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美好》第29章

“二！”
“三！”
“四！嘶——”唯瑾忍着痛数着，由于要报数崩不住气，这一下抖下来，唯瑾痛得哼出来。
看着唯瑾无意识地把腿绷紧了，墨宇丰知道打大腿这块很痛，以前也没这样打过他，只是看他臀上这一块根本下不了手。
不过，刚好也让他疼一下张张记性。
“放松！”墨宇丰用藤条轻轻拍了拍唯瑾地大腿，唯瑾一松气，立刻三鞭子就追了上来，打得唯瑾腿一抖，不自禁地踢了踢腿，费了一番力才稳住。
……“七！”唯瑾报了这个数，已经感觉到大腿根有些灼热起来，被打的地方像擦了火一样热辣辣的。
“以后有什么事，不许藏在心里！直接和我说，不然谁知道你怎么想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父母在不远游，以后再这样不告而别，我就打得你下不来床！记住了没？”
“记住了！”唯瑾闷声回答。
“最后一条，过马路看车，不管遇到什么事！这点，早就跟你打过预防，就是打不记的性子！”墨宇丰也不和他废话，抬高胳膊往唯瑾腿上招呼，几下就把唯瑾眼泪打了出来，唯瑾一边抽空抹了几下眼泪，一边还在规规矩矩地报数：“十四，十五——”
“记不记得住？”墨宇丰提高音调问道，又加了几分力往伤痕累累的大腿上甩了两下。
“记……记得住！”唯瑾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唯瑾疼得掉眼泪，大腿上一排向下的泛红的细檩子，泛着血色，腿也开始打弯，墨宇丰有些心疼，“多少了？”
“十七！”唯瑾急忙答道，生怕墨宇丰多打似得。
墨宇丰看他这反应，有些想笑，记得倒挺清楚，看来是真怕打。
惩罚的目的再于警示长记性，记住了并保证不再犯，目的就达到了。于是，墨宇丰减了几分力，剩下的三下，敷衍地就打完了。
……
“十九！”
“二十！”
呼……终于打完了，唯瑾已经都挪不开步子了，身上也被汗打湿了，他知道墨宇丰最后几下放水了，可是那个藤条十分有韧性，打起来抖着风，打在皮肉上会反弹，就像是刀子割一般，格外地疼。
墨宇丰扔下藤条，走过去抚着唯瑾的背，“疼不疼？还走得动吗？”
“还好！”唯瑾挪动着站好，想提上裤子，却被墨宇丰拍了一下手，“不许提，晾着！”
“爸！我已经十六岁了！”墨唯瑾要哭了，红着眼睛嚷道。
“我管你十六还是二十六！犯了错一样脱裤子挨打！没得商量！去床上趴着，我给你上完药再提！”墨宇丰知道儿子皮薄，可是他知道裤子脱来脱去蹭到伤口更疼，然后又得受罪。
唯瑾听到这种霸道不讲理的言论，心里十分委曲，“又没多严重，不用上药！”
“再不过去我给你抽破了再上药！”墨宇丰威胁道，这孩子倔起来还真是气人。
知道在墨宇丰这里没得讲理，只好不情不愿地拎着裤子趴到他的床上。
乘着墨宇丰去拿药，唯瑾还不忘用手小心扯了扯毛毯给自己盖住身后的春光，反正能遮一点就遮一点。
不远处，墨宇丰看到床上唯瑾的小动作也被逗乐了。
小时候带唯瑾一起洗澡的时候，总是在浴室光着屁股追着他跑，全身上下哪里没被看光？　〈小瑾：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
☆、036。美满
墨宇丰本来就一只手利索，另一只手刚刚又被撑到，给唯瑾上药挺费力，唯瑾本来还推辞说自己来，可是却被墨宇丰拒绝了。
药水渗到红肿处还是十分刺痛，唯瑾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
墨宇丰给儿子上好了药，放好东西一转身，唯瑾已经提了裤子，看样子是想起身。
“又想做什么？”墨宇丰及时按住了他，问道。
“我要回房间了，您早点睡吧！”说着唯瑾又挣扎着要起。
“别乱动！”墨宇丰扶着他，又把他按回了床上，“今晚就老实在这里睡着，明天早上再回去！”
“啊？”唯瑾惊呼，这是要和墨宇丰睡一起的意思？
除了四岁那年，那时候李筱薇去世不久，唯瑾害怕一个人，总是吵着闹着和墨宇丰睡，那段时间墨宇丰晚上一边看着摇床里的墨唯非，一边还要哄着唯瑾，总是大半夜睡不好，被闹得身心疲倦。
“怎么？嫌弃爸了？”墨宇丰听唯瑾这口气分明就是万般不情愿。
“没没……”唯瑾急忙否认，“我怕我睡觉不老实，碰到您伤口！”唯瑾小心补充道。
“那好办，我待会找根绳子把你绑了，就老实了！”墨宇丰煞有其事地说着，转身去找东西去了。
唯瑾吓了一跳，以为墨宇丰真去找绳子，老老实实又趴在床上，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墨宇丰真把他绑了。
墨宇丰转了个身，拿了几件衣服，唯瑾这才松口气，原来是要去洗澡。
墨宇丰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唯瑾想起什么似得，又从床上半爬起来，撑在床上，冲墨宇丰唤道：“爸，医生说您伤口不能碰水，您今晚不能洗澡！”
墨宇丰听到儿子好心的提示，回头看了一眼紧张的儿子，“你别动来动去，屁股不疼啊？我就用湿毛巾擦个身子！”心想有个孝顺的儿子真是幸福。
“哦！”唯瑾这才放心地又趴回去，扯到伤口又痛得直吸气。
