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祭品》第67章


砸吧砸吧嘴坐了起来,喉咙并没有出现干渴的现象,那么说明我昏迷的现象不超过两个小时。
距离麻药药效过期还远远不够,怪不得现在这么难受。
环视四周,挺普通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床榻,对着床的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外边的阳台上放着一个户外桌和两张椅子,地板是木质的,整体很干净利落,更像是家,所以这里是小孩的家?
我烦躁的抓抓头发,缓了很长时间才敢尝试站起来,可惜还是差点摔了个狗吃祥,双腿麻木的有点可怕。
推开门,我有点傻眼,这房子,确实有点太大了。。。。。。
有五层,房间至少上百个,类似公寓的结构,不过楼梯是在中间,呈回旋式一路向上,每层的边缘都用有着精美雕刻的柱子构成,走廊的地上铺垫的是大理石,每扇门也是一样的繁华,看起来很繁琐,我站在第三层,最底下一层放置了一圈沙发,放置着很多鲜花,瓷器,及壁画,地板上铺垫着看起来很贵重的地毯,有几个人在其中穿梭,忙着整理打扫,而顶部全部都是玻璃,阳光很盛,不像是Y城,而且我现在只穿着单衣,也没觉得冷。
小孩家是不是有钱的太过了?
楼底下忽然有人喊,“先生!”
我低下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沙发的边上,头发向后梳起来,穿着蓝色衬衣,黑色西装裤,“我们能谈一谈吗?”
这就是男主人?
似乎有点过于年轻了点,看起来比我还小。
坐在沙发里,有人端过两杯咖啡,男人才开口,“我们家少爷想请你做保镖。”
“我拒绝。”我眉头都没动一下。
“请您再考虑考虑,这份工作的待遇很不错,而且平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no。”我扬起手,示意对方不用说了。
“沈先生,请您务必答应。”对方缓慢的说道。
许久没有被提及的名字终于让我抬起眼睛,危险的气息让我心脏的某一块地方感到了不适,我眯起眼睛,凶狠的盯着对方,“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们华家可以为您提供最好的隐蔽,前提是您需要保护我们家的少爷平安长大,这是公平交易,先生。”
“还没有问,您是?”
“我是华家的管家,李强,沈先生合作愉快。”男人精明的样子,恨不得让人一拳把他打瘪。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小屁孩还真的有本事,我太不小心了。
算了,算了,总会有机会逃走。
我的名字:沈墨。
这个两个字被人遗弃了两年,我逃了两年,过了两年的邋遢生活,我翻过垃圾堆找吃的,我也抢劫过东西,人们给我起形形铯铯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叫出过我的真名。
恩啦,也对,我那时候接触的都是最底层的人,每个人都为最基础的生活而奔波,谁会无聊的去调查一个乞丐。
有钱人啊,真的很麻烦啊。
我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第四十七章
47。
李强的办事能力很强,人如其名吧。
华非天那小孩自从我给他做了保镖之后,就变得更不愿意说话,整天木然着脸,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我每天基本都无所事事,所谓的保镖,更像是被保护的那个,就像经过窗户这种事情,都会有一堆人挡在我和小孩的面前。
我从来没见过华非天的父母,而他的内容也不是玩耍,我每天就跟着他学习这个学习那个,看着很头疼。
那天我住的地方,其实是他们家的一个舞会场所,他们家只要有聚会都会在哪里举行。
我现在更加确信,这小孩就是单纯的要养我。
不让我逃走,给我一份徒有虚名的工作,把我挂在他边上。
我尝试过要走,但是棘手的是李强,这个人总能适时的给我警告,制止我的下一步动作。
我被无形的牵制住了,不过也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至少小孩并不像是要威胁我的样子。
白天无所事事的逛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忽然下雨打雷,半夜十一点,小孩瑟瑟发抖的抱着枕头来找我,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怎么,怕雷?”
