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第22章


“要不你今晚先别洗了?”沈白看着他的手,不抱希望地建议。
赫连天瞥他,“现在是七月。”就算在空调房里不动都能出一身汗的天气,不洗澡完全是不可能的。
沈白又道,“那,给你叫个护工?”
赫连天脸更黑了,良久,他咬牙般说道,“给我包手。”这是要自己洗的意思了。
“哦,好。”沈白闻言利索去厨房找了两个塑料袋,把赫连天的手里外两层包起来,再用胶带将口子封好。赫连天看着自己其丑无比的右手,无语。
看赫连天自己上楼去洗澡了,沈白这才去厨房继续收拾。可还没多久,电话铃声响起了。
沈白擦了手,摸摸自己口袋,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叫。仔细循声找去,发现是赫连天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响。屏幕上是个未保存的号码,铃声在四十余秒停止,但沈白刚转身没走两步,铃声又再次响起,如此反复到铃声第四响起时,他只得上楼。赫连天的电话他不好随便接,沈白拿着手机站在赫连天卧室门口朝里喊,“赫连天,你电话。”
“谁的?”卧室卫生间里水声暂停,传来赫连天嗡嗡的回复声。
“不知道,陌生号码,不过打了好几次了。”
“你先接一下,我还没好。”这话说完,水声再次响起。
沈白看着不肯停歇的手机,怕是什么急事,滑动屏幕接起了电话,“喂?”
“你好赫连先生,这里是XXX心理诊所,今天电话是想跟您确认您下周的预约的。”电话里悦耳的女声说道。
“……什么?”沈白直觉不该问,但好奇心不可抑止。
“就是关于您预约下周陈竟越医生复诊的事,医生让我提醒您,您的治疗之前又断了三个月了,这次请务必不要再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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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厌恶疗法:在中国最有名的就是杨的事了。厌恶疗法常用于治疗酒癖、性行为变态、强迫观念(来自百度)。本文指用来“治疗”“同性恋病”。这个疗法手段重的有电击、也有药物,轻的有弹橡皮圈或者语言,但无论哪种都是需要患者自愿配合的。
第38章 
对方传达了信息后便结束了通话,沈白举着手机,耳边是“嘟嘟嘟”的忙音,他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对方的话——赫连天一直在做心理治疗。很难想象,赫连天会有需要求助心理医生的一天,而且听起来时间已经不短了,会是什么问题?沈白一面嫌自己太管闲事,一面又无法控制地联想。
摇摇头,沈白的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就在他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是从浴室里来的。
“赫连天,你没事吧?”沈白站在卧室门口,略带犹豫朝里喊。
里面似乎没有回应,沈白分不清,踌躇了一下他还是进了卧室,他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问了一声,“赫连天?”
“沈白,帮,我一下。”这回他听清了,赫连天确实在叫他。沈白打开浴室的门,地上满是水渍,而赫连天一身湿淋淋捂着下身缩成团倒在地板上,此刻正满脸痛苦。
“操!”沈白感觉自己真是跟这浴室犯冲,每次来都有事。墙上的镜子碎得四分五裂,但现下也顾不上其它,沈白赶紧抓了条浴巾披在赫连天身上,接着去扶他起来。
赫连天疼得直不起身,沈白没法只好半拖半抱把他带去床上。
“你怎么样?”
赫连天抽着气半天憋出一句,“没事。”
沈白看赫连天缩成虾米状,有点尴尬、又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看情况应该是不小心滑倒撞到蛋了,是男人都懂那种痛,出于共情心理,沈白现在光看着都觉得很疼。
“有破皮吗?”沈白试探着问。
赫连天背朝他小幅度摇了摇头,“让我,躺一会儿就好。”
沈白手心冒汗地在裤子上蹭了蹭,他上前帮赫连天把右手的塑料袋解开,里面没有沾到水,但闷得潮湿非常。沈白转身进了浴室,洗手台墙壁上的镜子裂成放射状,洗手盆里都是碎渣,仔细一看,上面还残留着些血迹,他想起赫连天受伤的右手。
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不动的赫连天,再看浴室里那一团乱,沈白皱了皱眉,他想,这到底搞什么!
