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第71章


我努力撑起身体,但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气恼地用手捶着地面。坚硬的大理石硌得手生疼,索性就躺在了地上,任由阴冷的地气渗进体内。
自暴自弃,对,我就是自暴自弃!现在我就是个废人,一个连独立行走都不行的废人,废人……废人……
哽在我眼中的泪水被我死死地逼了回去,要哭也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我不想让某些人看好戏。
一个黑影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则依然固我的躺在那,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但是那人并没有因我的态度而改变心意,盘埠伸手将我从地上扶起送我回了内室,他的举动没有让我对他有所感激,亦没有对他说只字片语,安静地缩回了自己被窝。
盘埠也识趣地离开了,而且礼貌地为我带上了门。
身体上不断如虫蚀般的疼痛时刻折磨着我,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瑟缩在被中的身体无助地盈盈颤抖。
盘埠听着房中低弱的哭声,身体慢慢滑坐在地上,往日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一抹决绝的痛色。他那坚如铁石的心脏,此时却像被什么啄食一般,疼得他忘记了呼吸!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伤心流泪,所以自己才……盘埠不敢再想下去,迅速起身离开了那处让他心慌意乱的地方!
杳渺浩瀚的湖面上,一叶翠绿的竹筏上,静静的躺着一位绝代风华男子,只是此时那双霸气十足的眸子紧紧地合着,失去了他昔日无人睥睨的王者之气。
几道黑影轻盈地掠过湖面,他们似是追寻这个男子而来,快速地将他带离了竹筏。
在一处隐秘的平地上停下来后,一人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喂进男子的嘴中,然后他们又重新带着他渐渐融入阴郁的漆夜中。
殷歌对我的折磨更是变本加厉,期间,我在无意间见到了被禁锢的北昂赤。他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冽的死无疑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一下子消沉了许多。
今天是我在殷歌那争取到的放风日,因为脚不方便,只好由一直监视自己的盘埠在侧扶着。步履蹒跚,一小段路程,已让我累得汗流浃背,但我并没有喊累。
终于到了一处城楼上,皇宫的景致尽收眼底,我不动声色地找寻着那一抹黄。没过多久,远处一抹淡淡的黄色闪入我的眼帘,不禁让我泪如雨下……
不明状况的盘埠顿时乱了手脚,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回去吧!”我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对他说道。
盘埠见我没有什么不妥,便扶着我下了城楼,往鹿云宫走去。此时满园的花草,使我停下了脚步,而盘埠也随着我的意让我在石凳上坐下,而他自己就静静地呆在我的身旁不发一语。
飞落的花瓣,飘过我的耳畔,沉于我脚下的泥土。
扶着身侧的粗壮的树干,颤巍巍地站起身,盘埠欲伸来扶我的手被我中途挥开。仰头凝望着茫茫的天际,让我想起了一段戏文,启口轻轻吟唱……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只为你彩衣织就的红罗裙;只为你只为你轻舞飞扬飘仙境;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切莫道佳期至梦难觅寻;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斩太平;切莫道云海迢迢寻何远;我盼相逢金风玉露绕祥云;啊……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我那无法倾诉的知音;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我那无法倾诉的恋人;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我那无法倾诉得知音;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我那无法倾诉的恋人……”(这是大唐贵妃》中的梨花颂》选段,喜欢听京剧的亲应该对该选段有所耳闻,由戏曲名家李胜素和于魁智合唱。)
这一曲梨花颂》诉尽我心中对冽的绵绵情意……而迎立在风中的黄布条就是我们二人的希望!
“啪……啪……啪……好词……好曲……”一道温厚的男声从树丛中传出,随之,一个穿着的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我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便从他身前走过,而他眼中的惋惜亦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怜悯只会让现在的我觉得难堪,不觉就加快了脚步,但我已不是个常人,慌乱的步伐只会让我更加寸步难行。
“厄……啊……”一个不稳,只觉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而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拉了回来,使我免遭了一次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
我错愕地望着眼前白净的男子,他褐色的眼眸正定定地望着我,此时的我正被他抱在怀里。
“南宫大人……”盘埠郑重的喊了一声,也提醒了他身为人臣的身份。
“盘护卫你也在啊!”南宫故作不知地说了一声,而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未曾放松半分。
“你松手……”我说道。
南宫含笑着放开了手,我站稳脚,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盘埠紧随其后。
淡去消融的佳人倩影,不禁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南宫自是认出这女子就是赤帝欢宴上惊艳四座的舞姬,而盘埠小心谨慎的态度更是让他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天生的古怪性格致使他想要一探究竟,身怀绝世舞技的舞姬因何故被人挑去脚筋?其意真是让人耐人寻味……
方才这一腔独特的唱腔,引得自己心魂荡漾,忍不住多看了女子几眼,这是往常不得见的事情。非聿自认为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女人之于他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再没有其他意义。而如今居然会对一个舞姬投以关注,个中缘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心里方面也没什么可接受不了的。
释然一笑,挥袖离开了繁花似锦的花园。
回程途中,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思绪却百转千回。此人叫南宫非聿,是殷歌执掌流殇时所选拔出来的官员,外面传言都说南宫非聿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如果可以将他收为己用,对往后都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只是他现在的立场让我止住了脚步。相信时间可以为我验证答案,等,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
身上的毒只能消减一个时辰,这也是殷歌对我的最大宽限,俗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闭目呼吸着午后的温热的空气。
最后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饱受毒药之苦的我难得有一时半刻的好眠,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即使在睡梦中也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何况现在他……我的嘴角渐渐上扬,笑意愈来愈深!
盘埠凝视着含笑入梦的女子,心中的大石暂时落下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轻淡的炊烟袅袅升起,为这一片深山增添了些许人气。
小灶上放着一个药罐,纤巧的女子蹲坐在一旁,扇着手中蒲扇掌控着火候。
屋舍的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身侧围坐着几位丫鬟模样的女子细心照顾着。沉重的眼睑渐渐掀起,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试图撑坐起身体。
“您醒了……”其中一位女子发现他已醒来,过去将他小心的扶起。
“这是在哪?”男子哑着喉咙说道。
“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吧!”另一位女子将手中的水递给他,并将他滑落的被子再次拉好。
男子没有拒绝女子的好意,顺从的接过她手中的水,仰头一口饮尽。
“奴婢知道您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而这也是夫人十分在意担心的。希望您能放宽心将身体养好,日后,奴婢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男子虽有疑惑,但一听到她们口中的夫人心就安定了下来。
“药熬好了,奴婢伺候您服用。”方才在外熬药的女子,此时也端着药石走了进来。
是她,替自己安排了这一切,不知她现在又如何?缘浅,缘深,他们此生注定是彼此的羁绊……
周而复始的疼痛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疲惫的掀开双睑,只见殷歌冷冷地立在我身前,手中执着一支黑色的长鞭。
新一轮的折磨?无所谓,都无所谓了,不论它意味的是无止尽的开始,还是最终的结束!都无所谓了,因为心中执念会让我坚持到最后,直到他的出现……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香巾暖帕,端是万种风情,情趣盎然。
交纵在后背上的鞭痕,虽没有破皮但横错在皮肤下的道道血痕,却使我苦不堪言!这也正是殷歌的高明之处,从表面上看伤势的确不是很严重,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难忍的苦痛。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皮开肉绽也好过现在。
汗水一滴滴的从我额上滑落,宫女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后背上擦着药膏,我将头抵在被褥上,嘴里咬着被子,深怕自己一不留神痛呼出声,我不想让某些人捉住自己的话柄,再借此羞辱自己一番。
忍耐,他是在消磨自己的意志,这都是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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