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第94章


哀家放心。”
我仍是不语。
她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贤媳待会儿从这里出去,可顺便去一下习德殿。”
再胡乱拉扯了几句便从菡芙宫出来,娘娘特地安排了宫人引导我去往习德殿。
习德殿,晏龙日常理事之处所,我还是第一次前往。行得近了,便见柔和的阳光照在飞檐的琉璃瓦上,耀出七彩的光。四周红色漆的柱子,雕梁如玉砌,一对古拙质朴的石狮守护在殿前,威武雄健。
刚踏上台阶,就听见啪的一声,象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接着就是晏龙的闷闷的声音:“都拿走!”
“世子,这是常羲娘娘特意送来……”晏龙嗯了一声,这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走了两步迈进殿,就看见地面上散乱的画卷,上前拾起一看画中丽人便明白了常羲娘娘的用意。而晏龙起初见我上殿,面色缓和了不少,待看到随后出现的菡芙宫人又立即冰冻,目蕴寒霜,冷声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那些宫人闻声惶恐退下。
看着手中画卷,我觉得这是绝对的好事,早日促成自己也可早日摆脱。于是就将画卷轻轻放回到几案上,说:“娘娘也是好意,世子可仔细看看。”
他只看着那些画卷冷哼,又瞟过我一眼,目中寒光闪闪,一字一顿地说:“我眼中只看得下一人!”
“那,这个人让开,你便可看见其它。”听着他的言语,心情特别复杂。我开始明白消极磨蹭已绝不可行,必须尽早离开。
返回泰熙殿的途中经过映月湖。那一大汪浅碧的湖水,此刻将旭日影印在湖面,间或还有淡淡的薄云环绕,天地映成一片。
无数朵白玉雕成的荷叶浮桥在湖中迤逦,直接通向芦花深处。)恍)然(网)看到一点明黄往芦花中行去。从身形上看,那正是常羲娘娘。
原先怀疑她是月魔的想法一下冒出水面,突然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借此发挥冲撞于她,将事情闹大或许便能脱身。
主意打定,盘算好又可撕破脸皮又可保得安全的时机,便叫身边侍女回去习德殿按我的说法向晏龙禀明,自己往那芦花中寻了去。
刚到芦花荡边上,我却听到常羲娘娘低声唤道:“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这么③üww。сōm快就被发现了?想着横竖也是不用躲,正欲现身,却又听到另外一个足以让我震惊的轻柔宁静的声音应道:“妹妹何来如此一说,我既然来了便不会躲。”
那是月魔!我一个激灵便屏息循声靠近。
“妹妹将聚元丹给我吧,” 轻柔宁静的声音继续说道,“当年你所做之事,我儿让我不再计较我便不再计较。可这番你又让芙蓉下杀手,我可定要讨个说法。”
“当年的事我很是抱歉,不过冒犯方丈岛的罪过也是不小,那夜全赖芙蓉全力施出破魂蛊,才保得方丈安然,我怎可因念及姐妹之情便对祸首施救?更何况聚元丹仅有两粒,上次救我儿媳时已舍了一粒,还有一粒留着有大用,又如何舍得给你?”常羲娘娘也说得很是淡然。
“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救了她有何用?”
“她于我龙儿的用处可大着呢。”
轻柔宁静的声音此刻也有些失了平衡,“我不信!你的鬼话多了去,当年花言巧语骗我来方丈又囚住我的事便罢了,反正也是不愿从颛顼那狗贼。而后好不容易脱灵夺舍,只不过想带上我儿远走,你又为何苦苦相逼?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却害我母子分离千载如今才能得聚!”
“若非如此,当日帝君能放过你的孽种吗?”
“当时称作双生,他从未怀疑!”
“你当帝君看不出?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等会儿被人发现怕是想走都无法。”
“哼!”
又好长一段时间没了声音,我猛然警觉有些不妙却是来不及,常羲娘娘兀地出现在我面前,慵懒地笑着说:“你都听见啦?”
我望着她,脑中回放着刚才的对话,自己暗中运起真气,“那又怎样?”