沈白一直等到赫连天确认说自己没事才回去,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只得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输入“陈竟越”三个字进行搜索。网页跳出来的关于这位医生的简介很长,丰富的临床经验表明这是权威人士,沈白匆匆扫过前面的经历和成就,直接跳到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性心理、精神分裂、创伤后应激障碍、心理危机干预。
沈白在“性心理”上停顿了一下,接着跳过“精神分裂”,然后在“创伤后应激障碍”上扫了几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心理危机干预”上。赫连天今天的异常加上晚上心理诊所的电话,沈白低声“操”了一句,赫连天不会是因为心理危机导致出现自残倾向吧?!
如果是这样,那赫连天的厌食症和自残行为似乎就能说得通了。但等等,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在在意什么?沈白将手机丢在一旁,扯过个枕头埋住自己的头。
那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并没有消退,反而让他愈加清醒,沈白放弃继续催眠自己睡觉的想法,起床准备去厨房倒水喝。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再次习惯性地往沙发边看,什么都没有,他又忘记赫连汪已经不在的事实。
寂静的深夜让孤独感成倍增长,沈白喝完水透过厨房的纱窗往外看,小区里的路灯多年下来已经变得昏暗,但那点亮光仍吸引了飞蛾们聚拢,它们不断飞扑争先恐后企图更加靠近光源。带着夏日气息的凉风轻轻而过,夏夜独有的蝉叫声在远处隐隐响着,看似一片漆黑的绿化地里,依旧生机勃勃。
沈白在后半夜做了一个梦,他再次梦到许多年前与赫连天分手时候的情景,不同的是,这次梦里的赫连天没有决绝地说分手,而是抱着他说,永远不要分开。沈白在梦中的意识是动容的,随后自己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感到悲凉,“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说法果然是一个不变的现象。
太阳升起,梦境随之消失无踪,沈白也收起了夜晚的空落。他一早去“悦伶”给赫连天做了海参鸡蛋羹,将早餐交给送餐的人后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他月底要跟去意大利培训的事其他几个同事已经知道了,不过并没有出现沈白担心的状况,大家依然是该干嘛干嘛,对沈白也一如平日。
沈白特意去找任奈表示了对于他提议自己出国参加培训的感谢,但后者的态度很奇怪,欲言又止的。最后任奈也没说什么,只耸了耸肩,挥着手离开了。
意大利美食很多,沈白之前了解的却不多。他下午办完护照加急,顺便去书店买了本意大利美食谱准备晚上好好看看,路过心理学专区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竟拿了一本《应用心理学》。等结完账,沈白才反应过来,我他妈的这到底是在干嘛?!
第39章 
晚上沈白再去赫连天家的时候,后者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沈白在厨房做菜,赫连天站门边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去看过医生,沈白手上麻利掂着锅,一边默默想着。但这个事情太尴尬,他几次想问却问不出口。
“那个。”沈白将爆炒过的羊肉撒上孜然后起锅,开口道。
“嗯?”
“昨晚太匆忙忘记跟你说了,有家心理诊所让你不要忘记下周的预约。”沈白心底有种自己窥见了对方秘密的心虚,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转头,尽力想保持着自然。
“嗯。”赫连天眼神一暗,他昨天撞伤的地方慢慢消肿之后查看过自己的手机。他没有存诊所的电话,但那里的号码他背都背得出来,所以当时一看就知道自己看病的事被沈白发现了。他原本寄希望于沈白的粗神经,但从他现在僵硬的神情和语气看来,他一定是了解过了。想想也是,陈竟越是国际知名的医生,随便搜搜就能找到。
沈白听赫连天应得随意,悄悄吁了口气,他拿了碗去盛饭,背朝赫连天说了一句,“好了,准备吃饭吧。”
等赫连天洗手回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爆炒羊肉、蚝油秋葵、青口贝豆腐汤以及喷香的米饭,看着都让人很有食欲。今天沈白自觉留下来一起吃饭,经历昨晚后,他实在是有点怕这已经东磕西残的家伙又会闹出什么伤上加伤的事来。我只是顺便照看下残障人士,沈白对自己说。
赫连天的右手伤口还没结痂,现在还只能用左手拿着勺子/叉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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