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第65章


而这边,几乎所有亲戚都挂着一副标志性的假笑,背地里对他喊打喊杀,就连日常喜欢逗他开心的闫二婶也一言不发,怕是言多必失,他本来对唐子豪不是百分百相信。
草他娘的,他算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一路上,唐子豪只管把头往车窗外面探,听不到里面的叽叽喳喳,暗地里和自己较真。
他活了几辈子,一辈子比一辈子累。
要是还有重生,他宁愿一头撞死在挡风玻璃上。
可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不得不收拾好自己七零八乱的心情,在日头西垂人影散乱各自归家时,跟喜怒莫辩的父亲说了句拜拜,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冷风里。
仲二在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找到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无助,干脆蹲在路边,欲哭无泪。
吕易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了。
对方轻飘飘一句:“在干嘛?”
此金句用了三百回,唐子豪听得快吐,一股脑把不愉快地撒了出去。
“吕易,我日了你的狗!”
吕易:“……干嘛这么想不开?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被一群自杀未遂的野猪围堵了,要把我拱下河去。他们大脑构造也忒奇特,怎么会认为我会想死?”
吕易一头雾水,淡淡地回了个“哦”。
唐子豪:“不过也是,要不淹死要不被拱死,总得选一个,我还是死远点吧。”
吕易:“……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唐子豪用手地上画圈,“吕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在变透明了。不对,是那些人变透明了,我有时候有一种处在世界中央的错觉,好像所有人都围着我在转。他们面对一件事,完全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回答,等着我收拾。”
末了,他补了一句:“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自恋了?”
“没有。”
“没有?”他顿了顿,“吕易,你说要是一个人死了又活过来,并且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这能代表什么?”
“……胡扯。”
“我说真的,你博闻强记,能不能给点意见?”
“嗯……硬要说……大概是由于执念,跟做梦一样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频繁梦到的,不过都是白天的心心念念。”
唐子豪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也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
他心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是在梦境中心?可是,我的执念是什么?该不会是床上那对狗|男女???荒谬!
唐子豪:“你觉得我的执念是什么?”
吕易诚实道:“钱。”
“除了钱呢?”
“呃……除了钱还是钱。”
“去你妈的。”
“……”
“说真的吧,我挺喜欢你的,吕易,就是有时候你的话太诚实,因而不中听。”
“你能有什么执念?还能是我?”
“怎么不能是你?”
“那我可感恩戴德了。”
“你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吧吕易,好歹在一起住这么久了,你说话什么时候能遂我点意,总夹枪带棒的,有意思么?”
对方还在酝酿,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你知道吗,征服你的感觉特别爽。”
“嗯,把你压在床上的感觉也挺爽的。”
“去你的,要不要脸?”唐子豪一边正经训斥,一边抱着肚子猪叫,“吕易,我一直觉得你无师自通,很多道理我没跟你说,你特别明白。”
“……什么鬼?”
“小秘密,下次见面说。”
两个人没有聊多久,唐子豪就先挂了。
而后,他把手指用牙齿咂了咂味。
“呸,痛死老子了,什么梦不梦的?他妈的这么写实。”
他去了工业园区。
这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地方。
城里其它地方,不是红灯绿酒到繁华,就是年久失修到拆迁,说到底不过是千篇一律,没什么特色,而这里不一样。
仲二要是在这里安个窝,大概会叫它“神秘之都”了。
筒子楼坚韧不拔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生命力,将入夜,楼里还有为数不多的人在穿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糟老头子和小兔崽子,年轻力壮的早就不屑于待在这里。
唐子豪在广场上晃了晃,看到破旧的儿童乐园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欣!
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
唐欣在滑梯上玩得不亦乐乎,尽管她黑亮的衣服上被滑梯染了一层厚重的灰。
“唐欣!”唐子豪对着那群不及腰高的孩子就是一声大喊。
唐欣一双腿刚没入滑梯,转眼后领子就被一只手粗鲁地拎起来。
“咦?大哥?”
“好意思喊我大哥,”唐子豪不留情面地把她拽到了地上,“你跑这里干嘛来了?”
“偶,你可真讨厌,我还没玩够——”
“玩玩玩,你他妈就知道玩!家里人找你要找疯了,你不能有点良心!?”
饶是心智稍微成熟的孩子,这时也不禁伤感,眼中有泪花闪烁了。
“我问你,”唐子豪拍了拍她的脸,“你跟谁一起来的?”
“没有谁!我自己来的!”
“放屁!老实交代!”
一嗓子的余音还在众猴儿脑袋上盘旋,他就以“此地不宜久留”为由提着唐欣离开了儿童乐园。
后者被剥夺了玩耍权+步行自主权,两手用力去拉扯擒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两颗虎牙蠢蠢欲动。
“大哥!”
“闭嘴!死丫头,看我回去不打死你。用黄金棍抽到你一个月出不了门,看你怎么嚣张!”
“改革开放之后,棍棒教育竟也能大行其道吗?唐子豪,看来封建的,远不止你看不惯的那群宵小之徒,你自己也是呢。”
突然有这么一个声音,让唐子豪回头望了一眼。
“仲二。”
“好久不见了。”
“我可一点不想念你。”
仲二依旧是一身干净正气的装束,他微微欠身鞠躬,走上来打算在唐欣的鼻子上刮一下,看到唐子豪那恶狼的眼神,很识趣地没有动作下去。
“怎么?到了主人地盘上,也不进去喝杯茶吗?”
那扇门被打开时,仿佛穿透历史而来的灰尘呛了唐子豪一嘴。
唐欣已然被送上了回家的车,而他还要在这里和仲二周旋,美名其曰“喝茶”。
仲二见他朝远处望了望,莞尔一笑说:“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去截她。小女孩挺可爱,我做不出来伤她的事。”
“你不是好狗。”
“不信就算了,”他侧身把一手伸向前,“请吧。”
灯光打开的时候,唐子豪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塘口结舌。
只见房间里原本灰白的墙壁被填充了数道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笔触,而那笔触的颜色,是暗红。
门突然一关,被人从外面锁上。
仲二:“不好意思,干了有点久,要不然鲜红的,还会好看些。”
☆、诡梦(一)
唐子豪周身一震,凉意顺着脊椎爬上了他的后脑勺,他下意识地把衣领拢了拢,却提不起一点温度,这凉意是由内而外的,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仲二看在眼里,体贴说:“冷吗?里面有炉子,要不要打一个?”
“不打。”唐子豪毅然回绝。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老样子?”他在桌上抹了一把灰,见唐子豪一脸木然,又问:“我没吓着你吧?”
“托你的福,我要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
“那你磨蹭什么,过来坐呀。”
“穷到家了,是不是还想着有灰垫屁股还挺好?”唐子豪找了一垛重重叠叠的高脚凳,抖擞几下把最下面那个取下来安在了屁股底下。
此时的场景诡异得有些滑稽,两个人在长久未有人落户的屋子里面面相觑,就像一个无领导组织在召开历史上第一次重大会议一样。
看来仲二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待客之道。
也难怪,他这种人,行为举止怪异是出了名的。
唐子豪:“什么事?快说吧,我闷得慌。”
“心理暗示是你紧张的来源,不要试图猜测这墙上的东西从何而来,我只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你他妈的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唐子豪,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你说,我确实不知道。准确说来,一个重度精分患者,根本想不到自己发疯的时候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所以即使人证物证俱在,我也没办法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唐子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如果不是强撑着,他的嘴角可以掉到了下巴。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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