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茕》第2章

他住的小区虽然有些年限，但现在的价格可是翻了不少，而且原本荒凉的地段如今发展的也特别好，小区外就是繁华的大街。李毕息冲手心哈了口气，搓搓手掌，走进超市。
挑挑选选半天，买了些蔬菜、水果、肉，他一向喜欢买很多放在冰箱，以前卫柏涵在家的时候老是说他，喜欢挣钱，挣钱的时候不要命的挣，也喜欢花钱，花钱的时候不要命的话，反正就是钻进了钱眼里，一点也不像是李家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样子。那时候李毕息总是会冲卫柏涵翻白眼，谁会和钱过不去，再说，他只是喜欢那种窥探一件事情的真相后获得的报酬。比如说这次，乔老让他找一个人，这背后一定有一连串的故事，而他正是喜欢这些故事，当然更喜欢故事背后那丰厚的报酬。
李毕息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到家里，输入门厅密码的时候他心里又不痛快，这密码是他和卫柏涵生日的组合，现在他想着卫柏涵就来气，恨恨的按下密码，进屋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扔进冰箱里，李毕息扒拉出一盒酸奶，煮了包方便面。他也不知道他买这么多食材回来干嘛，他不会做饭，以前都是卫柏涵做，现在这食材只能做摆设。
越想越李毕息越委屈，那天两个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吵的翻天覆地，差点就大打出手。最后卫柏涵摔门而出，到现在已经小半个月了，两人都没联系。他那时候也是气的慌，在卫柏涵公司楼下看见卫柏涵和一个男的亲密的很，再想着这七年间的事，卫柏涵回来后他就闹，闹了半天卫柏涵依旧是冷眼相待，冰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最后只留下一句‘闹够了吧’，摔门而去。说到底卫柏涵就是不爱他，这七年和他在一起不痛快，正好找个借口分手。在一起七年的时候，卫柏涵一句我喜欢你都没说过，更别提我爱你。都是他在尽力的维持着这份关系，七年的时间，他也会累啊。
李毕息喝完酸奶，吃完泡面，将碗筷洗好。继续窝在沙发里。打开邮箱，他将今天乔老的委托资料全都发给了一个叫K的人，K是他的合作伙伴，两人从来没见过面，他连K叫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是K主动找上他的，那时候他刚做侦探，人脉和金钱都不够，又和家里闹翻了，根本查不到什么，收了一个雇主的钱，眼看就要调查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他还是没有一丝头绪，那时候也是倔，不肯找卫柏涵帮忙。也就是那个时候，K主动的找到了他，自此后都是K在暗，他在明，两人配合的很好，钱嘛……当然是5、5分了。
“K，这是雇主要找的人的资料，你查清楚后将信息反馈给我，我先转50万给你，老账号。”
邮件发送成功的声音响起，李毕息爽快的将50万转到了K的账户，钻进浴室里泡了个澡，等他全身香喷喷出来的时候，K已经回复了邮件。
邮件内容依旧简洁明了，赵淄寰的大学班主任信息详细的列了出来。李毕息回复邮件“谢了。”然后将电脑关上，起身进入卧室，钻进冰冷的大床里，迷迷糊糊想着卫柏涵睡着了。
第二天李毕息起了个大早，没有了往日丰盛营养的早餐，李毕息在小区外的蛋糕店买了个面包和一杯热牛奶牛奶，吃完后就驱车赶到了赵淄寰班主任的住处。
李毕息凑凑手，敲响了门。咚咚咚三下，他趴在门上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李毕息又敲了三下，只见门突然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迈老人开了门，探出头来，用充满年代感的声音问道：“找谁呢？”
“孙老师，你好，我是您的学生李毕息啊，我来看您了。”李毕息提着昨晚在超市买的水果，笑着看着孙老师。
孙老师抬抬眼睛，眯着眼打量着李毕息，最终将他放进门。李毕息舒了一口气，跟在孙老师后面进了门。
“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水。”孙老师拄着拐杖，晃悠悠的给李毕息倒水。
李毕息生怕孙老师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赶紧扶住他：“老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孙老师被李毕息扶着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晃晃手，说道：“别叫我老师，我虽然老了，我可不傻，你看着最多也就30岁，怎么可能是我的学生，我今年都95了。”
李毕息吓傻了，95？这信息邮件里没有啊！这么大年纪了，万一说到什么不好的，把老师给气着了怎么办，他可付不了这个责任。
“嘿嘿，老师，您真厉害！实不相瞒，我的一个表叔，是您的学生，叫赵淄寰，您还记得吗？”
