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292章


劫掠妇女,现在陈若澜又在京城,应该没有人敢做这种事吧?莫非我的身份暴露了?不会的!东北分舵的兄弟没留下一个活口,他们以为我早就死了。一路上想了千万种可能,还是没有头绪。回城时我鬼使神差的拐到关帝庙里拜了拜,关帝老爷威武的站在神坛之上,右手立着刀,左手握着剑,香炉里的三柱高香笔直的竖立着。关圣君是武财神,来往的客商多半会来上柱香,我笑自己草木皆兵,看到关帝庙就以为是天地会的联络地点,也不想想京城管制这么严格,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暴露目标呢?虽然心里否定着,但我还是偷偷溜进了后厢,没想到这里果然还有一尊神像,虽然也是关圣君却和外边那尊不同,眼前的这是尊横刀立马的小铜像,外形上和当初我们供在镖局里的那尊一模一样,我虽不太清楚细节可是这其中应该的确是有些说道的,再看像前的香炉上也插着三枝线香,只是没有点燃,而且右边的一枝已然折断,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可我不能抑制的想起当初镖局的规矩,当时的约定言犹在耳“官兵追捕就灭掉左边的,私人恩仇灭掉右边的,中间怎样都要给关老爷留一枝。”眼前这情景如果真是天地会布置的,那说明就在此地真的是有私人恩怨要了解。而这一切和翠影她们的失踪有关吗?
刚到二条路口,正好遇花老爹从前街的算命馆回来,他说算命先生让他明天再去听信儿,我已知道不是拐子所为,告诉他不必再去了。到铺子门前,若初他们连门板都没有卸,我和老爹一进门,若初就拿着封信迎了上来,乌力安江说早上他们一到店口,这信就已经插在门缝里了。展信一看,里面明白的写着,“二女现在我们手中,若想留下活口,须由姓卓的带着信物,今晚三更来北新仓交换,只许一个人来,若惊动了官兵就等着收尸吧!”在信的下角画了个天地会的符号,圈上三尖头中间那头特别长,这是总舵主的代号。合上信,我闭上眼睛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至少现在知道翠影她们的去向了,既然指名要我去换,想必我的存在已不是秘密,只恐二女会受惊吓,这群江湖草莽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信上说的信物,我知道指的是雷火堂令牌,虽然是在绅霆手上我也要想办法搞到手,不过看来天地会一定没有太多少高手聚集在京城,最后那句话已然露了怯。人一旦成家立业后真的会一下子成熟起来,看来他已经不再执着于从前的君子处事理念,懂得不择手段了。只是曾经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了吗?变得还真快,连一句卓姑娘都不肯叫。姓卓的?当我是仇人了吗?“阿达西,你不能去!这摆明了是陷井,我看还是报官吧!”乌力安江早听若初念了信的内容,劝阻着我。“要是报官翠影她们不就没命了?”若初也是一筹莫展。“看来是冲着少东家来的,不知道那信物是什么贵重物件,要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也许还不至于害命。”花老爹摸着胡子试探我。“摆明了针对我,怎样也要走一趟,你们放心,我怎么可能不管翠影她们的死活?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人命重要。对方既然有言在先,为了她俩的安全起见,这件事咱们谁也不准说出去。我现在回去准备准备,若初你开门做生意吧,若齐家兴来了就编个理由别让他疑心,反正明晚翠影就能回来了。乌力安江你也回台吉府吧!带着下人们把应用的礼仪练练,等我回来可要考查他们的。”不待回应,我转身出门牵马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情仇难断
回到小院,我坐在厢房的塌上,抱着还沾着翠影气息的枕头想对策。不知道陈若澜要怎样对付我,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他掳走二女决非偶然,一定是精心策划之后的行为。回想自己除了在扬州时无意间使老舵主身陷囹圄之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会的事,如今老舵主早被救出来了,这件事也没必要再翻旧帐。虽然没能最终回应他的感情,可是这一路走来我能为他做的都做了,给他带回木杨城,推他坐上总舵主位置,帮他清理居心险恶的苗、秦,为了成全他而远走东北,虽然不可否认有些私心在里面,但我也的确付出了许多。如今他要我交回信物的意思是要将我从会里清除出去吗?