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第111章


四成,嘿嘿,这许多关键加在一起,能安然离去的机会不到三成,不过只要有一成机会就值得一试。”
公孙二娘听他说完,连连摇头:“我觉得简直连一成机会都没有。”
“那倒未必。我们再去谷口瞧瞧。”
秋渐浓当先向谷口走去,公孙二娘只得跟上去。谷口呈一个狭长弯道,山壁微凹,两道山壁之间的顶上以一道断梁相接,那断梁看来似是一块巨大岩石,横亘于半空,积雪坚冰覆盖后便形成连接山壁的断梁,端的是一道天险,看着令人生畏。二人刚走近谷口壶腹,便即有人手持利刃拦了上来,而且是一个接一个地叠在谷口,纵眼望去,谷口至少也守着三数十人。秋渐浓纵能冲得出去,宋琴和等人却断不可能经此而过,更遑论山洞中千余名丧失武功的人。
秋渐浓看着谷口那些拦截的人,冷笑一声。随之那些人让出一条极窄的道,一名彝族汉子自人后闪出,这人生得一张马脸,相貌粗陋,神情狠恶,对着秋渐浓道:“小师弟,你最好是老实一点呆着,别想胡乱走动,否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秋渐浓道:“昂师兄,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他言下颇有轻视之意,那汉子昂布的目光阴鸷起来,眉头虬结在一处,森然看着他道:“我留不住你,却留得住你的手下,还有你这位能说会道的公孙姑娘。”
秋渐浓笑了一下:“昂师兄果然大有长进,连这等恃强凌弱的事也十分精通了。”他语带讽刺,昂布虽不是十分精通汉语,却从他的神情分辨出语意,眼中射出的恨意便更深了。他不愿再多说,只是双手抱着胸拦在谷口,一副你若想过,须得问我的架势。
秋渐浓也不与他争执,拉着公孙二娘转身离开。公孙二娘问道:“你这位师兄好像特别恨你,难道与你有仇?”
秋渐浓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公孙二娘摇着他身子道:“快说,瞧你的样子定有事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瞒你,只是说了你又多心。”
“你说了我怎么会多心?”
“昂师兄一直未娶,石师姐却一直未嫁,你明白了?”
公孙二娘)恍)然(网)大悟:“怪不得你支支吾吾,原来又是跟女人有关。”
“我说了你会多心,这本是他们之间的事,跟我毫无关系。”
公孙二娘笑道:“你别打赖,你离开师门时才多大,便会拈花惹草了?”
“那年我才十八岁,根本不懂什么,何来拈花惹草?”
“十八岁也该知道了,嘻嘻……”两人说笑着回到先前所立的山壁下,秋渐浓仍是看着那山壁凝神思索。公孙二娘见他出神,便也不出言打扰。
良久,秋渐浓拔出公孙二娘腰间离情剑,走近山壁提气纵身跃起,到了数丈高处,将离情剑的剑锋插入山壁冰层,一绞之后冰屑纷飞,留下一个圆洞。他则借这一剑之势再换气向上,如法在山壁上刺了一个窟窿。
公孙二娘见他越上越高,不由担心,纵声叫道:“快下来,你伤势未愈,不可过度运气。”
秋渐浓闻言手一松,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坠下来。公孙二娘大惊,急奔上前,怎奈他下坠之势疾愈雷霆,眼见他头下脚上落到自己身前数尺处,却赶不及接住。公孙二娘心头扑通一沉,却见他手中剑尖在地面一点,借一弹之势复又在空中翻滚落下,笑吟吟看着自己,原来他故意装成失足下坠之势,只是这玩笑开得未免毫无征兆,令她受惊非浅。他落定脚步后见公孙二娘面色苍白,不免心生歉仄,上前扶着她笑道:“早知不吓你了,瞧你脸色这么难看。”
公孙二娘瞪视着他,眼中忽然落下泪来。秋渐浓见状不禁慌乱,拍着她背哄道:“乖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不哭不哭。”
公孙二娘脸贴着他胸口兀自哭泣,忽然又伸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恨恨道:“你再吓我,我便不理你了。这冰崖如此危 3ǔ。cōm险,我不许你再攀上去。”
“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过这山谷之中,除了这边崖壁稍作倾斜,便无别处可攀,所以我们非从这里上不可。”
“这么危 3ǔ。cōm险,万一你当真失足怎么办?”