墨宇丰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唯瑾已经慢慢挪到床里面，留了宽裕的地方给他，墨宇丰也没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躺在唯瑾的身旁。
唯瑾把脸背了过去，离自己有几拳头的距离，两人之间像是楚河分界一样，墨宇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于是试着问了声，“瑾儿，睡了吗？”
“还没！”唯瑾声音闷闷地应着。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难道还想像上次一样，到了凌晨使劲往我这里挤，然后再把我挤下床？”墨宇丰想起上次也是这样，一开始离得远远的，然后一个劲地挤过来，把他硬挤下床才罢休？
“什么时候？”唯瑾转过头，用困惑的眼神望着墨宇丰，似乎记忆中没有这一段。
于是，墨宇丰一板一眼地把那天唯瑾怎么把他挤到地板上复述了一遍。
唯瑾听了似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觉得好笑，抿着嘴憋笑，墨宇丰伸手给了他一下，“还敢笑！今晚再挤过来，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
唯瑾半信半疑，他觉得墨宇丰不会这么残暴！还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好久没有见到唯瑾笑得这么开心了，墨宇丰心里某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了，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唯瑾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心里却是倍感交集，有些心酸，“瑾儿，还恨爸爸吗？”
唯瑾一下子停止了笑，看到墨宇丰眼里蓄着泪花，心里也一噔，然后慢慢低下头沉默了。
以前他确实恨过，说从来没恨过是假的，十年的冷漠和辜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下子释怀。
等了一会儿，见唯瑾没有回答他，其实答案他也猜想到了，墨宇丰费力地把唯瑾往怀里凑了凑，“恨我也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是个好爸爸，以后，爸会努力补偿你和小非，给爸这个机会好不好？瑾儿。”
唯瑾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哽咽问道：“您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为什么？”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当时爸没办法，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爸是怕你在这个家性格会出问题，爸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地步，如果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把你送走！”墨宇丰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只想杀到美国，找那个庸医：陈天明。
“真的吗？”唯瑾有些不相信问道。
“爸发誓！”墨宇丰十分认真地保证，“你还记得每年生日食堂大叔给你加的餐？”
唯瑾回想了一下，貌似是有这么回事，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好几次他都尝出了张婶煮出来的味道，“难道是您？”
“嗯，你不回家又躲着我，我没办法，每年你生日我都去学校偷偷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墨宇丰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背，“一眨眼，就长成大孩子了！”
听了墨宇丰说这些，唯瑾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父子之间错过了这么多。
他主动往墨宇丰怀里靠了靠，“其实……我现在不恨您了！从您把我从学校接回来的时候，从我知道您安排君灿哥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我知道您心里是在乎我的时候……我早就不恨了！我只希望您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有时候也能疼我！我不想再这样一个人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