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大金》第65章


的苦衷呢?别人眼里,他是何等尊荣和风光,可我冷眼旁观,却总觉
得他不开心,尤其是这几年,甚至极少见他爽朗一笑了。”
无悔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他以前是极爱笑的。少年人,算计人时总是痞痞得坏笑,得意时便开怀大笑,捉弄人时则促狭得笑,眼睛里也总是溢满笑意,闪闪亮亮得晃人眼睛。”
济尔哈朗知道无悔以前在大汗潜邸时曾侍奉过豪格,但时日不长便调到了大汗身边,却没想到她如此惦念旧主,相隔千里,多年不见,却对豪格记忆深刻。
“难道她不开心的理由竟是这个?”济尔哈朗心里想,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试问,大汗的女人怎么可能心里还有别人!大汗又怎么会痴情于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所以这是绝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济尔哈朗也没再多心,接着道:“或许是人年纪长了,自然也稳重些了吧,大汗在诸多方面对他期许颇深,要求也严,他的压力也不小啊!你可知,自他十几岁初上战场到如今,凡是对明的争战,他没落下过一场啊,单是这份儿功勋便无人能及。”
“我知道,他一定很累,很疲惫。”无悔微微侧过头去,凝视亭外。
“可不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成亲这么些年,连福晋带侍妾也有七八个了,愣是没人能为他生出个一儿半女!大汗因为此事没少责备过他。不过现在可好了,他的侍妾纳喇氏终于有孕,我此次离开盛京前就听说她即将临盆,估计这时早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济尔哈朗见无悔似乎是替豪格担心,便努力找点高兴的事来说。
无悔看看了济尔哈朗,笑了笑,道:“别人像他这个年纪,大多都有儿有女了,他此时才有第一个孩子,是晚了些。以他的身份地位,没有子嗣,是绝不行的,大汗不会允许,整个家族也不答应。”
“是,这个自然。越是地位高的家族,越看重此事,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的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是他极重要的责任。”
不知为何,无悔突然觉得冷,也不再有叙旧的兴致,她脸上露出疲乏之色,济尔哈朗便很快站起来,道:“天晚了,这里风大,回去歇着吧,好在你下月便归嫁,到时在盛京,总有机会再叙。”
无悔点头,要送济尔哈朗几步,却被他拦住,自己走回去了。无悔一直站着,看他走远,苍白优美的脸庞上,神情郁郁,秋水含愁。
“豪格,再见面时,你将是何种心情?而我的心,你可能有几分了解?多年未见
,你还是原来的你吗?”无悔喃喃自语道。
☆、五十五 送嫁
九月的科尔沁草原是那么美,可是,却已到了与它告别的时刻。听过了贺勒莫日沁演唱的深情的《劝嫁歌》,在送嫁宴上喝过亲戚朋友送上的马奶酒,请了儿女双全的老妈妈来做“分头妈妈”,她嘴里边唱着“香炉的腿呀,原来是三只脚;姑娘的额莫哟也应该有三个。”边用“沙恩”为无悔把头发梳成媳妇头。外面的贺勒莫日沁的歌声一直未停,一首接着一首,《宴歌》、《献茶歌》、《送亲歌》,时而悠长时而高亢,渲染着女子出嫁时娘家人悲喜交加的心情。
满珠习礼的福晋,和硕格格萨印一直陪着老福晋及几位几长的老太太在一旁看着无悔梳头,她见无悔似乎很专注得在听歌,便笑叹道:“哎!蒙古人世代生活在这广袤的草原上,一个家族与另一个家族总是离得很远,所以女儿往往要远嫁,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与家人相见,这喜事也往往是亲人分别的悲伤之事,娘家人的心情真可谓是悲喜交加,而只有歌声才能让这份感情痛快得表达出来,因此就有了婚礼歌,也就有了专门演唱婚礼歌的贺勒莫日沁。海兰珠格格,我从盛京远嫁到科尔沁,而你从科尔沁归嫁去盛京,都是远离亲人,这种心情我深有体会,我们从此相距千里,都应多多保重。”
老福晋在一边听了,也点点头,她是极喜(。。…提供下载)欢海兰珠的,尤其现在,海兰珠已是她的女儿,这份不舍的心情更浓,她已在旁边几位老福晋的陪伴下,流了几次眼泪,但嘴角边,却带着祝福的笑容。“我的孩子,你有了这般幸福安定的归宿,我真是高兴得流泪,将来如果我还能行动,一定去看你。”她虽老,却绝不糊涂,知道一旦做了大汗的妃子,便终生都难有机会回故乡了,只好说自己会去。事实上,面前的海兰珠让她想起了十分惦记的布木布泰,亲生女儿归嫁多年,再没机会见面,怎不令她难过。
