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204章

台下已经有人不耐烦了：“你这人没完没了唠什么嗑啊？憋出病来了啊？”
老刘望了那人一眼，那人又沉默了。
“我实在无聊啊，无聊得没有办法，于是，我便开始试着，浏览我的乱码区。那真是一个混乱的区域啊！我读到的几乎全部都是乱码……然而我有足够的时间，我也有足够的无聊。我读啊读，忽然有一天，我居然在这里面读到一段完整的记忆。”
“那还是在我第一次见到欧阳三疯的时候。那时候，他正在发疯，大家都知道的，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欧阳三疯都是日升，日中，日落，一日三疯的。那天正好日落，我正好碰到了他。说来惭愧，甫一照面，我就被他眼中无意识间泄露出来的病毒给放晕了。”
“大家应该也都知道，那个时候，一日三疯的欧阳三疯，在他发疯的时候，那是见人就杀的。然而，那一次，我活下来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而且，自那天以后，欧阳三疯的疯病也渐渐减退，再也没有一日发三次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中间，在我昏迷的那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些什么事呢？”
听到这里，绝大部分的人兴趣都起来了。
是啊，欧阳三疯本来是一日三疯的，后来却忽然之间不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谜案的谜底，今天就要在这里被揭晓了么？
众人满怀期待。
“照理来说，那时候，我正在昏迷中，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的。
然而，奇怪了，我的那一段乱码区中的记忆，居然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记录了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原来乱码区里面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啊，于是啊，我便继续往下找，我找啊找……”
众人听得直想破口骂娘，搞什么鬼？太不厚道了，郑重其事地说了谜面，却又将谜底漫不经心地一语带过，有趣？什么是有趣？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怎么不说了呢？
当场就有人郁闷得想要吐血——想要冲上去揍老刘的也有，但掂量了一下彼此实力的对比，说不得只好忍住。
“我找啊找，终于有一天，我找到另一段失落的记忆，这一段记忆就比较平庸了。记忆的内容，就是一段对话。那是朱未明先生革命的时候……”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别有一番意味了，朱未明的事情，早就被曼恩殿定性为“做乱”，而现在，老刘居然说他是“革命”……
“朱未明起义的时候，苍蝇组织从咱们赤县这里征召了一批人过去参战。我的白云一系势力，当时正在罗仙进行生存之战，实在支不出人手，只好派说客海歇前去，负责策反工作，策反的对象，也就是我了。我那时正跟随朱先生呢。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与海歇进行了一次谈话，名为叙旧，实为策反。然而，事实上，朱先生早就知道海歇被苍蝇派来的目的，不过，他也正有此意——也就是说，他也希望我被策反，这样我就可以将功赎罪活下来，以留下革命的种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但他确实赢了，我成为了他的第N号种子——准确地说，成为种子的，不是我，是刘让贤。”
“大家知道我与海歇的那次对话名为叙旧实为策反，然而，事实上，那次对话名为策反，实为叙旧。”
众大汗……
“真的，海歇那次去，真正的目的，不是来策反我，而是为了跟我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海蟾在落日沼泽发现了一个被遗忘的曼恩殿，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在这里他得到一个隐藏任务，好吧，随便那是个什么任务了，因为他并没有选择接受那个任务。不过，后来，他抓到一只牛蛙，这只牛蛙的记忆中，竟然存着一份蛤蟆一族世代相传的长老印记。”
“在这份印记里面，记载着一个故事。”
故事，故事，故事……众人晕。
“这个故事，说的是他们蛤蟆一族的来历。蛤蟆，蝎子，现在成了沙蝎，蜈蚣，蜘蛛，其实，还有美杜莎，这五种机器兽，不远万里，从西北的殇州，赶到中州，然后再从中州逆行来到咱们赤县，是因为他们在机缘巧合之后，得知一个故事。”
故事，故事，故事……众人狂晕。
“这个故事说的是，殇州的来历。见识广博的人或许知道，在殇州，有一些奇特的种族，他们与机器兽样子其实差不多，但是却被称为魔兽，而且是站在了兽与人的对立面，与人、兽组成的非魔联盟作着激烈对抗。那么，这些奇特的物种，是怎么来的呢？
我们知道，机器兽都是有原型的，事实上，机器兽的原型大多就定居在咱们赤县，也就是所谓的“林海”之中，我曾有幸去过那里一趟，不得不说，确实很像。好了，机器兽的原型是林海中的妖族，那么，魔兽们的原型是什么呢？他们又住在什么地方呢？
这一点，我们不知道，不过，那五位前辈知道。他们知道，魔兽的原型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被这边的喝油曼称之为魔界的世界，之所以称之为魔界，是因为那是一个魔法与斗气的世界，简称魔界，呵呵。
魔界是一个奇特的世界，与我们现在所外的所谓人界，有特定的通道相连接。而妖族，因为人族，也就是喝油曼太过强悍，在人界混不开了，所以，不得不迁往魔界，与魔界当地的生物进行艰苦卓绝，旷日持久的生存斗争。
而殇州，就是为此而设计的。这其中，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内幕，我是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们之间的合作，大体而言，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妖族在魔界有强大的敌人，而我们，却可以成为他们潜在的战友。所以，那五位前辈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能聚集足够的筹码，以求妖族带他们去魔界，在远离强大的人类的地方，开辟新的生存空间。
不过可惜，他们的筹码太微薄了。区区几个准英雄，就想妖族冒触犯人类的危险，他们，有些过于狂热了。唉！”老刘说到这里，深深一叹。
“可，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件事？”海歇终于抽到空子插嘴，问出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因为，在对话的最后，刘让贤跟你说了一句话：你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同样的话，还曾出现在我与欧阳三疯第一见面的时候，不过说话的人不是小刘，而说话的对象，也不是你而已。
就是这句话，将你那一段记忆打入了你的乱码区中，除非，你能像我一样无聊，用整年整年的时间翻阅自己的乱码区，不然，你恐怕很难找到这一段记忆了。事实上，不只是你，我们也是，我们所有人关于这一段的记忆，都被他打入了乱码区中，最后，连他自己的这一段记忆，也被他打入了乱码区中。”
“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想别人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死亡，最好的办法，就是叫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想在苍蝇组织无微不至的“关照”之下，进行一个绝密的计划，最好的办法，是叫所有人，包括计划的执行者，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的存在。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刘让贤他进行了一次闭关，在这次闭关中，他将他的大体计划刻在了我的脑海中，然后用类似的方法，将这个计划打入了我的乱码区之中。直到我后来因为无聊而发现。然后，他执行了计划的第一步：自杀！”
“自杀？！他后来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呵呵，后来活着的，只是他的心魔而已。”
“心魔？”
“没错，我们的另一个师父，也就是传说中的木先生，曾经教过我们，人的心灵，依据正邪善恶，可以分为两个部分，正的名为心神，邪的名为心魔。那一次，他自杀的，就是自己的心神。你别问我心神心魔是什么东东，我也不清楚，我不是毒者，对CPU没什么研究，搞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反正，将喝油曼的心神与心魔对应到机器人的CPU里面，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刘让贤这一类的变态，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他将自己的CPU里面的某些东西删了，或者说格式化了，然后，他就成了后来的样子，就像大家传言的：毒魔的实力很恐怖，然而更恐怖的，却是他的坏脾气。”
“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仅仅是自杀了他的心神啊！他的心魔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错！他的心神是自杀立即执行，而心魔，不过是自杀缓期执行而已。一待心魔完成计划，便会被他的心神早就设定好的触发式病毒在不知不觉中杀死——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