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天很晴》第67章


把竹篮里的放在瓜地上,扯几把瓜叶盖好,拣水灵个大的熟透甜瓜摘了一篮子,挤出瓜叶的汁的着黄土胡乱擦着手上脸上,然后向着茶棚后面走去。
茶棚是用竹子搭的,四壁比较通透,她虽然是从后面接近,但如何瞒得过哪些武林高手,几个人警觉地回头望去,发现只是一个送甜瓜的瘦小农夫,便不在理会。
倒是茶棚主人胖嫂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未及说话,便被她在屁股上扭了一把。
“嫂子,是我!”朱灰灰把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边说。
胖嫂子认出她来却不明白是要干什么,“啊”了一声。
朱灰灰压着嗓子,粗声说:“这儿我照应着,我摘了几个甜瓜,你洗洗给客人吃!”说着将一篮子甜瓜塞进胖嫂子的怀里,在斗笠下面拼命使眼色,然后推着她往棚外数丈远的水井走了几步。
胖嫂子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看看茶棚里的客人,看看朱灰灰,又看看怀里水灵的甜瓜,虽然满腹疑虑,终于还是打水洗瓜去了。
那些武林中人以为这小瘦子农夫和胖妇人是两口子,也不在意。
朱灰灰跟了过去,边摇起用绳子吊在井里冰镇的一大壶甜酒,边低声道:“嫂子,我家夫人要我在此等一个病人,这人死要面子,不愿被别人知道病情,所以你给客人送上甜瓜和甜酒,什么也不用说,先回村子去,千万不可泄漏,这儿有我照应着!”
那位夫人救人舍药,在清风桠威望甚高,胖嫂的独子前日被毒蛇咬伤,便是夫人救回来的。所以她一听是夫人的吩咐,虽然不明白,却只是张了张嘴,连问也没问,便点点头。
朱灰灰假装用衣襟去擦提壶外壁上的井水,趁转身之际,揭开壶盖将蛇上使给的那一盒药全倒进水壶。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她的手脚滑溜至极,别说远在茶棚里的几人看不见,连身边的胖嫂都未曾察觉。这种乡下酿来解渴的甜酒酒味极淡,药粉无嗅无味,入水即溶,那“狼狈为奸”再狡猾,只怕也难以察觉!
帮胖嫂将甜瓜和冰酒提到茶棚,顺便看了一眼齐云的五个傻大个儿。
时近中午,烈日如火,他们被扔在太阳底下,晒得蔫头耷脑,被血腥气吸引的苍蝇绕体乱飞,五个人不得不摇头晃脑赶着苍蝇,偏偏嘴巴被布勒住,尽管喉咙里叽里咕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灰灰心里甚是同情,却做出一副又害怕、又好奇、又不敢多管闲事的普通老百姓的样子,躲到一边,假装整理晒在园子里的劈柴。
胖嫂把甜瓜和酒都送上桌子,然后转身向村子走去,而那几个人一边吃瓜喝酒,一边聊天,甚是开心。
朱灰灰比他们还开心呢!这帮孙子,终于还是把酒喝了!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蛇上使给的药有效,能把这些人毒死最好,毒不死至少也要迷晕过去……
一边码薪柴,一边留神倾听,那几人的谈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一个背插拂尘的瘦道士说道:“陈兄、嫂子,这次我们有了五个傻子做人质,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怕他妈的什么接天水屿和枫雪城的追杀了!”
“就是就是!这段时间以来,被他们欺负苦了,幸亏兄弟们援手,不然我们两口子非栽进去不可!”是那陈一郎的声音,“来,哥几个喝一杯,我们两口子谢了!”
众人举杯齐饮,另一个挎着刀的黑壮汉笑道:“陈兄这是说哪里话来,大哥和嫂子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那还用客气么?”
陈一郎笑道:“二弟说得极是,倒是为兄见外了!”
那道士问道:“话说回来,陈兄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一下子便得罪了接天水屿和枫雪城两大世家?”
陈一郎愤愤地道:“还不是因为前阵子,一个臭女人许下重宝买枫雪城雪色公子的脑袋,金银财宝老子倒不在乎,可是据说赏金里还有盘古天书。武林中人,谁听了这本秘笈不动心?没想到吃不着羊肉,反惹了一身骚,得罪了两大世家不说,那什么狗屁天书根本就是假的,都是忽悠大伙儿替她卖命的!”
那道士安慰道:“当时我们兄弟在关外,接到信的时候已晚了,不然,明知雪色公子不好惹,也是要掺进一脚,惹上一惹的!”