“赵淄寰……”孙老师眯起眼睛，想了想，接着点点头：“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带班主任，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兄弟姐妹，别把我当老糊涂。”
“他真是我的表叔，不信您看……”李毕息将赵淄寰的照片拿出来，凑到孙老师面前，孙老师扶了扶眼镜，看了半天，喜道：“是这小子，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李毕息心中一惊，不会已经去世了吧。
孙老师见李毕息不像坏人，又有赵淄寰的照片便信了他，继续说道：“他是我的学生，成绩好，人也好，模样生的也好，很多人都喜欢他，只是大四的时候，他没来参加毕业典礼，连毕业证书都没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打电话去他家，发现他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认他这个儿子，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你要是找到他了，告诉他，他的毕业证我给他存着呢。”
李毕息听着孙老师的话，　心里不是滋味，他的父母也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他能体会到当时赵淄寰的心情。
“那老师……您还有赵叔叔同学的联系方式吗？我爸爸觉得这么些年亏欠了他，想要找他补偿他。”
孙老师一边打开抽屉，一边冲李毕息道：“你爸亏欠他什么，是他父母，你说这父母得多狠心，才能不认这么个儿子。”
李毕息沉默着不说话，七年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国家，除了哥哥有时候背着爸妈来偷偷的看看他，他的家人也不要他了。
“来，这是5年前我九十大寿的时候他们留下的联系方式。”孙老师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李毕息，李毕息拍下来后孙老师又将本子收回抽屉里。
“孙老师，您现在一个人呐？”李毕息收起手机，看着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人家。
孙老师叹了口气，不由感叹：“儿子女儿出国了，老伴三年前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那您儿子女儿不接您出国？”
孙老师瞪了眼李毕息：“国外有什么好的，等你们年纪大了就会知道远在异国他乡的苦了。你可要要记住，你的根在这，别忘了自己的根。”
李毕息点点头，他又不会出国，出国后更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孙老师您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孙老师眼里有些失落，嘴里念叨：“走吧走吧，别来烦我这个老头子了。”
李毕息尴尬的笑笑，冲孙老师再见。他看着手机图片上的那些号码，每个号码之前都有名字，当年做了班干部的还在名字之前加了职位。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号码，选了几个存进手机里，然后驱车离开。
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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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李毕息回到家中，先煮了点面垫垫肚子，准备等会出去吃饭。
看着手机里收获的名单，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脑，将那些名字号码一个个的录入进去，然后发给了K。李毕息的面还没吃完，K就将调查结果发来了。有的名字后面备注着企业家，有的名字后面备注着国家干部，有的名字后面备注着普通的员工，甚至有的名字后面写着已死亡。李毕息看着冰冷的电脑屏幕，心中唏嘘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赵淄寰早就死了。乔老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很可能已经死掉的人，找他做什么？李毕息越想越不明白，啪的将电脑关上，起身直接去冰箱里扒拉出一瓶酸奶。咕咚咕咚的灌掉大半瓶，因为喝的有些急，所以乳白色的奶液顺着嘴角溢出，滑落在下巴。
李毕息伸手抹掉奶液，恶心的用毛巾擦掉。这东西像极了那玩意儿。其实他和卫柏涵这七年的时间中性事少之又少，大多时间还都是他诱惑卫柏涵的。
他一直以为卫柏涵没什么欲望，可是记得有一次卫柏涵很晚回家，那天他等到很晚，卫柏涵回来后看到他还醒着也很惊讶，却很快恢复了冷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