我没犯会规,没对不起兄弟,不过是诈死一回,他要逼我出现竟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法,还真是近墨者黑,越来越接近沐家行事的风格了。虽然被昔日故交这样对待有点难过,不过我也不想再和天地会有任何瓜葛了,既然诈死被拆穿了,就堂堂正正的离开,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束就是相忘于江湖。并不是笃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可我绝不能放弃翠影不管,她于我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没有她我也许坚持不到今天。但我也真的不能借助筠亭或是绅霆的力量,他们虽然可以信任,但手下人多嘴杂,一旦我与天地会的恩怨被传出去,一大批人都会受到牵联,为了救翠影我肯只身涉险,又怎么会要那些帮助过我的人陷入绝境呢?这次真的只能拿性命来赌赌运气了。
翻箱倒柜,终于把翠影藏在箱底夹层的东西找到了,带着盛京赫府和赫舍里名下产业的地契再次去了萨王府。萨绅霆上朝去了,文淑把我递过去的地契又推回来,“媛哥儿你不用把这些也拿给我的,姐姐顶了你的名,已是对不起你,绝不会再要属于你的财产,我虽不清楚,可也知道这值一大笔钱,你该多为自己打算才是。”“姐姐安心收下吧,我是再不会回到盛京去的,现在你的身份才是这些物业的合法所有者,在我这里已是废纸了。若你真的不想再和赫府有任何关系,以赫舍里小姐的名义变卖了就是。所得银子行善布施了穷人,也算替妹妹积福了。”“既然妹妹这样说,那姐姐就先替你收着了。”“如此才是我的好姐姐,其实今日来,还有件事要请姐姐帮忙。”“只要我能做到,妹妹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告诉她在盛京时绅霆剿匪曾从一个女匪首身上得到一块木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上缴物品时这块木牌并没列在清单之中而是被绅霆给留下来了,当初成婚时她被匪人劫走也应是为此,府里若长久留着这么个东西恐怕日后还会有麻烦。而我刚开了个铺子,可惜铺位风水不好,术士给开了个仙方,让弄个带戾气的东西藏在招牌后面才能克住此铺的煞气,我就想到那块木牌了。要是直接向绅霆讨,怕让他觉得我知道他没上缴的事而难堪,所以来求姐姐帮忙给找一找。文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可也明白那不是个好东西,一听说我想要,立刻答应下来,领着我一同去了绅霆的书房。“绅霆自己的东西大都放在这了,他不叫下人碰都是我给收拾的,你说的木牌我好像还真见过,等我给你找啊。”王府书房很大,收拾得也颇雅致,文淑大家出生品味真正不俗。只是见她一个孕妇登梯上高的,看得我真有点害怕,可是我又不方便帮忙翻找。“可找到了,媛哥儿你瞧是不是这个物什?”文淑最终在书橱顶上的一个木盒子里找到了,兴奋的转身举给我看,说话间足下凳子一偏整个人就摔下来了,吓得我把手里正赏玩的扇子一扔,一步跨了过去,伸臂把她给牢牢抱住,凌空而下的孕妇一下把我直接压倒当成肉垫,可怜我肩膀撞上案角、后背直直摔上地砖,痛的冷汗都出来了。两人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文淑才慢慢爬了起来,把手里的木牌交给我,心有余悸的说“真是个不祥的东西,怎么就凭空摔下来了呢?要不是你接着,孩子怕是会摔坏了。妹妹又救了我一回。”我也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颤抖着接过木牌,不错!就是义父留给我的那块。
从萨府出来我突然想见筠亭,我明白那是内心隐藏恐惧的信号,因为不确定此去是否顺利,而需要他的温暖慰藉来壮胆。那种思念不受控制、不可抑制,虽然明知不妥,我仍然向内心的渴望妥协了。回到小院,找出从前穿过的汉族女装,对着镜子仔细妆扮,希望可以借回忆让陈若澜顾念往昔手下留情,这是目前我拥有的唯一赌注。当怀表的指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冬夜已经黑透了,怀揣着可以换回人质的筹码,我在若初担心的目光中骑马离开了。北新仓在城东北,而阿哥府在城西,提前出门的原因只为了要去见筠亭一面。筠亭腿伤稍愈后早已搬出院子回府休养,此刻街上万籁俱静,不知道他是否也进入了梦乡。我只想静静看他一眼,给自己充充电,才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绕到王府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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