朱灰灰听到枫雪色的名字,心中怦然大动。
一颗小小的心里,刹时填满了一个洒脱的身影,那清冷的面容、温暖的眼眸……
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会想起枫雪色,但念头一起,便被她用各种方式强压下去,不愿往深里去想。此时,这几人的话,却立刻把她带回那个风雨之夜的三界寺。想起自己伏在枫雪色的背上,两人一盲一瘸,冒雨在敌阵中冲杀的情景,不禁有些痴了。
此刻,她翻来覆去地只是琢磨,自己离开已近一个月了,大侠现在在哪里?他的眼睛治好了没有?他有没有像她想念他这样,想念过她……
怔然间,被一声娇笑唤回神来,中间却已漏了一大段话没有听到。
那宋小贝正捏起粉拳,娇嗔地在陈一郎身上轻轻捶了一下,笑道:“我就说嘛,‘玄阴三煞’兄弟武功独步江湖,有三位帮忙,没有拿不下的敌人!这五个纠缠不清的傻子,三位不是一出马就拿下了嘛!”
她虽然面容娇美,但平时和老公一起打家劫舍,气质中自然带着三分江湖女子的豪气,却不知怎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颊如桃花,目若滴水,声音更是娇滴滴令人酥到骨头里,火辣诱惑至极。
陈一郎和“玄阴三煞”都是一呆,小腹陡然炙热胀痛,“滴嗒”一声,那黑汉的口水滴下,落在桌面上。
大家都有些尴尬,那道士“咳”了一声,解围道:“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哈哈!”
“是啊!真好!真他妈的好!哈哈!”陈一郎也干笑了几声。心中纳闷,老婆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那个脸色苍白、眼圈青黑的年轻人最先回过神来,也咳了一声,开口道:“话说,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
忽然拔身穿窗而出,一枚尺许长的银妆针无声无息地刺向朱灰灰的眉心。
朱灰灰听人家谈话,不经意间已经走得离窗户很近,这下出其不意,根本避无可避——其实,以她那两下子,就算人家告诉她要刺哪儿,她也避不开——大惊之下,身体向后仰去,头上的破斗笠滚出老远,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蛋,虽然吓得魂飞魄散,又擦了满脸的土,仍然难掩天生丽质。
那枚银针如影随形,已经刺到眉心,却倏然停住。
然而朱灰灰的眉心却已被刺破,一粒小小的血珠渗出皮肤,似一粒朱砂痣。停了一停,血珠顺着她玲珑的鼻子滑了下去,拖出一条细细的红线,不悚目,却为那张清丽?脸蛋凭添了几分冶艳。
那小白脸满脸的杀气,突然变得非常淫恶,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细细的缝,缓缓地抽回针,伸出舌头,将沾在针尖上的一抹红血舔去,邪邪地一笑:“好甜!”
盯了朱灰灰一眼,又淫猥道:“好甜的妞!”
朱灰灰坐在地上,被那目光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从小到大百虫不近,但这次却深深体会到毒蛇虫蚁爬到身体上那种恶心冷腻的感觉。
另几个人也跟着穿窗而出,将朱灰灰团团围住。
朱灰灰对着“狼狈为奸”苦笑:“两位别来无恙乎?”惊惧之下,明知跑不了,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学着听过的话本,拽起文来了!
“狼狈为奸”怔了一怔。这小姑娘虽然面生,但声音甚是耳熟,他们立刻想起三界寺与枫雪色一起的那个小黑炭丫头,大吃一惊,“不好!”抽出兵器四下搜寻,生恐枫雪色便在附近。
那道士道:“陈兄,这丫头是谁?”
那黑汉则道:“老三,怎么回事?”
陈一郎道:“她就是和雪色公子走在一路的那个丫头!”虽然形貌与初见时不同,但他绝不会认错!因为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女子,有这样一副理直气壮又满不在乎的坏样!
另一边,那小白脸满脸邪恶地盯着朱灰灰,慢慢地道:“这妞儿给咱们下药了!”
“什么?”其他几个人一边慌张地戒备,惟恐枫雪色出现,一边纷纷运气查看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全身越来越热,某方面欲念越来越强之外,再没有其他异状。
小白脸阻止了这几个惶恐的人:“几位哥哥不必介意,那只是一种迷情药而已!”
他本是个采花贼,为了方便“作业”,春药催情药身上也带着好几种,因此对这种东西比其他人都有经验,一感觉身体异样,立刻便察觉中了什么药。
这还幸亏蛇上使是个使毒的行家,制药手段高明,那盒药无色无嗅无味,入薄酒中一溶,什么痕迹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