的乞求。连呼吸都变得微妙,神经紧绷着等待她的宣判。
“……他是我前姐夫。”
耳朵暂时性失聪,周围被抽成了真空,世界变成单调的黑白两色,只看得到她的唇一翕一合,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声。好像过了一秒,又像过了一个世纪,一切再次恢复运转。敏感的神经迟钝地抓住她话的尾音,最后消化掉她整句话里的意思。瞬间,死寂的心活跃地五彩缤纷。
自己被她短短的一句话救赎了。
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陷进柔软成堆的抱枕里,原本被认作的世界末日顿时可爱地不像话。连几日来积压的怒气也不知道躲在了那个角落乘凉。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听得心里最真实的声音说:不能再放过她!
他决定听从心声,不会再放过她。
以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包括她对他的不在意。只是以后,他一定要霸道地占据她的心,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的表情柔和起来,低沉的气压也跟着缓和,让没有看他的她都感觉得到。
“那孩子也是他和景乐的吗?”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抑制不住的失而复得的欣喜。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他安静地熟睡着,浅浅均匀的呼吸让人无比心安。她却丝毫未受他的感染,仍然毫无睡意。
景乐
江逸寒一觉醒来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打量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连眼睛都不眨,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是眼睛看着他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眼神空洞地不聚焦,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一觉醒来人要精神许多,他半坐起身,一连串动作终于将她惊醒,想换个姿势却发现全身都麻痹着,似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般难受。不适感将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拉回现实。
“不睡么?”他拿起置在床头桌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而且微凉的秋天她还穿着睡衣坐在床前。掀开被子示意她进来,她只坐着不动,僵持了一会儿感觉气氛周遭开始变得微妙,正不知所措间仿佛想起什么,抬头问他,“你的伤好全了么?”得到他的点头回应后便不再说话。关于那天出现的女人,其实还是很介意,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和他纠缠。
察觉出她的异样,他故意不点破,问她,“那天怎么不进来?不是来看我的么?”
“……”她低头窘地说不出话,半响试探着说,“那天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话的。”声音低得像蚊子,也不确定他是否听得见。
关于“那天”他细想了一下,大概猜到她讲的是哪一件。可时隔那么久他的怒气早没了。况且她一下子惹出那么多值得他气恼的事,他根本气不过来。不过她提起这事算不算是另类的示弱?
这般想着觉得以前的什么气啊误会之类的都无所谓了,长期压抑的心情再次多云转晴。他没接话,放柔了语气哄她上床。再坐下去不能保证不会着凉。
孰料她立马跳起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分,她抱歉地笑笑,转身从衣橱里拿出外套披上。以为她还在介意那天所见的事,他叹口气,起身下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解释,“那天你看到的女人是公司的职员。因为我受伤了,有份企划案耽误不得,就是上午和苏牧南公司合作的那份。因此只能叫了他们来家里开会。那天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员工。真的。”他急切地语气似乎晚了一秒她便不会相信,“不信你可以问她的。”说着便拿起手机认真翻找起来,也不考虑时间是否妥当。
以前他断然是不会这样多费口舌向谁就某事多做解释,可现在,众人该经历的他在她这里都领略了。人生,不能少的果然都不会少。
手机被她一把夺过,看她也没有再对此纠缠,舒了口气,从后面抱着她,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清香再一次扑鼻而来,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蛊惑的嗓音响起,“以后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
话语温馨地令人不忍心说不。所有的坚持都决堤崩溃。
辗转多次还是睡不着。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心无法安定。
她开了灯坐起直身,他也跟着半坐起。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这样的话,说出来现在的一切都会化成泡影,连带之前两人的心里挣扎也会变成徒劳。却,不得不说。甚至迫在眉睫。
才刚刚说过要好好过,不吵闹。现在却立马变卦了,他肯定会生气。想了下,她换了种方式。
“我跟你讲讲景乐好不好?”
“嗯。”他轻轻点头,帮她放好枕头。
时钟滴答走过三点,落地窗前高大的男人背影借着窗外变幻闪烁的灯光不断往后延伸拉长又左右变短,指尖烟火燃尽,他却丝毫未感觉到灼痛。巨大无边的黑暗里最真实的自己显现出来,脑子里全是景乐的音容笑貌。曾经他以为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如今发现原来事实并不是那样,那么现在的自己该悲还是喜?
景安镇定地说:“姐姐她爱过你,从嫁给你的那一刻就在开始爱你。等发现爱一个人是那样痛苦的时候她打了退堂鼓,却终是不得脱身。她为你哭过,几乎伤心欲绝。只是这些她都没有让你看到。她外表是柔弱的,却在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你爱她,却用错了方式,她又何尝不是。”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样触不到的爱情是一种遗憾。
而他们,生在同时代,甚至已经结为连理,却在爱情的表达方式上输得一塌糊涂,比起那样柏拉图式的纯美爱情是否让人在感叹遗憾之余又禁不住泛起凄凉之感?
那么那时爱着自己的她是不是已经完全对自己绝望,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被自己伤到麻木最后尘封了吧。
流产
已经有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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