无悔此刻只有点头,撑起笑脸来跟大家告别,此次跟随她归嫁的,除了礼节上应有的人外,还有高娃,而乌尤却因实在舍不得离开草原故土,最终与无悔洒泪告别,回了家乡。无悔尽自己能力,送了乌尤财物,让她能在将来过上好日子。
该走了,女眷们齐声唱起了“送女歌”,无悔一身新装,坐在毡子上,宰桑、吴克善、满珠习礼等父兄长辈一起把她抬上了装饰簇新的彩车。
无悔慢慢回头,看到了送他归嫁的吴克善已上马,萨印扶着老福晋走在后面,所有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亲眷都在,男女老少,有的在微笑,有的在高声祝福,有的在唱歌,有的已喝醉了。回望身后那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从被格根夫掳来至今,已八年,八年,漫长的时间,苍茫草原早已
成为她眼中看惯了的景色,早已溶进她的血脉,她习惯了梳着蒙古女子的发式,穿着蒙古袍,说着蒙古话,吃着奶茶奶酒,可以说,她已是草原的女儿,现在,她要和草原说再见了,此时此刻,无悔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再也,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无悔没有对任何人说再见,她只是向所有看着她的人挥手,向亲朋辞别,向草原辞别,把最甜最真的笑容留给这片最美的草原和最直爽的人们。马车缓缓向前,无悔频频回眸,山高水远,从此别过,各自珍重……
指青青杨柳,又是轻攀折。
动黯然、知有後会甚时节。
更尽一杯酒,歌一阕。
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
且莫辞沉醉,听取阳关彻。
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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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科尔沁到盛京,路程虽远,却还算顺利,送亲队伍到达盛京城外时,已是十月十四日傍晚。
车马遴遴,送亲的长队中有人不禁发出欢呼声——终于到了!连无悔也不禁长出一口气,是啊,终于、到了。
吴克善策马奔到无悔车前,道:“妹妹,到城门口了,想必会有人来迎接,先进城休息一日,明天半夜便是吉时。
车内的高娃帮无悔撩起车帘,无悔微探身出来,对吴克善点头道:“这一路着实辛苦大哥,如今大哥也总算可以放下心松口气了。”
“有什么辛苦,我心里高兴得很。长生天保佑,一路上你都是没病没痛的,若不然,我可没法和大汗交待。”吴克善笑得开心。
正说着,前面来了迎接的队伍,打头一人身形昂然,正是济尔哈朗,他身后还紧跟一人,无悔远远看着,心中一动,随即向车内退去,放下帘子。车内还有正淘气的小巴特儿,他这一路跟着母亲在无悔车内,总是闷得慌,好动得总想出去,此时车停了,他便要下车去玩,高娃一眼瞅见无悔的神情,似是不愿露面,便哄着巴特儿别出去。“乖乖的,回头见了哥哥,让你骑大马。”高娃低声哄着小儿子。她一路都惦念着大儿子查干,前些时候额驸爷陪着送聘礼回来时,也不见查干,一打听才知道,查干仍被留在盛京
吴克善与济尔哈朗寒暄几句,又对他身后的人笑道:“额尔克楚呼尔也亲自来接,这怎么让我们过意得去。”
“额尔克楚呼尔已是我六年前受的赐号了,吴克善台吉怎么总是挂在嘴边上,一见面就要提一提。论起来,我的嫡福晋继福晋都是博尔济吉特氏,尤其是今年二月,我和哥哥多尔衮各自娶了您三弟的两个女儿后,咱们可就更亲,台吉来送亲,送得还是您
的亲妹妹,我怎么能不来迎接?”
“哼,台吉别听多铎说官面上的话,他是好奇心作祟,缠着我一定要跟来看看大汗侧福晋的姐姐长什么样儿。你说,人家大汗的新娘子,他却急着要来看,成何提统!”济尔哈朗无奈得说道。
“哈哈,无妨无妨,咱们都是亲上加亲的亲戚了,不讲究那些汉人的约束,不过,我的海兰珠妹妹才经过长途跋涉到此,风尘仆仆的,实在不便见人,反正进了门是一家人,等大婚之后,见面有得是机会。多铎贝勒真是小孩子脾气,爱热闹。”吴克善笑容满面得回道。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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