“有一次,我被我爸爸,在雷雨天气的晚上和死人关在一起。”小孩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挑起眉,有点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对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情。
小孩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他在我怀里很快睡着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一夜无梦。
平庸的我,本来想一直平庸下去,但是在春节前夕,我竟然遇到了一个熟人,安泽辰。
这其实只是一个晚会,谁知道安泽辰怎么会出现,我明明作为一个旁观者,只尽心尽力的躲在角落里,喝喝红酒,但有一个人,穿着一双做成精良的雪白皮鞋,走到我的面前,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沈墨,你躲得倒是心安理得啊。”
我仰起头就看一只纹身骷髅,安泽辰的眼睛里全都是讽刺和愤怒。
我有点意外,但很快脱了一步说,“啊,你好,我想你认错人了。”
“会吗?”安泽辰挑起唇角,“你看起来混得不错啊,这么高级的宴会你怎么混进来的?”
我懒得理,转身就想走。
安泽辰一把按住我,用劲很大,差点直接把我按到地上,“苏,苏秦,你去见见他吧,我们谁都找不到你,却只有他疯了。”
我有点恼怒,低声喝道,“放开!”
安泽辰僵持了一会,还是放开了,我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杀人一般的目光,但我还是走了,“我也想求求你们放过我。”
两年了,大家都放过彼此吧,我只不过是一个失忆的人,不值得让你们穷追不舍。
有什么事情都来怨恨我吧,我就是最大的恶人,我身上背负的伤痕很多,已经不在乎这么一点。
“你就是个懦夫!你真的是沈墨吗?当年让人一闻而丧胆的沈墨。”
我摇摇头,心想,我确实不是了。
我现在就是个懦弱的,胆小的,卑微的,对活着没有希冀,也没有怨恨的一个人,我已经淡薄的跟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了。
不值得你们去品尝了。
夜晚,又是雷雨天气,雷声轰鸣,小孩安详的睡在我边上,我知道这孩子大概是把我当成了爸爸一般的存在,不过啊,我真的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我留下来,也仅仅只是因为我大概也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依靠我的人,尽管只是一个小孩,我也很满足啊。
两年的时光,我流亡了很多地方,我一个人,饿死,累死,被打死,我一声不吭,我不敢去收容所,我不敢报警,打雷下雨,下雪起雾,或者是大晴天,我都是一个人,我甚至不敢走进人群里,我一度怀疑自己得了人群恐惧症,流亡后的一年,我才能稍稍平复这种心情。
我有错,所以我得是一个人。
我在惩罚我自己。
拿出手机熟练的播了一串号码,约定好了地方,我跳上窗,从容不迫的落在草地上,这里的住所靠海,所有,风雨里带着咸湿的海风吹了过来,一道闪电轰鸣而过,照的整片草坪亮如白昼,也照清了草地上站着的人。
“沈墨。。。。。。真的。。。。。。真的是你?!”惊疑不定的声音,隔着风雨声传递了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人疯了一般的站起来,朝我奔走了一步,就跌落在水洼里,但还是无法掩饰他眼睛里的狂喜,他喊:“沈墨,沈墨,沈墨,真的是你,我见到你了,这不是梦吧。”
这个人,是苏秦。
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苏秦,瘦成一把骨头,甚至已经变得残废,身上也完全没有了以前见面时的威压感。
这个男人,已经被人折磨成了这样。
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泽辰说,“只有他疯了。”
苏秦疯了吗?
我走过去,有力的手抱起在地上挣扎的人,苏秦一握住我的手就瞬间安静了,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害怕。
“我想你,沈墨,我想你。”他开始一遍遍的重复,带着灼热的偏执。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有些发抖。
“陪我去见一个人,好不好?”我轻声问道。
雨水无情的冲刷着我们,被我抱在怀里的人却只是紧紧的拽着我,喃喃自语。
一道雷电闪过,这次我看清了,这个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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