“那也得一拭。幸而离情剑锋利,每上数丈便可在冰壁上刺穿一个窟窿,第二次再上时便有籍以立足之处,可以腾出手来带人上去。”原来他是想籍着离情剑之利在百丈冰崖上开出一道上攀的阶梯,说是阶梯其实也仅是可供他足尖一点借力上跃而已。公孙二娘看一下那光滑如镜的峭壁,不由打个寒噤,心下忧心无已。离情剑一刺之下绞出的冰洞只不过两寸方圆,冰上极滑,倘若一个失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真要从这里离开?那岂非太过危 3ǔ。cōm险?”
“危 3ǔ。cōm险也不得不试。过几日我伤势好了,再慢慢在崖壁上凿出一道天梯,估计这般攀上去中途定要下来换气,等到顶也得半日功夫,至于这崖顶是什么样,有没有出路,那还是未知之数,一切得等上到崖顶再说。”
公孙二娘仍是满面忧色,秋渐浓看着她微笑道:“我的二娘要做侠女,我自然得舍命陪佳人,再危 3ǔ。cōm险也要豁出去。”
“可是若要以你的安危为代价……”
秋渐浓柔声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死又何妨?许多人活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道什么叫快乐,相较之下,我觉得上天待我真算不薄了。”
公孙二娘嫣然一笑,低声道:“我也这么想。”
“以前我从未将生命放在心上,包括别人和自己的。可是现在我想要好好珍惜生命,我不想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再也见不着你。”他牵着公孙二娘的手缓步走回山洞,许多人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秋渐浓,你想出办法没有?”
“现下还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在此等死?”
“那就一块等死好了。”秋渐浓轻描淡写地答道。
“……”
二人也不理会他人,仍牵着手在山洞口坐下,一副形影不离的模样。
邵天冲道:“你们怎么总是这么腻着不分开?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可是你们俩却不停的卿卿我我,好像没事人似的。”他话中分明地带着取笑之意。
公孙二娘瞟了他一眼道:“你和凌家妹子也腻着没分开。”凌叶子闻言登时面红过耳,坐得离邵天冲远了些,拘束地将手合在膝上。
“开句玩笑就这么害臊了?”公孙二娘越发地要寻她开心。
秋渐浓一笑,指着远处山峰打岔道:“我幼时就住在太子雪山下的村落中,师父住的地方离此相距三座山峰,就在那座雪峰脚下。”
公孙二娘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虽极目远眺,仍只见一片白雪茫茫。但秋渐浓眼前却浮现少年时的生活,历历尽在。他继续道:“我入师门时,大师兄、三师兄和师姐已经收了许多弟子,但师父不喜弟门人在江湖中招摇,所以众弟子从不离开雪山。当时我们根本称不上什么门派,只有廖廖三数十人而已。师父去世后,大师兄以种种理由逼迫我离开师门,我回家的那两年间,偶尔听说众师兄开始在江湖走动,但尚未听说有何善恶事迹。雪山下的人知道雪山里住了这么一群人,便有人称他们为云岭派,自那时起才有了这个云岭派。没想到十年间众师兄广收门徒,竟是刻意地扩张门派,想要入主中原。”言及此,他不禁有几分黯然:“其实那些人说得不错,云岭派的确没几个好人,连我也一样辜负师父的教诲。师父早年收徒并未细察人品,晚年清修,对众弟子不安现状的情形已了然于胸,所以不再亲自授徒,生恐他们学武后兴风作浪,没料首先生此异心的居然是一向深沉的大师兄。”
陆易鼎与韦不平等人听他说到云岭派的起始,都侧耳倾听。
裴濯行道:“原来云岭派是兴建于你大师兄之手,此人野心勃勃,行事一举而发,雷厉风行,也不能不说是个人物。只是他也太不了解中原人了。中原武林各门派自重一方,将门派之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莫说他不怀好意,就算他是真心想要将众派合一,摒弃门派之见,达到天下武学互通,也绝无人会赞同。”
邵天冲道:“不错,只是他蓄谋已久的这一招也当真毒得很,倘若久不遂愿,他将我们这干人困死谷内,再一一吞并各门派,也未尝不可能,虽说各派绝学可能就此失传,势力凋零,但他总算是达到一统武林的目的。以他的武功,其实也不再需要其他各门各派的绝学秘技了。”
“哎哟,这么说,他要是七日之后仍不能收服各门派,岂不是便要对我们下杀手?”
“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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