她看着我,脸上尽是了然,“想是你早就知道了些事情,那就只有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
柔和的话音未落,就见眼前明黄晃动,激起芦花飘扬。根本未及看清楚她的动作,我便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
这应该是个结界。灰蒙蒙的,是结界迷雾。我立即祭起取自墨漓的驱雾珠,倒真的将周围雾霭驱散了些,便可看清眼前蛮荒。
着眼之处尽是枯藤老树,怪石嶙峋,衰草无边,仿佛了无生机。
而凝神之中,四野哀哀,凄风惨惨,又似有莫名的力量已悄然渗入,抽丝般剥离我体内真气。
大惊之下唤出金身,金光闪耀中周围的一切更加清晰,原先如暮霭般的惨淡一扫而空,渗入体内的那股蚕食之气也被清除。
松了口气,便又注意到前方一株枯树下仿似有两个人形,大着胆子走近,待看清两人面貌却又是一惊。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当日在茶楼被掳走的范先生,而另一人将手搭在范先生腕上,正在渡气的架势,那样貌正是很早以前遇见过的虬龙。这二人此刻俱都形容枯槁,精气几乎全部枯竭,仅靠着在近处依稀感到的游离仙识才能判断出他们仍然活着。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惊诧,他们都没有寻到破出之法,我又如何可解?
募然间听到虚空之中传来常羲娘娘的说话声:“你又来我菡芙宫做什么?”
“你不舍得拿出的,难道我自己不会找?” 月魔的声音仍是那般轻柔宁静。
“怕是你找也找不到!”
“那么,这个珠子是什么?看起来里面象是锁着谁的命魂。不知妹妹舍不舍得用聚元丹来换?”
“常羲!你不要太过分!”
——她将月魔称作常羲?这个称呼让我的脑中顿时沸腾起来,如有电光闪过,我心中一亮,立刻掏出沐寒如交与我的锦囊。
“到底是谁过分?妹妹,别拿我当作以前那个傻子来糊弄。我扪心自问从未碍着你半分,而你却一逼再逼,当初逼得我脱灵化魔,如今更是连这点生机都不留给我儿。若不是你,他怎会流落到如此地步,还让那水性扬花的女人有机可乘?”
“把锁魂珠还给我!”
她们争执之中我已看清了锦囊中交待之法,那果然是克制常仪的法门。快速动作,我仗着有仙灵石支撑,使金身循锦囊中所述之法将结界破出一个口子。飞身出去,冲着一个捧着珠子的人影擦过,瞬间就将那椰子般大小的珠子夺了过来。
“你果然还是有办法的。”明黄色的帝妃看着我笑意盈盈,“真不愧是我贤媳!你放心过来,在我这菡芙宫中,她不能拿你怎样。”
“你这见人!”素衣月魔却看着我睚眦俱裂。
我向明黄色那边靠近几步,眼睛却落在了锁魂珠上。珠子里面恰恰映出一个人影,淡蓝衣衫烫贴合体,额前一缕深褐色的卷发懒懒垂在眉际,只是双眼紧闭。“他,他是谁?”我失声问出。
“不是你那小相好还是谁?”素衣月魔啐道,“见人!”
“贤媳,过来便是,不必理她。”明黄色的帝妃和颜悦色。
“为什么把他锁在里面?” 月魔的谩骂我几乎没有听进,只是谨慎地盯着帝妃,又往后退了几步。风在锁魂珠中的模样让我难过至极,原来他并没有消散,这些日子却是被锁在了这里。
“母妃,你为何……”就在这当口,晏龙从外面奔了进来,一眼瞥见当前状况,立即要向我这边掠过来。“你是何人?”这句话却是对着素衣月魔而言。
“来得正好!”月魔趁着我们见着晏龙分神的瞬间,抢在他之前掠到我跟前,伸手欲抓我脉门。我又岂能让她轻易得手,立刻旋身避让,不料手上一滑差点将锁魂珠跌落。脚下立定便赶紧回手搂紧,就被已逼近的月魔按住天灵,“见人!叫你男人拿了聚元丹给我!”
“你痴心妄想!”帝妃却立即回应,异常决绝。
我却不容得被她这般挟持,当即使金身爆出金华刺向她双目,自己将身下矬就地一滚,欲脱离她的掌控。而滚身之间,却被抵消了金华的月魔探入臂间夺走锁魂珠。随后就听到她绝望般的嘶吼:“常仪!再不交出聚元丹,就让你体味一下我当年的感受!”
“你敢!”明黄的帝妃终于变色,双手上托,屋顶上顿时有几束紫光射下,在地上映出一个古怪的符号,“难道忘了我专为克你而设下的这咒法?不要逼我!”
滚身站定,晏龙已到了旁边,与我一道望向月魔手中的锁魂珠。而月魔却只看着帝妃,自古怪符号出现时便脸色惨白,却仍然在手上腾出了一小团清光。
“不!”见那清光越来越大仿佛要把珠子熔化,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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